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扶贫工作**的干不了，不死也会脱皮。”李开径走村串户一个上午，临近十二点了，一进门，就将一撂厚厚的资料袋往村部会议桌上一甩，气冲冲，发着牢**。

大家都在会议室坐着瞎聊，海阔天空说着扶贫工作的长与短，他们差不多都是上户后刚刚回来等着开饭的村干部和煤炭局下来的帮扶干部，同时还有镇里的驻村领导。李开径满面愁容莫名发火，大家瞬间瞅向他。

“怎么啦？挨贫困户**了？”

“嘻嘻……”

“八成是被你那个对接帮扶的小寡妇赶出来了。”

又是哄堂大笑。李开径找了角落的一把木质**背椅，稳稳落座，回应大家的挖苦、讥讽，说：“你说气人不，我帮扶的五户贫困户，居然还有住着五层高楼的，不要说十子母最高楼，就是长河镇也算是排得上号的，这还不算，里面的户主还是村里的退休教师，两个儿子，一个在外省某单位干上了副处级干部，一个儿子在市内一家公司干会计，娶了媳妇生了三个小孩，户口全在十子母，全家大大小小加起来足有一张大圆桌。”

“不会吧，这不是明摆着识别不精准了吗？”

“这是乱点鸳鸯谱，到时上面来检查，你李开径就该死了，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你，说你识别不准。”

“是啊，关于贫困户的标准，不是制定了‘四进七不进’吗？”

李开径的气又打一处来，愤懑道：“这些贫困户又不是我们识别的，张三李四王麻子谁暴富谁穷光蛋，我们哪知道？还不都是村**会给我们的名单，村里早就量身定做了。”

“发牢**有**用，不符合的就直接剔除吧。”

李开径是县煤炭局执法大队队长，包括他在内的煤炭局全部股级以上干部下到了十子母村搞脱贫攻坚，每人帮扶五户，局长和三名副局长六户，煤炭局十大精英全力以赴抓扶贫，单位机关就留下三两人应对**常了。虽然他们不是脱产，但脱贫攻坚无小事，十子母像是煤炭局的一个采煤基地、一个车间，隔三差五还是要沉下来攀亲结缘的，花的心血自然就不会少。这段时间，因为又要迎接上面检查，县里要求所有帮扶干部集中十天吃住在村里，摸好底细填好表，帮助贫困户抓生产办实事。李开径平时事务太多，单位业务实在繁重，时不时要去矿山煤井整治秩序执法检查，毕竟万前是产煤大县，二十亿元的财政收入，六成来自这桶“黑金”。繁杂的事物，李开径面对精准扶贫的一些细活就静不下心了，显得有些浮躁。遇到人食大，家口多的，密如蛛网的数字、名称、身份证号、山水林田湖、住房家电、教育医疗、收入支出、身体状况，见者必有份，每个家庭成员逐步逐人地分解，有时找不到人，调查落空，还得反反复复找，热锅里等待，找到了，等到了，又不一定沟通得好，你给他算数，他这隐瞒那躲**，**实数据就摸不到了。李开径找到了这家住着高楼大厦的上屋组贫困户黄房多，村民反映他是三年前将老房拆了，建了这三间过五层的混凝土结构的房子，当时想卖掉两层，可是村里的房子不值钱，加上这山旮旯里，圩上城里人是不会来的，本地村民又不需要买房，所以花去了六十多万元的房子大多都闲置在那。村民说黄房多一直是村里的公办教师，几年前退休了，退休金每月有四千多，老婆早些年得癌症死了，他做房子的钱主要是高山蔬菜、工资，几十年的积累就用在了正事上。

李开径开门见山说：“黄老师，你这样的家庭怎么会是贫困户了呢？”

黄房多说：“我小儿子的名分，不是我的名分。”

李开径打开资料表，对了对名字说：“这里写着你小儿子黄崽崽得了病，那他得到什么病？”

黄房多说：“白口病，小时候得的，现在就是慢性的了。”

李开径穷追猛打：“那有医院证明吗？”

黄房多自然对李开径的没完没了的盘查不满了，但又不好发作，说：“有，村**会复印了。”

李开径说：“不敢怎么说，你们都不符合贫困户要求，上面有规定，家里有住房的、有公职人员的、有小车的、收入厚实的，所以最好主动退出，支持一下工作。”

