第五章，上岛侦察

第五章，上岛侦察

李光军去了团部，用自己三个月的津贴，交了**钱，保回**，并拍着胸膛向政**保证，就此一回，下不为例。

可**这家伙就是屡教不改。

前不久，**去了趟温州城，晚上闲暇，他竟打扮得消消停停去逛舞厅，还搂着舞厅一名当红的舞女、也是老板，旁若无人地跳了一圈又一圈，那个快活，那个潇洒自在？可他快活自在，**舞客就不自在了。况且温州刚刚解放，舞厅都由地痞**控制着，而**又是一张生面孔。几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上前找碴，三言两语不对，双方便大打出手，整个舞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在部队干的是侦察兵，练过几手搏击术，那几个地痞****嘴皮子功夫吓唬老百姓，**正放对怎么会是野战军侦察兵的对。也就是几个回合，便被揍得鼻青眼肿，这个时候，军管会的纠察队来了……

纠察队带走了**，还把此事通报给189团，胡兴茂团长听了汇报，那个怒火中烧，他不由分说将**关了禁闭。**不仅逛舞厅，还打人。团长已经从纠察队那儿了解清楚了，打架是**先动的手。

又是李光军救了他。那天，他找**，让他去南麂渔场取情报。打了一通电话发现他蹲在禁闭室里，便亲自去了禁闭室，让他去南麂渔场把情报取回来。师长话里的意思，让他将功赎罪，而他没有辜负师长的期望，去了南麂海域，拼着九死一生，取回了情报，终于抵消了禁闭。

**这次回洞头岛老家，穿戴时髦，带着挑夫（189团侦察员小林），完全是一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派头。他坐的是大哥汪海渔行里的船，直接在小村的自家码头上了岸，从而也避开了洞头岛公共码头绥靖军的岗哨。

**是在温州城里读的高中，杭州读的大学，大四那年，因参加**救亡活动，**本宪兵抓了，打得皮开肉绽，遍体鳞伤。后来，经过地下**组织多方积极营救，总算被保释出狱。伤还没有好利索，就从医院里溜出来，找到了地下**负责人老曾，情绪激动地大声嚷嚷着，无论如何要去解放区，参加**，**刀**枪跟鬼子干，并撩起上衣。老曾望着他一身的伤痕和那双凶光霍霍的眼睛，心想这小伙子报仇心切，去意坚决，根本就拦不住他，于是便安排他和另一批学生，辗转去了苏北解放区。随后，他如愿以偿地参加了**四师九旅，成了李光军手下的兵。

**的父亲汪锡山，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那张黑黑瘦瘦的脸上，爬满了皱纹，刻写下岁月的沧桑。他在小村码头开了家规模不大的渔行，生意说不上红火，但养家糊口，还是绰绰有余。汪锡山有两个儿子，老大汪海，为人老实憨厚，沉默寡言，俨然就是他的翻版，已经成家立业，一直跟着他做渔货生意，还在温州城里开了家分行，是他生意上的主要帮手。而老二**，能说会道，脑子活络，不仅是他和老伴，也是整个家族的希望和梦想。汪锡山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却希望儿子读书成才，金榜题名，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汪锡山的上上代，曾是洞头岛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然而，战祸连年，民不聊生，到了他这一代，家道中落，仅**码头边一家小渔行和几条旧渔船维持生计。所以，他不惜倾全部财力培养**读书，而**也没辜负父亲的期望，读书刻苦用功，考上了省城的东南大学。而眼下，这个离家十年的儿子就站在他面前，穿着凌罗绸缎，戴着墨镜，俨然就是一副大老板的派头。他神情有点恍惚，老脸上也写满疑惑。老二当年**本人抓进大牢，他听老大说过，他也曾东借西凑，准备上省城托关系找门路营救，后来又老大悄悄对他说，老二逃跑了，还参加了****的部队，当了官。

尽管汪锡山神情木然，可他老伴已经惊叫着从屋里奔了出来，她一把抓住儿子，从头上开始，抚摸着离家多年的儿子，那眼泪就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淌。**的眼睛也湿润了，他扶着妈进了屋，“妈，我挺好的，家里都好吗？”

“还好还好，这么多年，你怎么也不给家里捎个信？”她用袖子擦着眼睛，哭出了声。

内战爆发后，**就和家里断了联系。洞头岛是国**区，他怕家里背上匪属的黑锅，受到牵连，所以不联系，而部队天南海北地打仗，其实也没法联系。左邻右舍问起汪家老二，家里人也是众口一辞，都说老二在外地做买卖。

吃午饭的时候，**发现家里头多了个神情怯怯的半大女孩。

这个叫海霞的女孩只有13岁，长得眉清目秀。她是汪锡山远房叔伯大哥的小女儿，因家里穷，她父母便把女孩送到汪家。锡山夫妇见这孩子聪明伶俐，模样也俊，便收她做了干女儿。

饭桌上，****对小海霞说：“这是你二哥，快叫。”

小海霞捧着饭碗，瞪大眼睛，有些不情愿地叫了声，“阿洋二哥。”

他摸摸她的脑袋，给她夹了块红烧肉。

酒足饭饱之后，**叫侦察员小林打开箱子，他给父亲和大哥各买了两条老刀牌香烟，给母亲和大嫂买了好几块衣服料子，给左邻右舍也送了礼物，这样一折腾，动静便闹大了。“汪家二少爷回家了，还成了大老板，他在外地做的是大买卖。”的消息迅速传遍小村，这与家里人的说辞倒是不谋而合。

只是小海霞没有礼物，因为**不知道家里添了个人。他见小姑娘一脸的失望，情急之中，从包里拿出一盒饼干递给她。小海霞倒是高高兴兴的接过饼干，然而，就是饼干盒子上的“军需”两个字，也使他差点露了馅，汪锡山让女儿赶紧收起饼干盒，然后瓮声瓮气地问儿子，“你是坐阿海的船回来的？”

他“嗯”了声。岛上王云的部队盘查很严，他这回奉师长之命，和小林上岛侦察，不仅带着老刀牌香烟和布料，还带着武器弹药和一部电台，而大哥渔行的船经常在温州和洞头岛之间走动，根本不会引起怀疑，所以坐大哥的船是最安全的。

汪锡山心里突然明白了， 他冷眼瞅着儿子，几次涌到嘴边的话，又给使劲咽了回去。

天黑时分，**和小林去了洞头街的海鲜楼酒家，与洞头地下**负责人老方接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