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地鼠?三人对视同时点点头。
窜地鼠是兄弟两人,双胞胎,十六岁,姓赖。大的叫赖上,外号窜天猴。这个窜地鼠是小的,叫赖下。河南南阳人。今年因为协会对开不开展竞赛活动迟疑不决,等决定下来时间已仓促,各分会来不及招募会员外的参赛者,均为老队友参赛,唯独华中分会招募了两个新人,就是赖上、赖下双胞胎。一般来说,信息有独特性容易传播。两人在所有参赛者中是唯一的新人,这已经构成独特性;双胞胎,又是一个独特性。所以各分会在队员们出发前的动员会上,都把这事做为谈资讲过。
据说,双胞胎兄弟参加的是一个项目:感知。
前面说过,张翠丽的感知力非常好。正因为第一时间的感知判断,使她虎口逃生。双胞胎的感知力与张翠丽的却完全不同。他们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接收到物体散发出的信息,而这种信息是常人接收不到的。打个比方,我们每个人头脑里都装着数量巨大的信息:从记事起到目前的经历;印象深刻的事件、场景;长辈、同辈等等所有认识的人模样、性格、居住环境……这些信息虽然储存在我们大脑里,但就如无线电波,它们也时常散发在我们周围。无线电波有长有短,我们散发的信息也有强有弱。双胞胎兄弟似乎大脑里有个收报机,能一定程度地、选择性地接收到一些这样的信息。
所以从感知的方式上说,张翠丽的感知是被动的,双胞胎兄弟的感知是主动的。他们可以从巨量信息中提取他们想得到的信息。
此外赖氏双胞胎另有惊人本事。赖上能在树上如猴般跳跃行走,外号“窜天猴”;赖下在地上行走如飞,且有柔术和缩骨术,常人过不去的缝隙、洞穴,他一钻而过,外号“窜地鼠”。
不觉间,窜地鼠已来到几人跟前。只见他矮小清瘦,看个头,不足一米六;看身形,最多八十斤。谷成本能地退了一步:“华中区双胞胎弟弟窜地鼠?”
窜地鼠抱抱拳,一副江湖架势:“正是。窜地鼠见过几位哥哥姐姐!”
宋学勤无来由地很喜欢眼前这个瘦小的孩子,上前拉住窜地鼠的手:“别怕,我是华西的宋学勤。他是谷成,她是苏淇,华南的。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他在哪儿?”
话刚问毕,窜地鼠“哇”地哭出声来:“俺哥哥死了。”
谷成赶紧扯了窜地鼠往后撤了几十米,苏淇和宋学勤相跟着隐藏在一块巨石后面才停下。谷成说:“前面山里有鬼子,危险。”
窜地鼠一抹泪:“没事,俺从山上往这看过,林子密,看不进来。”
谷成吃惊地问:“你到那个山上去过?”
“去过,昨天在那待了一上午,差点让鬼子发现。后来饿得不行,找吃的去了。找完吃的又想哥哥了,跑到他坟上哭睡了。”窜地鼠说着疑惑地问:“你们怎么知道山里有鬼子啊?”
宋学勤指指苏淇:“这位苏姐姐能闻到听到很远的味儿和声音,我们那儿还有个叫张翠丽的,也有这种本事,张翠丽昨天就发现了。”
谷成急于知道山洞的事:“你既然爬到山上去过,一定发现山洞在哪儿了吧?”
“根本就没山洞。”窜地鼠说。
“什么?”几人一听吃惊不小。谷成问“没洞口鬼子怎么进出?”
“真的没洞!”窜地鼠见几人的表情,以为不信他说的话,“四面俺都仔仔细细找焦了,别说洞,连缝都没有。鬼子神了,南坡那边弄了个自动的门。进去出来门自动开,自动关。”
谷成想了想,点头:“明白了。马达控制门的开和关,门是岩石做的,怎么看都像山体垮塌过后裸露出里面的岩石。你见过鬼子进来出去没?”
“怎么没有,”窜地鼠说,“一个小时前俺在南面看见车一到山下,石头门自己开了,车进去门又自己关上。俺想山北面是不是也有个门,车从南面进北面出,就跑过来藏到树上看,半天没见车出来。这不,看着看着就看见你们往俺这来。”
“进去的是不是小车?”宋学勤对车感兴趣。
“对,是小车,拉货的大卡车俺见过,这个小车俺还是第一次见。比卡车矮半截,短半截。好像只能坐人,拉不成货。”
“就是专用来坐人的。”宋学勤问,“看见坐了几个人?”
“太远,看不清,再说树啦草啦老挡,车都是见一会儿不见一会儿。不过,后面老远好像还有车跟着,俺急着往北坡跑,没等着看。”
窜地鼠说的,正是吉野带陈亦秋回来。
谷成看看表:“不早了,馒头山的情况已基本清楚,我们回。有好多要说的事回去再说。一路上还是警惕着走,尽量不多说话。苏淇,麻烦你继续当好雷达。”
这一路,他们遇到几拨鬼子,每拨两、三个,有的往山上爬,有的往沟里去。几人觉得很奇怪:往常也总能察觉搜山的鬼子,一般都是直往前走。今天的鬼子好像很有目的,像是在寻找什么,找着找着呆着不动了。几人更加小心,离鬼子远远的绕。
天擦黑,谷成几人紧赶慢赶,才绕回勺子山,走到有溶洞的地方,苏淇突然说:“今天很反常,好像鬼子多多了。”
几人看想向苏淇。苏淇接着道:“勺子山顶有鬼子,咱们前面,通往锯齿山的沟里好像也有。”
不敢大意,谷成让苏淇往勺子山山坡爬点,看能不能把山上和沟里的情况再弄清楚些:“小心隐蔽着走,这个地方山上的鬼子发现不了,灌木比较密,只要不把枝条晃得很厉害。但沟里万一有鬼子,空档的地方可能看到点影子。”苏淇答应一声悄悄往坡上走,过二十多分钟,苏淇回来了:“咱们头顶偏西,山头上有两个,前面一千多米的沟里也有两、三个,正好是我们今早从一号藏洞穿到勺子山大约五百米的地方。”
谷成思考片刻,道:“不好,一号藏洞很可能被发现,鬼子守株待兔等我们回去。”
“不可能吧?”宋学勤脸上写满了焦虑,“咱们洞里有人,如果被他们杀了,他们以为洞清楚干净,怎么知道还有人在外面?要么,要么捉了活的,说出来还有人晚上回洞?”
苏淇一脸责怪:“你怎么说话呢!有申大哥在,昨晚还布了阵,鬼子那么容易把我们的人杀了逮了啊!”
宋学勤说:“我这是推理,还没推完。如果申大哥他们跑了,鬼子在里面吃了亏,一定会下劲追。窝这儿守着是啥意思?”
“啥意思?推理还问别人。”苏淇想听他推了什么理,结果白听了,有些气恼。
宋学勤说:“这意思就是说一号藏洞并没有被发现,而是鬼子改变了策略,变搜索为潜伏了。对面锯齿山一定也有他们的点。”
谷成一听,赞扬道:“学勤说得有道理。鬼子人不多,改找兔子为等兔子了,以逸待劳。不过这样一来,今晚我们不能回一号藏洞了。走,下溶洞,这里以后是我们的二号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