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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秋天的野菊花

小说:雨巷 作者:赵丰字数:6685更新时间:2019-11-12 15:13:04

深秋之季,在山野、田头、渠岸……甚至在这座小城南面不远的那片叶子已经脱光的白杨树林,你总会见到一些零落的野菊花。它的花小而密。走近它,会嗅到一缕淡淡的清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药味。菁华还没有上学的时候,她的当小学教师的母亲,常常带她去校园看花。三月的桃花,五月的**,七月的月季花,以及绽开红艳艳的硕大的朵儿的美人蕉……然而,菁华**正理解花,并将它作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时,却是从那种不惹眼的普通的野菊花开始的。

那是一个风和**丽的九九重阳。

秋天的早晨美极了。充满了阳光的杨树林,枯萎的树叶一簇一簇,在阳光下变幻着色彩。一条小溪,淙淙地流响。鸟儿在林中欢快地啁啾,它给黎明后的寂静的树林带来了生机。

菁华坐下来,腿肢碰落了树叶上的露珠,弄湿了裤腿,可她全不觉得。她画了一幅春天的杨树林:湛蓝的天空横过一排人字形的褐色的大雁,使绿色的树林显得更加深邃——那种清新惬意而又浓郁醉人的春天的气息在杨树林中弥漫着。地面上,青青的小**破土而出,潺潺的流水曲折回环……

画好了,她满意地在左下角署上了自己的名字,**不住微笑起来。

忽然,一阵风吹来,画从手中飞走了。她放下画板站起来。去拾那张画。可是刚迈出几步,就惊讶地站住了。一棵树下,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膝盖上摊着一本书。

那幅画,正好落在泡的脚旁。青华不好意思再往前走了。

“喂——”她失口叫起来。

“喂什么呀?”他抬起头,显然是不满意她的呼叫,可是一瞥眼,发现了脚旁那幅画,便伸手拣起来。

“画得**好。”他看着画。

“是吗?”有人赞扬她的画,这还是第一次呢。菁华感到一种害羞般的满足。

“可是。”他看看她,忽然皱起眉头,“你画的是秋天吗?”

“为什么一定要是秋天呢?春天不**秋天美吗?”菁华觉得他的责问很有意思,便扬起头,用温和的目光望着他。

“当然,春天是美丽的。”他扬起头,回望了她一眼,“可是现在是秋天啊,你为什么在秋天里画春天的景色呢?对于一幅画,心灵和景物的融合才是**正的艺术!”说到这里,他有些激动了,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我不喜欢秋天。”菁华低下了头。她想起她的母亲,不就是在秋天,从医院的太平间被**放在一辆平板车上推出来的么?那是个黄昏,秋叶在碎石子铺就的小路上呻吟……

“为什么呢?”他把画递给她。

“秋天很冷落。你看……”她一摆脚,把一片随着风碰落在脚下的树叶踢到小溪里,溪水卷着它,悠悠地阿前流去。

“是吗?”他反问了一句,沉思了片刻。“可是,你并没有看到它的生命力。”他转过身,在小溪旁的枯**丛中摘下一枝野菊花。那花虽然小,但正在盛开,淡淡的金**。像是春天里的茶花,散发出清香。

菁华接过花,放到鼻子前嗅着。

“画它吧。”他很有礼貌地笑笑,转身沿着小溪朝树林那头走去了。霞光,将他的身影倒映在溪水里。

“你——”菁华踌躇了片刻,追了两步。

他转回身。

“你是大学生吧?”菁华觉得自己的问话很笨拙。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怎么说呢?就算是吧。”他看了地一眼,又转过身。哦,那目光,竟然一下子失去了刚才那种温情,变得冷冰冰的。

