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邪派在血魔帝宫密谋筹划,甚至哪个门派在哪个方位埋伏,万一遇到变数怎样应对,都做了细致的安排,一切布置妥当后,各派回去,各自做好准备,届时各自算好路程和时间,就到苍龙剑庄外面去,悄悄进入各自的埋伏位置。
却说黑虎洞天的胡氏父子,本来就一心想着图谋武林,怎奈现在实力不足,还不能压过血魔帝宫,表面结盟,不过是虚以应付而已,在血魔帝宫的密谋会上,就难以掩饰地表露出了心中的不快。当然,薛天魔是完全看在眼里的,他也并不会指望黑虎洞天能真心结盟,只要现在能配合行动就够了。
密谋会后,回到黑虎山庄,胡破天回想到在薛魔帝宫开会的情景,越来越感到心里有些窝火,就对胡山王说:“唉,也是无可奈何,现在需要邪派联手共同压倒正派,咱们才忍气吞声地去参加薛天魔的什么鸟会!哼,当我黑虎洞天扬眉吐气的时日到了,他薛天魔给我提鞋,我还要嫌他手脏!”
胡山王安慰道:“孩儿呢,管他的,现在我们的实力还压不过他血魔帝宫,也就是和他姓薛的演演戏罢了,我们该怎样做,还按我们的做,我儿莫要放到心里去,为了武林大业,要能伸能屈!”
胡破天说:“道理孩儿都懂,只是心里这口气,有时候压不下去!不过爹爹只管放心,孩儿自当每日苦练功夫!”
……
密谋会回来,眨眼就是大半天过去了,一混就到了初五。
胡破天整日全力练功,还真忘了一件非常大的大事,但胡山王却没有忘,他来找到胡破天说:“孩儿,都初五了哟,你算算路程,快马要走多少天,要保证到了十六,要一准要赶到紫霞剑庄哟!我们自家的事情,我们自家办,管他血魔帝宫的!”
“唉呀呀,”胡破天这才猛然记起来,立即说“爹爹不提,孩儿还差点儿忘了,还真该赶紧准备动身了呢!”
胡山王就附在儿子耳朵边,叽里咕噜了好一阵,然后说:“我儿,明天吃过早饭,你带上提亲礼物和随从就先出发吧,你走在明处,爹带着人,不和你走在一起,稍后一两个时辰,跟在你后面,一切依计行事!”
这个黑虎洞天,还真不是成大器的料,他们我行我素,竟然压根儿就没去想过,他们这样自行其事,会不会影响薛天魔的大局!
十六的半上午,紫霞剑庄的庄主司徒破空,因为要应对难料之事,就没有练功,此时正坐在书房里看书,从文字上深究《紫霞心法》,就听庄丁来报:“禀庄主,庄门外有一人带了两个随从求见,来人自称是黑虎洞天的少庄主胡破天!”
司徒破空一惊,心想,是祸躲不脱,躲脱不是祸啊!月底还要赶到苍龙剑庄赴喜宴呢,这胡破天,竟然真来了!唉,诗儿啊,你真会给爹娘找麻烦啊!于是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庄丁回答:“就姓胡的一个人和两个随从,共三匹马,只是随从的马背上各驮有两口小箱子。”
“好,知道了,你去通知来人,到客堂里等我,就说我稍后就到。”
庄丁去后,司徒破空并没有立即出书房,而是在书房里焦急地踱着步。
……这究竟如何是好呢?是应允这门婚事,还是拒绝?应允吧,正邪不两立,我紫霞剑庄,今后在江湖上,怎好见同道?还能算正派吗?更别说被武林正派视为翘楚了!不应允吧,倒不是怕他黑虎洞天,对付他胡氏父子,我紫霞剑庄还不会轻言认输!但是,会不会伤了诗儿的心呢……
司徒破空又差人去叫来夫人谢雨柔,把心里的纠结告诉了夫人,谢雨柔说:“夫君所担忧的,确实是摆在眼前的难题!但是,那个胡破天,人都来了,总不可能不见吧?你还是去接见吧,一切见机行事,别唐突地推辞,也别答应得太爽快,先磨一磨,拖一拖,看看他们的诚意究竟怎样,最后再来定夺。总之,得不得罪他黑虎洞天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能伤了我们诗儿的心,要是能够让诗儿自己放弃胡破天,那可就最好不过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姓胡的,来者总是客,我们不能失了礼数,酒宴还是要招待的!”
“夫人所言甚是,我这就过去接待!” 司徒破空说。
司徒破空藏好《紫霞心法》,就来到客堂里, 但见胡破天已经坐在茶椅上,面前地下,放了四只二尺见方的精美箱子。
胡破天见司徒破空进来了,连忙起身,弯腰低头,两手打拱,抱拳行礼道:“司徒伯父,一向可好?小侄贸然来到贵庄,多有打扰,还请伯父见谅!”
本来,司徒破空是带着几分气来的,原本打算是要冷冰冰地应付一下了事的,不料这胡破天却显得彬彬有礼,全然不像一个邪派大魔头,与在武林大会上大打出手时,判若两人,于是就不由自主地还礼道:“胡少庄主大驾光临,实在出于意外,所以未能出庄迎接,还望胡少庄主见谅!”