黄房多忘了自己是一名老师，动了粗口，说李开径不要去做断子绝孙的事，他的贫困户是经过村镇审批的，已经入了国网，谁敢要他退出，他就对谁不客气。

李开径也不是软豆腐，不知是长期与煤打交道的缘故还是天生而就，黝黑的脸显得饱挺，额头上像波浪一样的皱纹密集地延伸到两边的眼角，与他三十几岁的年纪极不相称，显得老气。他气愤一来，脸**实际又黑了三分，只见他义正词严道：“黄老师，当个贫困户很光彩吗？你是教书的，这个**我更清楚。有村民反映，你小儿子黄崽崽**谁的身体都正常，月薪一万多，还来挖空心思占用这个指标，**是不可思议。”李开径就差一点没有揭穿他的贫困户指标是村**会主任黄达华给他的了。黄达华是黄房多的胞弟，黄房多见贫困户吃药全保，住院免费，教育还有补贴，心里痒痒的，妒忌起贫困户来了，所以就动了“歪心思”，找到当村**会主任的弟弟，闹着要千方百计当个贫困户。好处不让自己人占难道让非亲非故的人占吗，于是他们兄弟俩就“密谋”着，以黄崽崽长期慢性病的名义“巧取豪夺”，暗箱**作顺利过关。

黄房多怒从一边来，本来是长脸型，发起怒来，脸又长了，说：“前面我说了，他小时候得了白口落下后遗症，头脑有点木。再说，我与儿子分了户，我们不是一家户口了，他符合贫困户条件。不是说农业户口和因病、因残、因灾导致家庭丧失主要劳动力，难以维持**常基本生活的农村家庭都可以吗？”

“你对政策还是蛮清楚的，但你黄崽崽没有丧失劳动能力，能做会计能得高薪还会不正常？要我挑透一点，你们是分户没分家，总之你的贫困户站不住脚。” 李开径是个快人快语的人，长期执法岗位养成了的胆魄有啥说啥，“你这个贫困户是你老弟的心血吧？！”

“没有没有，我是正当正理的，与黄达华没有任何关联。”黄房多说着说着，就捶桌子，鼓起双眼，道，“你给我**出去，不然我用扫帚赶了，我马上投诉你，不关心贫困户，作风漂浮。”

“好，你赶我走，我走……”李开径捡拾资料头也不回的返回了村**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聊起了遇到的困难和问题。

甲说：“我的也有同样情况，“

乙说：“精准扶贫怎么就不精准呢？“

丙说：“定这些贫困户我们又不在场，都是村**会定下这些贫困户后，县里才叫我们来帮扶的，识别不准不是我们的事。”

丁说：“可是到时候检查验收组一来，说张三李四王五识别不准，开刀问斩还不是我们帮扶的该死。”

这时，赵有理端着一个不锈钢水杯从走道边进来，脸色也不是很好，估计在扶贫中也遇到了烂**子的事。见大家在议论，他便问：“大家在囔什么呀？”

李开径见赵有理来了，像是找到了救世主，愤愤然道：“赵**，十子母的贫困户好多啊，富人也榜上有名，心安理得端上了贫困户的饭碗。”

赵有理坐下，拿起水杯，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喝下几口，然后用手抹了抹嘴唇，缓和下来，对着李开径慢条斯理说：“是谁吧？”其实，赵有理心中在冒火，只是倒灶的事太多了，这些**子天天在发火，天天在动怒，天天在骂娘，已经没有脾气了，怎么发泄最后又要平静下来去说去做。所以，面对李开径的“挑衅”，他有些见怪不怪，便**着不去发泄。

李开径说：“上屋的黄房多。”

没等赵有理开口，大家哄堂大笑，继而有人调侃道：“黄房多，想必一定是蛮多房子吧、“

李开径也“噗“一声笑了起来：“你们都有文化，望文生义。不过**叫你们猜准了，他呀，像是城里开发商，三间过清一色的套房，五层足有千多平米呢！”

“哟，我们站在这里看得到的那幢高楼就是黄多房啊”

“他怎么是贫困户呢？村里人不是说他是老师吗？”

“不要吵不要吵，黄房多的情况一言难尽啊。”赵有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双手一摊，说，“这个你们去问问黄主任，黄主任更清楚。”

说曹**曹**到，黄达华一进门，赵有理就有些幸灾乐祸起来，眼睛看着黄达华，手指指向李开径，说：“达华，李队长说黄房多不符合贫困户条件，你给他解释吧。”