当他的背影被一棵棵杨树时遮住时,菁华忽然感到十分孤单。这种感觉,是她在失去母亲时曾经有过的。

又是一个清晨。

菁华带着一幅满满怀希望地奔向杨树林。那是晚上画好的。自从母亲死后,父亲只在白天守校。已经十一点了,她的小房子还亮着灯。父亲咳嗽了一阵,喊道:“小华,睡吧。”“嗯,就睡。”她揭起床单,捂严了窗户的光:可是,父亲还在咳嗽……

一大早,她就被窗外的鸟叫吵醒了。她急急忙忙地起来,细心梳妆了一番,带上了画夹——千万不要叫他看出自己:是专门让他看这幅画的。她走进杨树林。坐在昨天坐过的地方,望着天空、树林,装作专心致志地作画,可是鸟的歌唱与溪水的流响,却使她不住地抬起眼,打量着昨天他坐的地方和那条小溪。

然而,她失望了。直到十点,他还没有出现。

她气恼地几乎要撕了那张画。

第二天,第三天,他仍然没有来。当她噙着泪水**屈地离开杨树林时,猛地想起:噢,星期天!不是星期天池怎么会来呢?

傻瓜!她责骂自己。

星期天终于到了。菁华换上了一件**油色的外罩,背着画夹,迎着黎明的曙光走向杨树林。远远地,她就看见他坐在老地方埋头看书。她的心一阵怦怦乱跳,悄悄地绕到他身后,想让他突然地惊喜起来。

“大学生!”她**在树后,出其不意地喊了声。

他吃了一惊,手中的书落在地上。他扭过头,严厉地瞪了她一眼。

怎么,不认识我了?菁华心里又一阵**屈。

“哦,是你!”他认出来了,像做了错事似地站起身,不知所措地捏着自己的纽扣。

菁华被他的神态逗笑了,那阵不愉快的感觉陡地消失了。她拿出那幅画,“大学生,提提意见吧。”

这是怎样一幅画呢?

霞光,染红了杨树林。枯干了的落在地上的树叶,在霞光的反照下泛出一片桔红的色彩。一条小溪仲向树林深处,显得那样幽静、神秘。小溪旁,一枝野菊花迎着霞光展蕊开放、生机勃勃……

他看着画,眼神发亮了;“哦,你**的画出了?秋天,你画得**美。可是,”他又皱起眉头,指着画,“这束霞光如果不直接照在菊花上,让它照着小溪,以小溪的亮色来衬托野菊花,不是更好么?”

他们对望了一阵,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她的个子,几乎**他矮了半头。菁华似乎并没有弄懂他的话的全部含义。

“为什么要‘衬托’呢?直接照着不好么?”菁华打破了沉默。

“这,”他注视了菁华一眼,目光中闪过一道沉思而犹豫的神情。

“你还不懂。”他掉转了话头。

菁华忙碌起来。高中毕业三年了,她总是抱怨着这倒霉的时代和越来越驼背的父亲。姐姐在外地工作,每年回来两次,常常爱怜地注视着妹妹那越来越耸起的胸脯,无可奈何地叹着气。母亲生前所在的小学的校长——那个态度温和,常常微笑着的邓妈妈,曾找过两次菁华,问她愿不愿做学校的代课教师,课程是二年级的语文。她连想都没想,就十分执拗地摇摇头。母亲的憔悴的面影在她脑海里映现。再说,做个小学教师,还是代课.她用什么脸面去见中学时的同学和老师?待业!菁华感到这个不是职业的职业对她来说倒是个理想的护身符。她把时间全花在做饭、穿衣、看电影、逛马路之上了;偶有兴趣,也画画。她曾有过一种美好的想象:我要做个画家!可是,当她的一幅幅画并不被人重视的时候,她又感到失望。好几次,她所在的街道俱乐部要展览业余作品。她的画都被卡了下来:“缺乏生活!”哼!她差点把画板扔在地上踩碎!

