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诗本来心情开朗,还在和爹爹捣蛋,但听爹爹说出“诗儿,你也不算小了,你看,你的三个师兄,你心里有哪一个?告诉爹娘,爹娘好为你做主”这句话后,立即头一低,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
因为,自从在武林大会上看到了黑虎洞天的少庄主胡破天以后,司徒文诗的心里,就不想再谈论儿女之事了,一直在等待机会,想和爹娘说出自己的这个心愿呢,不想爹爹今天竟突然提起了自己的婚事!
但是,司徒文诗心里从有了胡破天这件事开始,直到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啥想法都还埋在自己心底,爹娘到倒是先提起在三个师兄当中三选一的事了,这可如何是好?司徒文诗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道怎样说出口来!
见女儿一下子低头沉默了,司徒破空以为女儿不好意思说选哪一个,就问:“诗儿,依为父看,虽然你三个师兄都很优秀,但你大师兄梁山石,更适合你,你看他,武**得最好,文章书法也好,最重要的是有担当,人沉稳,诗儿若是选梁山石,爹爹和**,那就可高枕无忧了啊!”
哎呀,爹爹真是!又不知道人家的心思,就在那儿乱点鸳鸯谱!可是,可是,怎么好给爹娘说出口啊?自己在心里挥之不去的胡破天,却偏偏是黑虎洞天的少庄主,是邪派的大魔头啊!武林江湖,正邪不两立,现在又正是邪派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期间,正派的力量又不如邪派,在江湖面临浩劫之际,爹爹和娘怎么可能接纳邪派魔头呢?哎,啥狗屁武林,干吗非要分个正派邪派嘛,都是一个派,那该多好嘛!……可是,我司徒文诗,这辈子非胡破天不嫁!
司徒文诗心里是既纷乱又矛盾,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就是万一把自己心里想的胡破天说了出来,爹娘绝对受不了,还指不定气成啥样儿呢!自己也说不定要受到啥样的惩罚呢!
司徒破空却以为,女儿没开口,就是默许了,毕竟女儿刚刚长成大人,脸面薄,何必非要逼她表个态度呢?就起身对谢雨柔说:“夫人,这样,我们就不逼着女儿说出口了,你我准备一下,过两天,我们两人把梁山石叫到书房来,向梁山石提说这件事。走吧,等诗儿一个人待会儿,我们到操练场上去看看。”
司徒破空说完,就和夫人谢雨柔出了书房。
司徒文诗头脑里迷乱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心想:糟糕,过两天,爹爹就要向梁山石正式提出来了,老天爷,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这天晚上,司徒文诗头脑纷乱如麻,怎么也想不出一个说服爹**办法,倒是越想越觉得,心里想的是胡破天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告诉爹**,他们把名节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怎么可能接受与邪派联姻这样的现实呢?
这天晚饭,司徒文诗也没吃好,胡乱应付了事,晚上,自然是难以入睡了,都到后半夜了,司徒文诗心里终于拿定了主意,那就是先造成既成事实,让爹娘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干脆离家出走,到黑虎洞天去!胡破天父子要是不答应,那也就认命了,从此不再想这件事,胡破天父子要是答应,那爹娘也就只能接受了!司徒文诗心里平静了下来,这才睡着觉。
司徒文诗想定了,也就心安理得地入睡了。但她只迷糊了一会儿,又猛然惊醒了,心想,万一爹娘明天就向梁山石提起呢?那我怎好当面得罪大师兄呢?不行,既然打定了主意,就得赶紧出走!
于是,司徒文诗就起身穿衣,梳好头,穿戴停当, 挎上宝剑,把自己平常零花的银子全装在褡裢里,挎在肩上,想了想,取笔蘸墨,用便笺写了几行字留在桌上,吹熄油灯,听了听,打开窗户,轻轻跃出去,又回身关好窗户,看看不过四更天,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飞身跃上房顶,一阵无声无响地腾跃,就出了庄子,运轻功,朝着黑虎洞天所在的方向飞跃而去,她要在天亮前,尽可能走得远一些,让庄里人追不上找不到。
天大亮后,紫霞剑庄的人全都在用早餐了,却不见司徒文诗的人影儿。大家以为司徒文诗因梳洗可能要迟一会儿来吃早饭,先都没在意,可大家都用过早餐了,还是没见到司徒文诗来膳房吃饭!
到底是当爹**最放心不下,用完早餐,两人**女房间,却推不开门,司徒破空就叫:“诗儿,早饭都吃过了,还在睡懒觉?”
谢雨柔也跟着叫:“诗儿,快点儿起来,吃了饭再回来梳洗吧!”
