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目标的路是一个缓慢过程,也许有人终其一生付出都没有回报,但还是有人会继续坚持下去。风殿下忍耐着孤独的煎熬穿梭在茫茫望不到边际的沙漠之中。他再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地退缩,他要让自己学会享受强者之路的过程,哪怕会有痛苦和失望。与大树相比较或许还不及它千百年来所经历的一丁点儿。
白天滚滚黄沙铺天盖地而来,除了蔚蓝的天空和这黄色的沙丘相对比,看不见一处生机。走在滚烫的沙土中,体力就被这样一步一抬头地消耗殆尽了。
夜晚在月光的掩映之下大漠被罩上了一层梦幻般银色的光芒,散发着神秘的气息。静谧的月色下看起来是那么自然柔美,毫无违和之感。
风殿下这一路算是尝到了沙漠的热情和冷傲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村庄坐了下来歇息。
风殿下掏出了久违的手机想记录一下新生般的心情。突然一阵响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风殿下警觉地拔起了宝剑小心翼翼地朝声源出走去,他发现一张破烂的苇席在不停地抖动着。
风殿下在挑起苇席那一刹那被吓了一大跳。一个瘦弱的小黑球正在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风殿下看着蓬头垢面的小男孩。早已干涸的血迹还印刻在他的脸颊,他不知道这个比他要小得多的孩子遭遇过什么。风殿下顺手拿着手机想给他拍一张照片。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的家人全都死了。”小男孩赶紧爬起来举起了双手一脸惊恐的样子。
风殿下放下了手机和宝剑,想要替小男孩包扎伤口。小男孩怯懦地闪避着。
“我只是想要帮帮你。”风殿下对小男孩示意着自己的友好。
小男孩看了又看风殿下。他考虑了半天才一步一顿慢慢地尝试着靠近风殿下。
风殿下尽量小心地扶着他并告诉小男孩得找一处有水源的地方帮他清洗一下伤口,看着那么多血渍想必是是受了很重的伤。
一路上两个人沿着村落步行都没有太多的话语,小男孩总是提防地看着风殿下。在靠着杂草堆的地方他们终于看见了一处大水沟。还未等他们靠近,小男孩就迫不及待地挣脱了风殿下的手冲过去趴在那里埋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这是准备给你清洗伤口的。”风殿下看着有些心疼地对小男孩说着。
小男孩并不理会这些,直到他感觉喝饱了才停下来仰头坐在那里歇息。
“你都不知道这水是否干净就喝了起来,这样很危险的。”风殿下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沾湿水帮小男孩擦拭着脸颊,刚弄干净额头上的血液又渗了出来。风殿下赶忙又撕下一块干布条帮小男孩裹住了伤口,老实讲他并不是很会处理这样的事情。
“我们这里的环境很好,只要是有水的地方都可以饮用。”小男孩虽然没了刚才那样胆怯,不过还是时不时地瞄着风殿下。
“你是怎么受伤的?”风殿下看着这个衰败不堪的村落,到处都有烧焦的痕迹。他实在不忍去戳穿面前这个看似天真的小男孩。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群人,他们拿着枪开着大炮。说是要开发这里的资源为这里带来先进的文明,但是我们这里的大人们好像不愿意。后来他们就打了起来。我的父母为了保护我,他们被炮弹炸死了。而我也被震伤了。后来跟我们部落的人逃难时走丢了,所以又跑了回来。”小男孩说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双手握紧了拳头。
“你这样一个人太危险了,不去寻找他们吗?”风殿下看着眼里带着血丝的小男孩,他比自己要坚强多了。失去了这么多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当时到处都是尾随的枪炮声,我们所有的人都跑散了。”小男孩解释着为什么会跑回来。
“我现在带你去找他们吧!”看着可怜的小男孩风殿下想尽可能帮助他一些。
小男孩平静地说道:“既然回来了,我想去找找我的父母。那些人把这里很多东西都清理掉了。”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风殿下用着期盼的眼光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想了想,指着前面的方向告诉风殿下:“在前面有一个橄榄部落,那里有一面旗帜是衔着橄榄枝的白鸽。我们在逃难时那些大人们是这样说的,请你告诉他们我很好。”
“你真不打算我留下来帮你?”风殿下答应了小男孩的请求。他猜想那里可能就是他们的避难所吧!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小男孩的身体。
“我完了就会去那里找我的同伴,拜托了。”小男孩双手合十,用着他们这里的礼节给风殿下行礼。
“我一定把话带到。”风殿下用着坚定的语气对小男孩道别。转念间,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风殿下掏出了手机和取下身上的宝剑把它们都递给了小男孩。
“把你看到那些侵略者所犯的一切罪恶都拍下来,这把宝剑是给你防卫用的。”
小男孩吃惊地望着风殿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本能地接了过来。不过他差点儿扔掉了手机,以为那是一把手枪。好在风殿下及时告诉了他怎么使用。小男孩握在手里想退还给风殿下,他硬是塞给小男孩转身就朝他所指的方向走了。风殿下生怕小男孩不接受自己的好意。
战争和毁灭永远并行在一起,他们使原本与大自然和谐共存的大地变得如此荒凉萧条。风殿下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还在沾沾自喜,一路上所见却使他再也高兴不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风殿下终于看见了飘扬的旗帜。他从没觉得这一路上走得如此的沉重,就算是行走在沙漠之中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尽管有很多东西被隐藏了,但还是能用满目苍夷来形容。