菁华从破旧的杂物堆中找出了她的中学课本,拼命地啃起来。父亲那天从学校回来,见她正在凝神做着数学题.竟然不声不响地去厨房做饭去了。过去,他回来之后,总要先在床上咳嗽一阵……深夜,父亲再也不喊她早些睡了。就连咳嗽,都是悄悄的。每当菁华困倦时,她就捧出那幅秋天的杨树林图,认**地端详那丛小溪旁展蕊开放的野菊花,回味着杨树林中邵美丽的清晨.暗暗激励自己:我,一定要敞秋天里的一枝野菊花!

然而,她最盼望的还是星期天。他会准时在杨树林的小溪旁看书。深秋,天上不时落下蒙蒙细雨,笼罩着寂静的美丽韵树林,使树林一片湿润而清新,就连渐渐蜷曲的落叶,也泛出一层朦胧的绿意……那时候,他会撑着一把缀着淡绿色小花的伞,焦急而有耐心地站在那儿。不知为什么,菁华一看见这样的景象,总抑制不住萌发在心头的激动,想为池,为这片树林画一幅美丽的画,那一定是迷人的;俱乐部那个戴眼镜的胡老师,一定会把她的这幅画摆在大厅最显眼的地方。

也就是在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清晨,菁华知道了,他叫沈鹏.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坐在大学课堂里听课的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而是一个上夜校的大学生,在秦岭塑料厂当工人。“生活对于我太不公平了!可是我要奋争!”他向菁华诉说了自己备经磨难的经历。

“我从小就喜欢文学,也学过画画。”沈鹏望着落在溪流中的细小的雨点,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在人生和事业中,文学和美术只是一种点缀。生活的点缀,事业的点缀。”

“点缀?”菁华心一颤。

“是的,点缀。”沈鹏肯定地点点头,和她一起沿着小溪走动起来。他兴奋地告诉她:他准备采用一种新工艺,承包厂里的拉伸车间,厂长答应了!说如果他一年能盈利五十万元,这个厂长让给他!“我要做一个拥有上千工人,几百万资本的厂长!他攥着拳头,在胸前掂了几下,像是在规划着一场干军万**战斗。最后,他瞥了一眼脚下的野菊花,掐下一朵轻轻地插在菁华束着的发结上。湿润的茎叶。流下一滴雨水,渗进她的头发,凉丝丝的……菁华望着溪水,心里涌起一阵涟漪。她今天才懂得他远**自己想象的要可爱得多,或者简直可以说伟大得多。是的,我也要做个像样的人,做出像样的事情。想到这里,菁华不由得激动起来……

秋天过去了,在一个飘着头场雪花的清晨,菁华走进了一所郊区小学的校门,郑重其事地向邓妈妈,那个有了—半白头发的校长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她要做一名代课教师。邓妈妈抚摸着她的肩,用慈祥的目光望着她,告诉她代课教师已经请到了,并说明年春天就要实行招聘制度,那时她将有权通过考试择优录取……望着邓妈妈坚定地点点头。

冬天过去,暖洋洋的春风还没有在杨树林中降临,小溪的阴暗处还结着冰块。菁华参加了邓校长主持的招聘考试。三十几人考试,她取得了第五名。当她激动地找到沈鹏,沈鹏正在发愁。原来,他的第一步就受挫了;产品——捆扎绳、包装带销不出去。人家一看他那稚气的娃娃脸、就摇头拒绝了,谁能相信他能保证质量?能按期付货?沈鹏看着菁华兴奋的神情,禁不住发起牢**来:在中国,办一件事竟是这样难!菁华欢快的神情也不翼而飞。

他们又一起走进杨树林。春天的杨树林的确美极了。野菊花经过一个寒冬,又长出了新芽。小溪水还是那样淙淙流响,欢快的鸟儿叫得更加起劲。“我一定要成功!”沈鹏狠劲一脚,把一颗小石子踢进溪水里,溪水里立刻腾起一团水花。