胡破天说:“小侄今日略携薄礼,冒昧前来提亲,不知是否得当?这就请司徒伯父先看看家父的亲笔信!”说着,双手呈上胡山王写给司徒破空和谢雨柔的书信。
司徒破空接过信,出于警惕,装着不经意似的,捏了捏信封,看里面是否装有暗器机关,拆信时,也特意把信封口向着侧面,生怕一开封,里面就飞出毫针之类暗器,可见司徒破空之细致入微!
司徒破空展开书信,只见胡山王写道:
“司徒贤弟,雨柔弟妹:见信如面!今愚兄派犬子前来贵庄提亲,实属冒昧,何也?盖因贤弟是正派泰斗,而愚兄乃是邪派!自古道,正邪不两立呀!然而,贤弟有所不知,愚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从扬名立派以后,不过数年,愚兄就每每思念改邪归正,加入正派之列,但江湖概念一经形成,却无人能相信也!奈何?幸有诗儿贤侄女不嫌弃敝庄背负着恶名,只身前来感化敝庄,愚兄方才有了改邪归正之桥梁,更欲与贵庄结**之好,恳望贤弟能准允犬子提亲为盼!愚兄若能获贤弟首肯,定当与贤弟及武林正派一道,共伐血魔帝宫,以清江湖!愚兄顿首!”
虽然司徒文诗回来时也带过一封胡山王的亲笔信,司徒破空算是看过两次胡山王的信了,但心里仍然觉得意外,就再看了一遍。看完后,慎重地问:“敢问胡少庄主,贵庄真的有诚心该邪归正?”
胡破天心中所想,就是力求达到下午不要轰他走人的目的,只要能让他堂而皇之地住一宿就行,至于说话,反正吹牛是不纳税银的,怎么说来好听就怎么说,于是说:“据小侄所知,家父的确早有改邪归正之心,还时常开导小侄!小侄开初还不同意家父的想法,但自从薛贼图谋武林以来,小侄也觉得,邪派实在不是东西,故在武林大会上,黑虎洞天才会第一个出头,阻止薛魔头称霸!”
胡破天说的这番话,确实最能取信于人,因为,武林大会上,确确实实是他们黑虎洞天最先出头!再说了,无论是胡山王的书信,还是胡破天的言谈举止,确实让人觉得颇有几分可信啊?再说了,诗儿也说胡山王和黑虎洞天,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魔窟,难道他们真想改邪归正?
“哦,对了,小侄想起来了,”胡破天补充说,“自武林大会上家父受了伤,小侄也没能胜过薛魔头,回去后,家父每每叹息,以前没把血魔帝宫看在眼里,打过后才知黑虎洞天实力不足,深感欲除血魔,力不从心,但自文诗妹妹造访敝庄后,家父就燃起了希望,他老人家说,要是真能与司徒家结上**之好,黑虎洞天加入了武林正派之列,与正派联手,何愁灭不了血魔帝宫呢!”
听了这话,司徒破空差点就要答应胡破天的提亲了!
但一向谨慎的司徒破空,话到唇边了,还是改了口,说:“破天贤侄,这样吧,今天中午是来不及了,午饭就赶上啥吃啥,随便吃个便饭,今天晚上,再设酒宴为贤侄接风,至于提亲一事嘛,还希破天贤侄理解,到底是姻亲大事,容伯父下午再和你伯母商量商量,明天再答复贤侄,如此可好?”
哈哈,板上钉钉,要住上一宿了,好哇,这不就结了吗?!
而且,听司徒破空的口风变化,就说明他们已经上钩了!
胡破天强压住内心喜悦,连忙说:“伯父所虑,十分周到!小侄一切听凭伯父安排!”
……
司徒破空说的“中午就随便吃个便饭”,其实,像紫霞剑庄这样的大户人家,所谓便饭,只不过菜式少些,那也是好酒好菜,一般庄户人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胡破天虽然说是晚辈,却是一个大山庄的少庄主,在江湖地位上,与司徒破空,那可算是平起平坐的呢!
所以,出于礼数,用过午饭后,先在客堂里用了一会儿茶,司徒破空就叫上儿子司徒玉轩和大徒弟梁山石,二徒弟曾承志,三徒弟章子木,亲自领着自家除了女眷以外的主要人等,陪同胡破天和他的随从到山庄里里外外逛了一圈,介绍了些山庄的情况,以示尊重。
一行人在庄里庄外闲逛时,与胡破天拉话闲聊的,就只有司徒破空本人了,司徒玉轩心里对黑虎洞天的成见特别深,自是不想搭话,而大徒弟梁山石,二徒弟曾承志,三徒弟章子木三人,本来就都在暗恋司徒文诗,对这个胡破天,那可就是仇敌再加情敌了,怎么可能有心情和情敌拉话呢?能陪同闲逛,那也是迫于礼节了,所以都走在后面,几个人还时不时互递眼神。
司徒破空则是纯粹出于礼节,叫上儿子和徒弟,领着胡破天和他的随从出来走动走动,同时也好打发下午时间,等到用过晚宴,安顿好胡破天安睡后,然后才好和夫人仔细商量对策。但这对于胡破天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天大好事!
这几圈一逛过,胡破天就把紫霞剑庄的方位地形,全都给记在心里了呢!晚上怎样开打,先打谁,万一没有胜算,从哪儿撤退最好,都一一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