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客户端
深圳市南山医院又被称为深圳第六**医院，是一所**甲等的大型综合医院。由此可见，就尹钰自己来说，能在这个地方进行假期实习是非常自豪的。
郭慧明平常不住在南山区，这是他第一次来南山医院。那栋巍峨的主楼虽然看起来很高，但周围黝黑的墙漆似乎给人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不过南山区算是深圳发展**较早的区域，又是深圳的科研、教育和体育中心，所以这栋南山医院的主楼应该也有些历史了。这么一想的话，郭慧明觉得那些原先斑驳的墙壁摇身一变，变成了彰显悠久历史的勋章。
“我到医院了。”郭慧明拨通尹钰的电话，尹钰的状态着实令人担忧。
“嗯，我这就下来。”
得到尹钰的回复后，郭慧明站在南山医院的门口，望着进进出出的病人们，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原先自己觉得过年了人们不是在餐厅就是在电影院，没想到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依旧频繁的出入于医院。因为过年并不能让原先染病的患者康复，更不会因为过年而减少患者的人数。相反，在这个好像举国欢庆的**子里，那些原本就该生病的人逃不掉病魔的追讨，那些原本不该生病的人也会因为过年期间的不合理作息而去沾染病魔。病人们是格外忙碌的，病人的家属也是格外忙碌的，医生**同样是格外忙碌的，对于他们来说，过年与否都与他们无关。红色的喜庆气氛被医院并不高耸的围墙阻隔于外，这是一个与世界隔绝的地方，因为进出这里的人只有担忧和悲伤。
郭慧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在没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尹钰迎面抱住了。
“别动，让我抱会儿。”尹钰的声音、尹钰的发香、尹钰的体温郭慧明都无**熟悉，当然，像这样尹钰的撒娇郭慧明也无**熟悉。太好了，还是那个尹钰，郭慧明由衷地觉得松了一口气。
“刚才有新生婴儿出生哟，妈妈是我带去填表的。”
“嗯。”
“孩子超可爱，虽然没想好名字，但是爸爸说小名就叫点点。”
“是很大众化的名字——但是却无**亲切。”
“嗯嗯，****以前也喜欢叫我点点。我当时好讨厌，因为我是女孩子，当着别人面叫我点点我好尴尬——但是，好想再听****叫我一次点点。”
郭慧明没有说话，他只是抚摸着尹钰的秀发，那上面沾染着少量的汗珠，那是她前不久才在分娩时奋斗过的印记。
“那个爸爸好暖，分娩前专门跟我们说，如果出了事，一定要保妈妈。大家为了回报那个暖爸爸的期待，也都很努力地工作着，所以分娩好成功，点点也好可爱。”
“嗯嗯，你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对吧？”
“嗯嗯！我也有出力！”
大概是抱的实在有些久了，尹钰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她主动松开了手，保持着同郭慧明近可触鼻的距离，“本来早上在家里时还没这么难受，但是到了医院后看到新生命的诞生，就突然想起了****，然后就再也坚强不起来了，对不起，这么远还把你叫来。”
“我有说过吧，不论是相隔七大洲还是四大洋，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那种事别提啦——”尹钰害羞起来，见到了郭慧明后她莫名地感到安心，“对了，现在是中午，你想看看吗？看看我实习的地方？”
“如果不会打扰到大家的话，我很乐意。”
“都说啦，是午休时间。”尹钰搀着郭慧明的胳膊，进入了南山医院内。
“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下高铁的时候就应该告诉我！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还打算瞒着我对不对！”木易表情凝重的望着欧阳，他对于欧阳刚才的做法非常生气。
“你别生气了，这不是去医院了么——”欧阳漪兰有些手足无措，木易激烈的态度是她没想到的。
“诶——”木易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可怕的态度，“抱歉啊，我刚才没控制住情绪。但是你自己说说，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及时处理吗？那些街上的流浪狗流浪猫身上携带有很多病菌——”
“猫——”欧阳小声嘀咕着。
“好好好，流浪猫。就算只是只流浪猫，你被它抓伤了，咱们难道不应该及时去处理吗？猫藓、弓形虫，甚至流感，对吧？流浪猫咱们什么都说不好，它身上什么都有可能携带。”
“它不是流浪猫，它脖子上有项圈。而且它跟着我。”
“好多流浪猫原来都是有主人的，它跟着你是因为它想让你给它一个家。”
“就是因为原先有过家，所以才渴望家，如果只是出生起就流浪的话是不会这么做的。”