在学校里。菁华懂得了自己的价值。一声“老师”的呼唤,也使她觉得自豪。她担任着五年级的语文课,常常怀着诗人一般的激情和母亲一般的慈爱讲解每一篇课文,每一个生字。课堂上,她的眼里不时闪过一道光焰。她再也不是杨树林中那个天**活泼的姑娘了!她经常领着学生去杨树林中捕捉春天的蝴蝶,描写小溪流和野菊花……有时,她会和学生们坐成一团.讲一些发生在遥远的过去,或者天上人间的故事。当然,杨树林中不只有野菊花,还有蒲公英、杜鹃花……春天里,它们正开得那般鲜艳。

沈鹏也渐渐地顺利起来了。他把一张招聘工人的“海报”贴在厂门口和大街上,没出一天,报名的就有一百三十多人。他还告诉菁华,产品的销路也找到了。他竟然激动地扯着菁华进了一回友谊饭庄,一顿就花了一百多元。

“我当了厂长,你也不用教书了。”回来的路上,沈鹏说。

“为什么?”菁华停住了脚步。

“给我当‘后勤部长’啊!”沈鹏自信地捋了一把头发,望着四周那些高大的楼房和烟囱。“我能雇得起上千工人,还怕养活不起你么?”他转过头,拍着菁华的肩,**地说:“傻瓜!”

哦?菁华想起了那幅画。她低下头,猛地瞧见小溪旁的一枝野菊花,在溪流的光照下,显出一种朦胧的被动的光。她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快。

“‘五一’节,我们举行婚礼。好吗?”沈鹏笑了,走近菁华……

他们在杨树林的溪流旁坐下来。阳光的温暖和春风的爽意,使菁华很快忘却了霎那间的不快,也使她无法推却他的请求。沈鹏拥抱着她的肩头,痴情地看着她。

野菊花稚嫩的枝条,在脚下摇曳……

她终于答应了他。

蜜月之后.沈鹏一头扎进了紧张的工作之中。招聘工人、技术员,请人上技术课,原料、产品、计划**……忙得他整天晕头转向。

“唉,你要是不教书就好了。”菁华也是每天匆匆而归,匆匆而去,常常拖延吃饭的时间。每当这时,沈鹏就这样叹息,有时竟烦躁地发开了脾气。

“可是,我也有自己的价值!”菁华完全忘却了婚前曾有过的不愉快。繁重的教学,忙碌的家务,并没有压垮她,反而使她觉得生活的丰富和充实,她注视着窗前那盆悬岩菊——那是沈鹏在他们结婚时从花木店买回的。悬岩菊茂密的花枝悬垂而下。

“算了吧。”沈鹏不耐烦地摆摆手,“别那么浪漫了,还是现实一点吧。”

他们常常这样争论。可是,过不了一会儿,就各自平息了。有时,在菁华的心灵深处,会产生出一种感觉:他,不是杨树林中的那个“他”了!

星期天,她曾提出和沈鹏一起去那个杨树林,也许,重温旧情,会使他改变。但是,他总是推托。

“前天不是说过吗,今天要请那位巩工程师给正人上技术课。”

“马上就到月底了.那几吨聚丙稀原料还没有运回来,我得安催。”……

“外贸公司的杨经理儿子要结婚.总不能不去吧?”

菁华失望过,伤心过,但为了他的事业,又**住了。然而,没有多久,一场争吵终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这已经是秋天了。星期**,早饭刚吃过。沈鹏穿上外衣,拎着提包,叮咛她:“中午,我要请轻工局的余副局长和外贸公司的汤经理来吃饭。记住,余副局长喜欢吃鲜牛肉,杨经理喜欢吃**丝馄饨……”他瞥了菁华一眼,提醒她:“这是个好饥会,对我们会有用处……”说完他走了。

菁华十分不满他的这种命令式的口吻,特别是这种市侩的习气。但婚后,她渐渐学会了**耐。

她正要出门买东西,她的几个学生来了。她记起来了,是她昨天答应给这几个爱好语文的学生讲陶渊明的诗。这是几棵有文学基础的幼苗。她对他们充满着希望。

“老师,您有事,我们走了。”