“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友好的,向往着和平生活。尽管有着太多的不幸发生在我们身旁,我们依旧要坦然面对人生。”一位白发的老者欢迎着风殿下的到来。
风殿下随老者走进了橄榄部落,并把小男孩交代的事情告诉了老者。他猜想这可能是一个能让人尊敬的领导,因为但凡经过的人都在和他打着招呼。
“战争总让人顾不上许多,能劫后余生就算是一种幸运了。”老者并没有因为风殿下的告知而有所触动,只是发出一阵阵感慨。
风殿下看着流落在这里的难民,战争已使他们没有了欢颜笑语。每个人都在那里沉思,脸上挂满哀愁。
“您可曾见过一只白鸽?”风殿下问着老者,他猜想白鸽可能来过这里,不然旗帜上那只鸽子怎么那么熟悉。
“你是说那面旗帜上衔着橄榄枝的鸽子吗?”老者望着风殿下。风殿下不语,期待着老者继续往下讲解。
“这只是大家期盼和平的一种愿景。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鸽子,就是不知道有哪一只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和平!”老者说完抬头望着天空。
“哦,原来如此。”风殿下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让他明白了尽管是相同的事物却各自有各所追求的东西。
“我想看一看周围,希望能尽一点儿微薄之力去帮助他们。”风殿下看着那些伤残的难民,把自己的意愿告诉了老者,老者点了点头。
风殿下就这样做起了一个志愿者,这样也可以等着小男孩的到来。
风殿下刚来的时候人数并不是很多,这两天下来陆陆续续地挤满了很多人。他看见老者都是很友好地接待着所到的难民。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战争给污染了,就连水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地饮用。”有人在大声地埋怨着,周围的人也在那里窃窃私语。
随着人口不断的增加,各种供给品也逐渐变得紧缺。大家的情绪也变得躁动不安,老者带领着随从耐心地安慰着大家。风殿下也不遗余力耐心地劝解着。
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人们,突然外面一阵不小的**动又引得一群人朝部落的外面跑去。风殿下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奔跑的人群走到了路口。他用力地挤了出去,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这一幕让风殿下永远难以释怀。他看见远处的沙土上有两只秃鹰对着一个额上缠着绷带的小男孩正用着那饥饿的眼神盯着他不放。小男孩左手捂住肚皮右手拿着宝剑支撑着他尽量不要倒下去。在他们距离之外还有一群老鸦在凄厉厉地叫着。
“这孩子怕是活不了了,又只能该喂秃鹰了。”旁人叹息着摇了摇头。
“全身是伤,就只把头包了起来。衣服全被血打湿完了,身上肯定受了很重的伤。也不知道是谁帮他打理的。一点也不仔细。看他脸青紫黑的样子肯定是中毒很久了,就算是救他也浪费药材和粮食。”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用着犀利的言语在那里指指点点。
刚说完就引来大量的人群指责,她还不满地说道:“本来我们现在就资源紧缺。”大家听完都相对地沉默了。
这时候老者走了出来,漠然地看着前方。风殿下用祈求的眼神抓着老者的手说道:“先生,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孩子,求求你救救他吧!”
“他早已病入膏肓,也许这就是他生命的归宿。让雄鹰带着他的躯体翱翔在长空,远离这世间的苦难吧!”老者闭上眼睛,不忍再看下去。
风殿下看着周围冷漠的眼神,他欲冲出去救小男孩。或许不是他的疏忽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老者拉住了他,闭着眼睛摇起了头。老者或许猜中了风殿下的心思,说道:“无需自责,命运如此。”
这时候不知是那一位艺人跪在了那里,手里拿起着盖纳笛吹起了《最后的莫西干人》。伴随着委婉凄凉的笛声响起,像一声声无助的呐喊在对上天祈求、哭泣。大家都为之动容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下来,随之又出现几个艺人在为他配乐。
小男孩像是听见了笛声,他努力地抬起头望着上空。似乎是在对苍天作悲壮的倾诉。最后他朝人群这边露出了诀别的微笑,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风殿下早已泪流满面,老者转过了身。随着音乐节奏的高潮想起,想到种种过往的经历大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共鸣。
秃鹰似乎被这一幕震撼到了,不敢向前觅食。老鸦也老实地止住了叫声。
风殿下终是忍不住冲在了最前面,后面的人群也跟着冲了上来。秃鹰似有些难以置信飞逃了,老鸦也尖叫着四散开去。
风殿下抱着小男孩瘦小的躯体,拿起了紧握在他手中的手机。当风殿下打开手机的相册想看看小男孩拍到的都是些什么画面,他的手颤抖得差点儿掉下了手机。风殿下不停地翻动着图片,一张张照片看得他潸然泪下。
风殿下把手机递给了走近的老者,他告诉老者在给小男孩这部手机时,是想让他把这些战争罪犯遗留下来的证据拍下来让它传到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让世人看看战争所带来的伤害。但是小男孩所拍摄的全是村落仅剩最美好地方的画面。
“我已经向国际救助中心发出了申请,他们一定会把这里的情况传达到整个世界。”老者看后将手机交给了风殿下并嘱托道:“让他入土为安吧!”
风殿下松开了双手,老者示意随从将小男孩放进了前来人们已经挖好的坑里。
“愿你来生不再有饥饿和战争,做一个快乐的人。”风殿下含泪把手机放在了小男孩手里。
“尘世间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你,愿你在天堂安息。”老者亲自为小男孩举行了简单的葬礼。
大家默不作声地将小男孩掩埋在这里。最后,风殿下将宝剑**了坟头。静静地站在那里默哀,随后人群陆陆续续地离去。
这里已没什么值得他再作留恋,风殿下打算陪着这个和他一样孤独的小男孩度过最后一个夜晚,然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