黄达华看穿了赵有理的坏心肠，有意让他在众人跟前亮丑从而造成恶劣影响。赵有理与黄达华向来面和心不和，打着肚皮官司。那年，村里推荐一个妇女主任，黄达华要用他一个已是寡妇的邻居，这邻居叫小圆，结婚才半年，丈夫就因车祸命归西天，老公死了，二婚再嫁也是很正常的事，虽然说媒的踏破门槛，但对于这个小圆来说就是挑不上中意的。她与黄达华的关系很融洽，男人没了，一些活儿就无力做好。一次，小圆搞卫生，要将那席梦思搬开清洗床板，搬不动，她就叫来了黄达华帮忙。时值夏天，女人穿得单薄，一条超短裙**寻常的三角内裤长不了多少，轻轻一动，自然是遮得了上面遮不了下面，里面的肉色内裤隐隐可见那么点东西，小寡妇特有的风韵诱得黄达华神魂颠倒，不由自主抓着她的手就不放。小圆白皙无瑕的脸上透出淡淡红粉，推开黄达华的手说：“不要这样哟……”小圆心里清楚，黄达华打她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难怪他喜欢有事没事**自串门，一会说要给她找份好工作，让她体体面面拿工资；一会又说要给她找一个有身份的干部做老公，让她今后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小圆说她没有这个福分，黄达华挨近其身，神秘兮兮说村里要一个妇女主任，她是最合适人选，表示要千方百计把她弄进去。尽管黄达华说得天花乱坠，但小圆心旌未动，不当一回事，黄达华也自讨没趣走开。现在，小圆看他那双射着火似的眼睛，而且不容置疑把她揽在了怀里，她紧张得喘着粗气，身躯颤动着。“我喜欢你，你太标致了。”黄达华说着就重重地把女人抱紧了，迫不及待地要与小圆那样一下。小圆虽是过来的人，但她不想自己被玷污，留下话柄让村里人笑谈，所以总是不给黄达华机会。俗话说，贞洁女经不住男人的死缠，**子久了，小圆也**有些赖不住寂寞，她只好顺从了。面对饿狼般疯狂的野男人，小圆央求黄达华说：“你对我温柔一点，我好久没有接触你们男人的那个东西了。”黄达华说：“你放心吧，我的那个东西可体贴你了，它都想你想疯了。”小圆就顺着看了黄达华的那个东西，果然它昂扬得厉害，与那山上的眼镜蛇没两样，看上去还一跳一跳的，似乎还想要和她说话，小圆感觉一下子被唤醒了，她刚脱去裤子，黄达华就急不可耐压在了小圆的身上，还喃喃地说：“我不会叫你痛的！”时间不久，小圆就呻吟起来……黄达华嫖了邻居女人那次后，就盘算着把她弄进村部当妇女主任，可是，赵有理那里卡了壳，赵有理把他的表侄女推上去了。黄达华暗中骂着赵有理：“**子的崽，总有一天我收拾你。”

黄达华性格内向，一般情况不**言谈，赵有理想借扶贫工作来扳倒他这是司马昭之心。黄达华也不是木人，多年的村**会主任，历练了他那种**辱负重韬光养晦的个性。李开径咄咄逼人，赵有理转嫁矛盾，我黄达华就来个难得糊涂，以“走”为攻，他一声不吭离开会议室，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微信了。

刚刚从贫困户家返回村部的安辛，正要从楼梯往二楼办公室走，他忽然看到，房檐下两只衔泥絮窝的燕子，飞累了，挤在窝里，你亲我爱，叽叽喳喳地叫。他的心瞬间萌动，如同含苞的花蕾，内心鼓胀起来。离家好久了，他在思念妻子，像江水奔腾，翻**着。会议室的争吵将安辛搅醒，不再想入非非，他上楼没有进办公室，而是坐在会议室里听着大家的怨气牢**。听了大概后，安辛接过话题，说：“黄房多是站不住脚，村民看到他门口挂出的贫困户公示牌，都摇着脑盖，一边骂黄房多搂心咳肺不要脸，一边骂干部徇私舞弊弄虚作假，严重损害了**和**在**群众中的威信。”

“我对接帮扶的那户也不符合贫困户，他有新房新车，全家都在外面，一年到头不回家，小孩又在外面读重点，总是找不到人，又不是困难的村民怎能报贫困户？”一名正在填表的扶贫干部附和道，“你们看，我这里有‘尚方宝剑’。”他说的尚方宝剑是县里制定的《精准扶贫对象识别“十不评”》，他一条一条念了起来——

1、有国家公职人员不评；

2、有村干部的不评；

3、有经商做生意的不评；

4、有小车或运输车辆的不评；

5、家中长期雇工的不评；

6、是产业大户的不评；

7、有新型经济带头人的不评；

8、整户外出打工的不评；

9、有劳动能力但因**、**导致贫困的不评；

10、在县城**商品房或在圩镇有店面的不评。

这名干部念完，李开径就底气更足了，借风起飚，敲着桌子，提高嗓门道：“哈哈，黄房多要退出去了，对照这个，**的就是沽名钓誉来的。”

“过去当贫困户是最不光彩、最倒脸面的事，现在这些人却以自己是贫困户为荣了。嘿，难怪有一个小学生写的作文也是《长大了我也要当贫困户》，列举了贫困户好吃好喝好玩，等着**送钱送物的例子。”

