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黑道人物也急了
石渠区协进会事务所所长张琢成,四十岁,石渠区张家嘴村人。身材魁梧,性格刚强,是个敢说敢干嫉恶如仇的烈性汉子。幼年时家境尚好,因其父抽**而败落。他先启蒙于父,后进私塾,二十岁毕业于钟祥县邻县荆门县中学。1919年“五四”运动,民族复兴的浪潮席卷中国大地,各种爱国团体如雨后春笋,蓬勃发展。北京自治协进会就是其中之一,并且影响很大,全国闻名。钟祥的爱国人士孙海霞应时而动,在钟祥成立了自治协进会钟祥支会,并广收会员,开办讲习所,宣传民族复兴的道理。热血沸腾的张琢成不仅参加了孙海霞开办的讲习所的学习,还对民族复兴的道理领悟颇深,且爱国热情高涨,因而被孙海霞任命为协进会钟祥支会石渠区事务所所长,发展会员五百余人,成了孙海霞手下的一员大将。
不得不承认,社会上大多数爱国团体都缺乏严密的组织性,更没有明确的政治主张。比如孙海霞,他模仿北京协进会成立的自治协进会,名义上虽是“钟祥支会”,实际上跟北京自治协进会没有半毛钱关系,更莫说有什么共同的政治纲领了。张琢成疾恶如仇,在城西地区只要是**劳苦百姓利益的事情,他就不讲方式,不讲策略的硬干。仗着孙海霞做后台,一时成了北山地区的风云人物。部分乡亲们跟着他,也不过是想找个靠山,不受人欺负而已,一旦遇事,必是鸟兽散。
江湖黑道也有他们的邪理歪道,虽然是大鱼欺小鱼,小鱼欺虾子,通常也井水不犯河水。张琢成在北山地区不讲方式,不讲策略的硬干,不管是谁,自己看不惯的就要管,俨然一副众帮会“盟主”的作派,惹得很多帮会老大都不高兴。汉流大哥杨其禄,受雇屡次暗杀张琢成未能得手,在地主恶霸们的面前大迭眼镜。因为有些忌讳孙海霞,正拿张琢成没法时,孔凡举找到他,转告了姚汝同定下的**计。并出主意说:“红枪会在钟祥是一个较有实力的帮会,如果你能和他们联手干掉张琢成,就是孙海霞也会顾忌三分。”
杨其禄是帮会大哥,一身犍子肉,满肚子坏水。听了孔凡举的话,便骂道:“姚汝同这个狗东西本来是应该**一方安宁的区长,没想到他比老子都狠毒。”
孔凡举是条左右逢源的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迎合杨其禄:“谁说不是,这狗东西要你在严斌相邻的村子下手,既干掉了张琢成,也顺便警告严斌那小子,如果不识相,张琢成就是他的下场。”
杨其禄冷笑道:“这个狗东西,老子凭什么要听他的摆布!”
孔凡举要把事情办成,便赶紧说:“当然,他不会让你白干,事成之后,另有奖赏。”
杨其禄这才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老子就是一头推磨的驴,他也得喂点草料吧!”
北山地区的红枪会会首梁必切是钟祥红枪会头子梁鑫田胞弟,长得精精谦瘦瘦,驴脸鼠眼,心狠手辣。杨其禄找到他,煽动说:“张琢成在北山都骑到大家的脖子上拉屎了,不知道大家怎么想,反正我是受不了了。”
红枪会在钟祥也有上千会众,居钟祥江湖黑帮之首,怕过谁呀!但梁必切一时摸不清杨其禄的用意,只好盯着他,眨了眨鼠眼,说:“张琢成怎么了?没见他想把大家怎么样啊!”
杨其禄受雇于恶霸地主们,要置张琢成于死地,这把火他非要在梁必切的面前扇起来不可,便说:“你还看不到嘛,他把我们大家谁放在过眼里!”
张琢成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视杨其禄、梁必切之辈为恶人,对他们从不正眼相看,这一点梁必切倒是有所感受。听了杨其禄的话,便说:“他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老子难道把他放在眼里了!”
杨其禄说:“张琢成仗着孙海霞为后台,在北山一天天坐大,想当大家的盟主,我杨其禄断不会受制于人。”
梁必切:“那你想怎么办?他在为穷光蛋们卖命,穷光蛋们才会那样围着他转,难不成你也要去为穷光蛋们卖命,让穷光蛋们都围着你转!”
杨其禄:“为穷光蛋们去卖命?我杨某人还没有那么贱。如果梁兄能与我联起手来,给张琢成来个下马威,长长我们兄弟的志气,让他不敢小觑我们,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都在北山地区混生活,梁必切当然不愿意张琢成压着自己一头。然而张琢成的后台是孙海霞,孙海霞因为在军中有人,平常能当县清乡总团的半个家,如果没有根本的利害关系,找岔跟张琢成过不去实在是不理智的行为。但是正邪不相容,梁必切最终经不住杨其禄的软缠硬磨,答应了跟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