······
木易停下了脚步，出地铁后眼前的南山医院已经近在咫尺。
“你想养它吗？”
欧阳觉得木易的表情认**的可怕，丝毫不亚于当年向自己表白时的模样。
欧阳点了点头，是的，她想养。
“你可以说服我吗？”
欧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你好忙，经常晚上很晚才回来，我也想一个人在家害怕的时候有人陪我。不是视频，是**的有生命在陪我。”
······
“我——我很抱歉——我——”木易有些哽咽，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在写文章时描绘过无数个浪漫的场景也叙写过无数句动人的情话，可现在，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用道歉——我有说过吧，我很幸福，并且这份幸福源于你。只是有的时候觉得养只猫咪也不错。小时候就喜欢这些小家伙，但是妈妈不会同意我养的。其实你看有好多单身的年轻人都在养宠物，那大抵只是因为忙碌一天之后，回到家也想有人在等自己，对自己说声欢迎回来，哪怕那只是一声‘喵’或‘汪’。”
“也是呢，毕竟对于女性来讲，宠物们不像男朋友那样会会自己吵架；对于男性来讲，宠物们虽然也要吃喝，**起化妆品和珠宝首饰来讲要便宜得多。”
“你在抱怨吗？”欧阳咯咯笑了起来，木易的观点很有意思，不过好像还蛮对的，“你不会在怨我化妆品买多了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这么想到了。”
“嗯。”
木易收敛住笑容，又恢复了刚才那般模样，“我给你说个故事，希望你能认**听——我小时候有养过小狗，是从农村****家带过来的。当时带到家里后它好脏，所以我父爸当时跟我说，如果我能替小狗把澡洗了，他允许我在家里养那只小狗。但是我当时也好小，只想和小狗玩而嫌弃它脏不想为它洗澡。最后是我爸把他抱到浴缸里为他洗澡。过程中他又问了我一遍，还把香皂塞到我手上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帮它用肥皂洗干净。’但是我仍旧只是躲在我爸身后，不愿意去碰那么脏的小狗，只是单纯地等着我爸帮它清洗干劲我再去抱来玩。”
“你没有帮忙洗，后来呢？”
“毕竟是从****家抱回来的，肯定还是要留在家里的。但是我爸义正言辞地跟我说，‘我给了你两次机会，但是最终稿洗澡你也没有帮忙。所以不能养在家里，你把它放在门外走道里的纸箱里，只能这么养。’我想了想也觉得可以，就答应了。不过——”
“不过？”
“嗯，不过大概是一周之后吧，有一天中午放学回家我发现小狗不见了。我爸妈说是抱回****家了，其实我当时兴奋劲热度也早已过去了就没怎么管它。想着抱回****家也挺好。可是后来那年过年时回****家吃饭，发现小狗不见了。****说是送人了，有人家想养。我心里想着那还蛮好的，有人能收留它嘛，因为毕竟****家在农村，是散养其实也不太好。总之后面就没去管它。”
“那一定不是送人了吧——”欧阳知道，木易讲的事没那么简单，木易的经历从来都没那么简单。
“嗯——”木易有些落寞地回应着，“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妈告诉了我**相。那只是走丢了，根本没有送回****家的事，只是单纯地被人偷走了，这么说**较准确。”
“偷走了？”
“对的，偷走了。那样不是什么名贵品种的小狗，别人偷来也只会做那种事吧。”
“是——是狗肉吗——”欧阳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这样的事一定不用问的，一定就是这样。可自己还是没去体会木易的心情，就这么好像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
“我跟你说这件事并不是想阻止你去养那只猫，我只是想说任何生命都是生命。我们既然养了那只猫就一定要对它负责，在它有限的十年生命中我们就会是它的父母，我们有义务也必须照顾它的一生。如果当年我努力伸出手去替它洗澡，那只小狗就不会被养在楼道里，也就不会被人给抱走了。”
讲到这里，木易满眼爱怜地望着欧阳。
“既然如此那就说定了，咱们先去医院查个血，再帮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回去北站看能不能找到那只小猫，如果能找到，咱们把它带回青岛，也给它一个家。你看这样可以吗？”
“你这是——”
“我算是被你说服了。”
“啊！果然还是澄明最好了！”欧阳一把扑在木易的怀中，还是那个熟悉的木易，是**良的又**解人意的木易。
“再往前面走就是分娩室了——”尹钰走在前面，向郭慧明介绍着自己实习的地方。
“就是母亲生孩子的地方嘛。”郭慧明补充道，不过转而尹钰便垂下了眉，摇了摇头，“有的人只是把孩子生下来而已——”
对于尹钰奇怪的言论，一个回荡在整个走廊的女人吵闹声打断了郭慧明的询问。郭慧明和尹钰齐齐转头循着声音望去，是源于走廊那边尽头处的撕心**肺。