“还有更离谱的事，你们晓得不，昨天我在报上看到过一篇报道，说东北有一贫困户，县长下去帮扶，给他送来了羊子，鼓励他们坚定信心脱贫致富同步小康，户主嘿嘿一笑，向县长说，好久没吃肉了，谢谢谢谢县长雪中送炭，明天有羊肉吃了。搞得县长一脸尴尬一脸无奈。”

“那最后呢？”

“最后他就将给他养的羊子**宰了，一饱口福呀。”

“嗨，这不是糊涂吗？”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昨天我们的工作群不是通报了一批问题吗？说什么干部没有为贫困户打扫卫生，蹲盆的粪便没有冲干净也在批评干部，贫困户的衣衫没有叠好也说干部没有尽到责……”

“大家囔够了没有？”赵有理的脸色又是阴天了，“我看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当过家不知柴米贵。你们城里人哪晓得农村的事。”

赵有理说罢就提问了：“万前是不是贫困县？”

“当然是！”有人回答。

“好，贫困县自然就有贫困户嘛，而且贫困户的数字应该也不会少的。万前有五万贫困户，长河二千户，长河镇一共有行政村十三个，二千除以十三，等于多少？”

沉默了一会，估计在做这道数学题吧。

“一百五十多。”有人口算出来了。

赵有理滴水不漏，娓娓道来：“准确数字应该是一百五十三点八还要多一点，而我们十子母还没有摊到长河的平均数，拢共加起来才一百户，你们煤炭局分到五十户，我们村**会干部还有镇里的驻村领导、驻村干部分到了五十户，这个少了三分之一的平均数已经是很幸运的了。但是话又说回来，镇里给十子母下了一百户的指标，怎么消化，我们也感到困难重重，改革开放以来，十子母的面貌改观很大，群众的生活也提高很快，**正贫困的农民的确不多，只有少数因病返贫的和底子薄弱或病残引起贫困的，但镇里给了我们一百户，这一百户只有过了一筛又一筛，最后没办法了，就只有矮子里面寻高佬，这样就免不了会有不准的地方。唉，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啰！”

有人不敢苟同，安辛也提出异议：“贫困户怎么能下指标呢？有就有没就没，乱弹琴！”

安辛这么一说，赵有理的心里就像加了汽油在燃烧着，本来，他们就心生嫌隙，安辛的到来，对于赵有理来说，不仅没有起到帮衬作用，而且束缚了手脚，似乎多了一块绊脚石。安辛口无遮拦伤害了赵有理，我乱弹琴，你就是**。不过，他没有说出口而已，只是心里这么说。但憋久了的心到底爆**了，翻脸不认人，咬着牙说：“安队长，你什么意思？你是县**任命的第一**、扶贫队长不假，但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支部**总不至于看你的脸色行事吧！你是不是想主持起村支部的**常工作，充当起村里当家人来了。我看是没门，十子母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赵有理振振有词，叨唠不停：“上次大清早的，你来个电话，指挥我赶到陈发生家里来，你想想，我们农村干部有几多身子，公干完了，家里就没有一点事吗，我们‘5+2’的干，‘白+黑’的拼，清里发早干点私活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吧，要不然我们不是累死就是饿死，到时我们都会成贫困户了。我是没来，我晓得你在记仇我，恨我没有买你的账，没有给足你的面子，难道你给了我赵某人的面子吗？”

安辛出乎意料，没想到赵有理是如此的不讲理，离题**。但他也不畏惧，咳咳地清了清喉咙，说：“赵**，你多想了，你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要就事议事，一码是一码。我来十子母担任扶贫工作队长、**支部第一**，这是组织的决定，既然我来了，我就要负起责来。我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互相依**、互相帮助、互相促进、内外结合的关系。”

楼下禾坪里有人喊吃饭了，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的离开会议室向食堂走去，也有人劝解：“不要伤和气，都是工作，何必呢？”

他们吃饭，可赵有理和安辛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双方都还未发泄完，不吐不快。**，田野一片青绿，当午的太阳照射下来，感觉闷热难耐。安辛打开铝合金窗户，一丝南风吹拂进来，顿觉一阵惬意。

第一**下村后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培养一名优秀的当家人，而村支部**需要的则是通过第一**的指导来提高、完**自己的**水平，树立自己在全村的**权威……十子母很薄弱，要不怎么会是深度贫困村呢？薄弱和贫困并不意味着**支部、村**会软弱涣散，也并不意味着**、主任和“两**”干部无能，现在的农村工作千头万绪，复杂而充满矛盾。村“两**”班子有时是心有余力不足，而这些问题也不是依**“第一**”的一阵激情和冲动就能处理好的。相反，“第一**”只有紧紧依**当地群众和村干部的共同努力，才能达到脱贫攻坚的预想目标。沉默许久，一脸愁苦的赵有理离开，心里嘀咕：老子屙屎与你隔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