“别走!”在学生面前,她向来是说话算数的。她看看表,不到十点。反正不过是吃一顿饭罢了。迟一会没有什么关系。

“来,坐下。”她放下篮子。

她侃侃而谈。从陶渊明的家世谈到他所处的朝代;从他的出仕谈到归田;又从《归田园居》谈到《桃花源诗》及在文学上的成就和影响……

“吱呀——”门被推开了。沈鹏领着客人进门了。

菁华猛地一惊,看看表,已快十一点半了。

学生们见势,低着头纷纷离开了。

她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愧疚。招呼客人坐下后,她匆忙进了厨房。**是越急越出岔:好不容易在邻居家借了一些蔬菜和鲜牛肉,慌忙之间又撞翻了油瓶。忙来忙去,一点多了,饭还没有端上桌。等她端着饭菜走进客人坐的房子。沙发上只剩下脸色铁青的丈夫。

“人呢?”她吃惊地问。

“走啦!他们两点还要开会呢。”

“原谅我,沈鹏。”她心里不无内疚。这还是她第一次向他认错。

“原谅?哼,说的好听!”沈鹏站起来,眼里闪出凶狠的光:“你这是存心!存心!”

“什么?存心?”她疑惑不解。

“你害得我……”他拍着桌子。“我的一切全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不是他们,我能办工厂?这下全完啦!”他又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浑身战抖。

看到丈夫这种痛苦欲绝的神情,菁华不禁迷惘起来:难道他的事业,他的一生就系在这一顿饭上?她望着他,觉得十分陌生,索性不再理他,走到窗前,注视着盆中的悬岩菊。

“都是这害人的菊花!”沈鹏似乎找到了发泄愤怒的对象。冲到窗前,双手端起花盆,狠狠地摔到地上!

“哗啦——”长长的花枝和茂密的花朵发出了痛苦的绝望的呻吟……

一瞥眼,他又看见搁在桌子上的陶渊明诗集。拿起来甩在菁华脚下,嚷道:“哼!什么公子**的乐趣,陶渊明式的清高,林黛玉式的病态美!”

菁华心中一阵绞痛。这些,难道仅仅是乐趣?清高?病态美?看着地板上那呻吟着的菊花,她的心碎了!

又是秋天了。一场凄厉的风雨刚刚过去。秋风萧萧瑟瑟.霜蚀的枯黄树叶覆盖着大地,灰茫茫一片。菁华踩着树叶,沿着熟悉的小溪,漫无目的地在林中徘徊。小溪的这边和那边,几对男女或是偎依着,或是在谈论什么问题。旧景重现。菁华的心阵阵紧缩。哦,他们也是在这树林中相识的么?他们谈论的,也是野菊花么?

又一阵秋风。她打了个寒颤。一片树叶,在空中飘荡.终于落在小溪旁。她注视着落叶处.眼睛忽地一亮:一枝淡**的野菊花,从小溪旁的枯叶中顽强地探出头。一束晚霞落在小小的花蕊上,呈现出一片金黄的跳动的色彩。

哦,野菊花!她在心中呼唤.情不自禁地伏下身,用颤抖的手,摘下那朵花,贴近脸庞,深情地吻着。野菊花含露吐香,生机勃勃,像羞涩的少女脸上的微笑。她久久地看着它,不禁想到:它带着这微笑闯进这大千世界,点缀着这大千世界.在万物枯萎的秋天,它依赖着自己的生命力,给大自然以希望和生机,这不也是一种价值么?

菁华的心随着这光彩的跳动一下子轻松了。她抬起头,久久地沉思着。是的,秋天既有严寒的风霜,又有温暖的太阳和深蓝的天空……无论是谁,都得勇敢地满怀希望地在秋天里收获自己的价值,还有理想。

她沿着小溪,走向树林深处……

  赵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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