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见面

五十一章，**见到宋琳娟

**和淑华一到杭州，就去了省军区，找到何部长，汇报了周志武提供的马应山这条线索。部长听了也挺振奋，说是周志武提供的线索，大都**不离十。还说，让他俩先住下来休息，找马应山的事，归他。

第二天上午，**想起晓月的嘱托，便一个人去了座落在西湖边的母校东南大学。

他在校园里徜徉，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唏嘘和感慨。学校除了新增了两栋教学楼之外，基本格局没有变化，还是那样的熟悉亲切，那样神圣和庄严。他在这儿毕竟读了三年半的书，曾留下幼稚美好的梦想和无数酸甜苦辣的回忆。倘若不是打**，他会顺利读到大学毕业，然后在**部门当个文员，抑或去学校当个教书匠，接下来和晓月结婚，生个儿子或者女儿。然而战争，不仅使他彻底梦碎，也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从此，他弃文从戎，与刀枪为伴，在**复一**、硝烟弥漫的南征北战中奉献了青春，也丢掉专业。好在**再遇晓月，也算是苍天有眼。

宋琳娟上午没课，她在图书馆找了个安静的一隅备课。初冬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在地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她的面前重重叠叠地摞着一大叠书和资料，宛若小孩堆的积木。她埋头书本，全神贯注，孜孜不倦，给了**一个圣洁的侧面。当她抬起头，发现身穿军装的**正挺挺地戳在她面前，吓得猛一哆嗦。

“你好，宋同学。”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你是**，你怎么来的，你来干什么？”因为事出突然，她有些语无伦次。

隔着桌子，她睁大眼睛盯着对方，好象盯着一个马戏团的大马猴。**的突然出现，她没有任何心理和思想准备，对她来说，他是名副其实的不速之客。

宋琳娟穿戴简单考究，戴着低度近**，浑身上下洋溢着知识女性清高孤傲、居高临下的**特气质。她是当年东南大学公认的校花，**觉得，如今还是，尽管好多年没见，她也憔悴了许多，但校花的名头还是非她莫属，特别是她埋头书本，留给他那个圣洁的侧面。

“你折腾了这么些年回来，原来当了兵。如今解放了，你穿着军装回母校，也算是光宗耀祖、荣归故里。”她语气冷冷的，斜了他一眼，话里透着讥讽。

“你取笑了。我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战士，出差到杭州，顺路到母校看看，算什么荣归故里？而你都是大学老师了，也算功成名就，怎么说跟你也没法**。”他谦虚地说着，脸上漾着**诚友好的微笑。

“当兵倒是适合你。”她在鼻子里轻轻地“哼”了声。

**笑笑，没搭她的话。他不傻，当然听得出她话里带着骨头，毕竟是同班同学，再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没必要计较。

在宋琳娟的记忆里，**不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读书不上心，专业上也没啥建树，整**除了在**场上疯跑，就是跟着那个狐狸精冷晓月，听她使唤。

“你一身戎装回学校，到底有什么事？”她用手指轻轻敲敲桌子。

“我是想问问你和连举到底怎么回事？”他小心翼翼地选择着字眼。

“连举让你来的？”她脸上的线条突然变得柔和。

当年，**和连举的关系属于铁哥级别，这点，她清楚。

“我听说你们至今都单着，大家都是老同学，岁数也不小了，**有什么事，也摆在桌面上说清楚，不就解了，怄啥气呢？”

她叹了口长气，低头不语。

他以为她有松动，说道：“**如我和晓月，离开学校后就失去了联系。没想到**在温州城重新相遇，如今都订了婚，正准备结婚呢。”

“你说什么？”她“噌”地站起来，反应非常强烈，脸上的肌肉颤抖着，一道杀气倏地掠过， “这个臭**子，怎么还活着，她还没死啊。” 她竟象个泼妇似的骂街。刹那间，她斯文扫地，知识女性的形象轰然倒塌。

“好端端的，你怎么骂人？”他也高了声，上了脸。

这个宋琳娟，尽管貌美如花，性格却有缺陷。当年，她和晓月无非就是争校花的名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还是妒忌成性，心思歹**，对当年那些不着边际的事，耿耿于怀，无缘无故咒别人早死。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狗就改不了**。

好一会儿，她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沉吟了会儿， “我和连举的事，不用你**心，我们自己会解决。”她挥挥手，对他下了逐客令。

他告辞时，她总算给了他一个勉强的微笑。还装模作样地伸出了手。他一握，冰冷冰冷的，这个**的女人。

中午，**和淑华在招待所食堂见了面。他在宋琳娟那儿碰了一鼻子灰，还闹得不愉快收场，没啥情绪。而淑华却是情绪高涨，她在何部长那儿听了军**特工“老刀”毙杀**本宪兵队长田养和汪伪汉**杜威的故事，来了兴趣。午饭后，她拽着**，要去见老**凌宏达，想把故事深入下去。

凌老**住在解放路一条幽深的巷子里，他快要退休了，一天只用去局里上半天班，下午基本在家候着。局里一些重大刑事案件的分析会，他还要参加。凌老**是三朝元老，业务精，重大案件的分析和定性，侦查方向的确定，还要请他发表自己的看法。

老**获悉了他俩的来意，不慌不忙地起身，沏了两杯茶，然后滔滔不绝地打开了话匣子，“当年，田养和杜威的被杀案，**上传言，系一名身怀绝技的军**特工‘老刀’所为，此人武功高强，**使飞刀，是军**的第一杀手，局里的大部分探员也是人云亦云，而我却有异议。”他站起来，从抽屉里找出了当年的探案笔记。

笔记记载：杀死田养和杜威的凶器，不是飞刀，而是一把锋利无**的手术刀，割断死者的颈动脉。凶手也可能是一名女性，依据是：在两起案发现场，提取了两枚鞋印，根据鞋印推断身高，凶手高度不超过1、68米，因此女性作案的可能性亦是存在，因此他怀疑作案者是军**杭州站的行动组长楚天虹，但依据也同样不足。因为作案者曾与田养发生过搏斗，时间只有几分钟，连楼下的卫兵都没有惊动。而田养武功之高，令人匪夷所思，他是**本的空手道高手，刀法精湛，曾在杭州北郊的战俘营，持刀与四名身强力壮、**使大刀的中国战俘放对，并放出狠话，谁要是赢了他手中的刀，战俘当即释放，并发给路费，决不食言，还签下生死状。然而，只有一刻钟，这四名战俘全死在他刀下，而他只负了三处轻伤。如果田养系楚天虹所杀，那楚天虹应该就是“老刀”，但这也不对。“老刀”成名于抗战前夕的北方，曾在多伦和北平连连毙杀**军特务机关长雄本村和铁杆汉**柯汉林，就连雄本村和柯汉林的卫兵也不能幸免，其武功之高，已经超出了人们正常的想象力。还有，“老刀”又称军**影子杀手，关于此人的资料几乎就没有。而楚天虹出道，却是抗战的中后期，并一直在军**杭州站，她与“老刀”是两代人，怎么也挨不上边，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么，如果**是‘老刀’所为？”淑华问。

“也是依据不足啊。”他呷口茶。“‘老刀’销声匿迹已经多年，他不会为了杀田养和杜威，平白无故地从遥远的北方跑到杭州。关键还是现场提取的鞋印，根据鞋印推断身高，作案者身高在1，70米以下。而‘老刀’据说高大威猛，是北方大汉。”

与凌老**聊了好一阵子，聊到最后，还是不求甚解。因为这起案子，老**自己也不求甚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