夫妇俩叫了几遍,没人应答,就来到窗边,窗扇却一推就开了,里面并没有闩,就见屋里空无一人,司徒破空就回到门边,用内力隔空拉开门闩,走进屋去查看,床上根本没人,却看到桌上有张便笺,就拿起来一看:“爹、娘、哥、师兄,我有些事,要外出些时候,二十天以后,自会回家,勿念,也不要到处找我。诗儿笔。”
夫妇二人看了这张便笺,也不知道女儿有啥事要出门,就只好莫名其妙地、难免惴惴不安地耐心等女儿回来。
再说司徒文诗,运轻功,行直道,认准方向,一直飞掠到天大亮,也不知这一走走到哪里了,见路上已经有行人了,不好再用轻功走路了,就像常人一样快步走着。
到了一个镇店,司徒文诗匆匆吃过早饭,知道现在打听黑虎洞天,八成没人知道,就打算朝着大的方向再多走几天,走到离黑虎洞天近一些了,再来打听,肯定就会有人知道了。
于是,司徒文诗就继续行进,遇有没人地段,就用轻功行走,这样就比纯步行快多了。
司徒文诗一路晓行夜宿,走了七八天,倒也没遇上啥事情。
到第九天,半下午时分,司徒文诗走上了一处山垭口,回头见路人已远,正准备运轻功前行,但听一声猛喝:“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随着这一声吼,两边又各跳出来四个人,个个都穿得奇形怪状,用红布条缠着额头,手持砍刀猎叉, 面目凶神恶煞。
司徒文诗站定身形一看,知是遇到剪径贼了,顿觉好玩,正愁一个人行路,枯燥着呢,就来了逗乐子的了,哈哈哈,真是想啥就来啥啊,就站住不动,微笑着看着他们。
看样子,刚才吼山的那个大汉,是这几个人的头目,右手持一柄长柄大刀,左手叉腰,当路站在离司徒文诗十步开外的山路当中,恶狠狠地说:“小娘们儿,看你那褡裢,还算装了些银子,你要想活命,就留下褡裢走人!不然,那你就只能跟我上山做压寨夫人了!”
就有几个手下叽叽喳喳地说:“大王,怎能光留下褡裢呢?这么水 灵美貌的小娘们儿,杀了可惜,走了也可惜,不如把她捋上山去,大王玩腻了,也好赏我们兄弟几个天天都有得玩儿啊,是不是?”
司徒文诗忍住恶心,微笑着问:“留下银子?好说好说!但是,我总得留个明白啊,那些小杂毛狗叫你大王,你总得报上名号来,是哪山哪洞的草头王啊?”
那个大王说:“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黑煞岭黑熊寨大王熊彪是也,这八位,是我黑熊寨的八大金刚,个个武功高强,杀起人来,心狠手辣,大王我就更不用说了,四里八乡,红黑二道,谁不怕本大王的黑熊掌?小娘们儿,再告诉你吧,恶鹰岭恶鹰谷的谷主古鄂英,就是本大王的远房老表,说出来,怕不吓坏你!”
司徒文诗听明白了,知道这是一伙祸害百姓的恶棍,还是恶鹰谷的帮凶,今天不杀掉他们,那就是本姑**罪过了!但好难得遇到这样好玩的机会啊,怎么也还得再玩玩,就甜甜地笑起来,故意娇声说:“唉呦,原来是熊大王,熊大王的熊掌就吓坏人了,又还有一头恶鹰做靠山,本姑娘好害怕哟!那么,怎样才能把银子交给你们呢?”
“废话少说,你扔过来不就行了?否则,真连你一起抓到山寨去!”其中一个喽罗说。
司徒文诗说:“这位小狗,哦,小黑熊,你真不会说话,我这褡裢这么重,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扔得动嘛,你想钱,总得自己来拿呀!”
那个熊大王等不及了,几步跨上前,伸手就来扯司徒文诗肩上的褡裢。
司徒文诗一闪身,那个熊大王扑了空,向前冲了几步才站住脚。
熊大王一回过身来,就又伸手来抓褡裢。
因隔得近,司徒文诗一记快掌,实实在在拍在熊彪的前胸上,这个号称大王,还会黑熊掌的家伙,气都没能吭一下,就往后飞出十来步远,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再也不会出气了!
另外八个人,竟然没有看清这小娘们儿是怎样一掌打飞他们的大王的,一个个不知死活地围将上来,欲连人带银子一并抢去。
司徒文诗见了,心想,这样更省心,就等这八个人围得快到跟前了,这才猛一拔剑,旋身转一圈,就见八个人的脖子上,都多了一条血项圈,只是再也不能在这垭口上打劫行人了!
除掉了这伙恶人,司徒文诗有了一种做了好事的成就感,就继续轻轻松松快快活活地赶路。当然,仍然是一有条件,就用轻功前行。
又走了两三天,司徒文诗行经一个山谷,只见谷口立着一快大石头,上面刻着涂了红色的“恶鹰谷”三个字,心想这里就是恶鹰岭恶鹰谷古鄂英的地盘了。
江湖上都风传古鄂英十分了得,他不但驯有一百二十只听人调遣的猛鹰,更有他经常扛在肩上的那头专啄人眼睛和咽喉的大恶鹰,在黑恶邪派,那可是颇有名号的呢!
有道是,艺高人胆大,司徒文诗小小年纪,竟不把方圆百里令人闻风丧胆,在武林江湖颇有恶名的恶鹰谷放在眼里,明知前面就是恶鹰谷了,却偏偏离开大路,没事似的,拐上进谷的路,哼着曲儿朝谷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