“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看看情况。”说着，尹钰便冲那边走去。
“不好意思，现在是午休时间——”尹钰走上前去正要提醒那产生争论的二人，却发现其中一人是妇产科的领班，也是这几天一直带自己工作的前辈赵**。
“小钰啊，你来的正好，去把当时签的合同找来。”赵**黑着脸，肉眼可见的青筋暴露在额头处。
“合同？”尹钰有些纳闷，她将目光定格在另一个人身上，是很年轻的女人——不，与其说年轻，不如说是孩子。女孩脸上的稚气尚未褪去，却化着与年纪格格不入的浓妆，尽管那是时下非常火爆的眼影。看样子，刚才听到的喊叫便是这女孩发出的。
“我没钱。”女孩很是蛮横地恶狠狠瞪了一眼冲自己望来的尹钰，然后便转过身去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赵**见状，拉着尹钰远离了女孩，小声说道，“上午给她做的人工流产，当时不知道是哪个实习生给她签的，送来时我们也没多想，直接就给做了。没想到她才十六岁，还不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签的合同从法律上来讲没什么效益。她现在又不肯交钱，没办法的话只能让那个实习生替她交了。”
······
尹钰的默不作声引起了赵**的怀疑，“等一下，这个女孩不会就是你负责的吧？”
尹钰露出惊恐的模样，怯怯地点了点头。
“你！”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着嘴唇，气地不知道该说写什么好。
“你难道没看她身份证吗！”
“我当时看她好痛苦······”
“小钰，这是医院，不是慈**机构！她一没有经济能力的十六岁学生来做堕胎，肯定不敢告诉父母，难道你指望帮她肚子搞大的那男的付账吗？这种情况的一般都是拿不出钱的！”
“我知道——上学时老师有提过——”
“知道你还！”赵**叹了口气，“反正一千五百块钱——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还嫌气不过，赵**又补充道，“钱说**的，一千来块钱不算多也不算少，跟你爸妈说说也不是问题。关键是你现在在实习，实习中被三甲医院处罚了，以后工作了哪个医院还敢要你？”
“我——”
“要么还有一办法，你说服那女孩交钱。说服不了的话你把钱给她，让她以自己的名义交款。未经监护人许可擅自帮未成年人做人工流产可是大忌！不过我们也能想想办法帮你压下来，你先跟她商量把费用给解决了。”
说完，赵**头也不回地兀自离开了，只留下尹钰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女孩的面前。
“你——”
“我没钱。”女孩还是这句话，从刚才起就一直是这句话。
“你——男朋友多大了？”
“不是男朋友。”
“唔——这样——好吧——那是，嗯，是什么样的人呢？”
“男人。”
“呃，我是说，他的职业、年龄——”
“就是男人，只要有那个不就好了，**的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这样啊——”尹钰觉得眼前的女孩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中，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想要逃避的畏缩感充斥着全身。
“你这是——第一次吗？”尹钰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她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些问题伤害到了这个还没成年的孩子。不过她想错了，这个女孩远**她想的成熟得多。
“开什么玩笑，只是因为那个臭男人买了假货！**！”女孩咬牙切齿地模样很难让人把她跟学生的身份联系在一起，“倒是你啊，我可以走了吧？我可是未成年人诶，也没钱结账。”
······
尹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吧！你做过人流后就没有一点愧疚感吗？”
“你在说什么啊？主旋律电视剧吗？”
尹钰扬起了巴掌，她还在努力克制自己不将巴掌扇在女孩的脸上，“刚才，就在刚才，因为你做了手术，一个生命消逝了你知道吗！就算不因此而产生愧疚，也至少不要表现出这样的不屑和无所谓！你的父母和那些**正爱你的人会伤心的！包括你自己，也因为做人流会给身体带来难以想象的伤害的！”
“这种事要你管？实话跟你讲，那种东西，在我肚子里我恶心得很，连饭都吃不下去！”
“你这孩子！”眼见尹钰即将落下的巴掌就要砸在女孩脸上，尹钰突然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拦住，回过神来才发现是郭慧明来到了自己身边。
“呵，**要打人啊，可厉害了。”女孩继续嘲讽道。
郭慧明不明白情况，但是他走上前来，挡在了尹钰的身前，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女孩。
“你男朋友吗？蛮帅的诶。哥哥，能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吗。”女孩坏笑着，依旧不依不饶。
“这么说很有意思吗？家人会伤心的。”郭慧明冷冷地说道，他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具体经过，但是亲眼见到这个年轻女孩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吃了一惊。
女孩白了郭慧明和尹钰一眼，哼唧了一声兀自甩袖离开了。
见女孩走后，郭慧明回过身来关心起尹钰，“没事吧？这个小女孩嘴好像很**。”
“她——没付钱——”尹钰颇显无奈地摊了摊手，因为知道任凭自己再怎么追讨也不可能追回费用，所以尹钰干脆放弃了。
“那我去把她追回来。”说着，郭慧明就要冲进走道，却被尹钰叫停了步伐，“算了吧，那种人，随她去吧。”
“那钱——”
“总会有办法的，现在我不想再讨论这个女孩了。”
“嗯。”
“都这个点了，先去食堂吃点东西吧。”尹钰指了指悬挂在墙壁上的闹钟，提议道。
“不好意思，你好像没时间吃东西了。”
这句话源于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赵**，神出鬼没的让尹钰和郭慧明都吓了一跳。
“来了个紧急的孕妇，得立刻做。快去换衣服。”赵**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吩咐完之后，自己也进入了**间。
尹钰强打起精神，抱住了郭慧明，咬着他的耳朵，“谢谢你能来陪我，那我去工作了。”
“你加油吧。”
“你也是，中和的实习要加油！”尹钰说完，便转身进入了**室，并没有察觉到郭慧明脸上摆出的五味杂陈的表情。
木易和欧阳坐在医院长廊的板凳上，现在是医院的休息时间，只有等到两点开始上班了才能为欧阳查血。
不过说是休息时间，也还是有忙碌的人们不断在眼前经过。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也有随处可见的**，更有面露难色的患者和患者家属。
这其中吸引到木易和欧阳注意的是一个和**争吵起来的年轻女孩。
“刚才那个**，就是那个给我签字的那个**，我走了她都没管我。你又在这儿罗嗦什么？”女孩不耐烦地冲那名拦住她的**喊着。
“你把你父母叫来，手术之后我们医院这边得做登记的。”
“做什么登记啊，我当事人都说不需要了，你还不依不饶！”
“那你把钱交了。”
“我再说一遍，我没钱！”
“没钱就这么理直气壮？”那**显然也被气得不清。世界上没有那么多重合的事，这个女孩正是刚才和尹钰争吵的女孩。只不过尹钰放过了她，医院的****不会放过她，这是对工作负责，也是对女孩自己负责。
“这么小的孩子，是医患纠纷吗？”欧阳小声嘀咕着，她知道讨论别人的事不太好，可这样的场景实在太罕见了，因为当事人是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孩子。
“刚才好像说了是手术没付钱吧。”
“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手术？”
“有提到父母，看样子她父母并不知情——也许——”
“也许是什么？”
木易谈了口区，极不情愿地又开口道，“这样，我考考你，这个题目的答案也许就是那个女孩做的手术。说世界上死亡率最高的手术是什么？”
“死亡率最高？嗯——狂**病我记得是没法治的吧——那——是恶性肿瘤吗？”
木易摇了摇头，“虽然不是什么脑筋急转弯，但是答案挺让人意外的。而且只有女性会做这个手术。不过这是个很严峻的伦理道德和**问题。”
欧阳歪头又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人工流产。就算是只有几十天，也仍然是一个生命。”木易沉声说着，表情黯淡下去，“只可惜大部分人并不这么认为，包括编写教科书的专家学者们。”
“人流——”欧阳重又睁圆眼睛打量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她还在同不依不饶的**进行争辩。
“到底要我说几次才能明白？我没钱！”
“没钱不是不付钱的理由！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呢！”那个**也回怼道。
“那你要我怎么办嘛！”
“都说了把你父母叫过来，至少让院方跟你的监护人沟通一下。”
“我不是说了吗？不可能！”
“不是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的，这是规定。”
“哎呦，你跟我一小孩子计较这么多，还不害臊？”
“我害不害臊？呵，你一小孩子过来做人流？你害不害臊？都做了那种事了，就别妄想用一句我是孩子来逃避责任！你也是当了六十七天母亲的人！”
两人争吵的架势愈演愈烈，不久就惊动了院领导。木易和欧阳亲眼见着二人被院领导分开，分别带往了不同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