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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拂掉肩上的枫叶，一本正经地问他：“你觉得死在几月**较好？”
顾西斜俯身拾起天霜适才拂落的枫叶，虽是深秋时节，叶子却泛着绿，上面的纹路清晰。
秋风过，几缕白发荡到跟前，好想活着，总觉得活着才有希望，像他这般仙龄的神仙，去奈何桥走一遭换个躯体转世为人能再活一次，可他总觉得再活着的自己就是另外一个人了，记不起前世，与新诞生的另一个人有什么区别？站在死亡的路口，向来豁达的他也有了不想前进却无法后退的无奈。
“活在九月**较好，你看这漫山绿叶，它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生命的终点在哪儿。这山枫叶最绿的季节就是现在，由嫩绿到深绿再到暗绿，由暗绿到深绿再到嫩绿，不为会抵达生命的终点发愁，才是**正的活着。”
“太悲哀了！”她轻声说，“**复一**这样缺乏色彩的活着，还不如死的好。要是我像那些修仙之人一样有仙法，我一定让这些叶子在这个季节变成**，嗯，还有红色。”她越说越兴奋，“你想想，这漫山的枫叶全是红色，红得像火，到时候你都不用房间里的那炉子了，看见这些就觉得全身暖和了！”
“我好像还没见过你这样笑！”她侧头看脸上挂着孩子笑意的顾西斜。
他急忙弯下扬起的嘴角，“是嘛？我以前是个爱笑的人！”
“可为什么现在不爱笑了呢？”她知道是因为荆条公子无意提及的那个女子，现在他早出晚归正在寻找的人。
“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半晌后道，“做了一些错事！”现在的他觉得欣喜不一定非得表现出来，铭记在心底珍**更好。
“还是多笑笑好，高兴就高兴，悲伤就悲伤，表现出来有什么不好？你看看你——”她指着顾西斜的白发，“都是因为你不爱笑！”
“还说我呢！那你呢？无论做什么遇见谁都是一张笑脸，太假了，怎么没见你把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呢？”
“好，那我们都想笑时就笑，想哭时就哭吧！一，二，三，笑！”说完两个人像孩子般大声笑了起来，惊飞了枝头的鸟雀。
“一，二，三，哭！”顾西斜憋住笑大声喊，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嘿，你们倒是自在，是我多余了，我还是走吧！”荆条公子侧坐在枫树枝桠看树下两人神经质的行为，原以为顾西斜变了，没想到过了千年这老东西还是一样的本色，演戏的本事更上一层楼，连自己这样的世事洞明人情练达险些都被他成功骗过了。
他竖起酒葫芦，最后一滴酒汇聚滴落，他闪身化作一道绿光，落到地面时眼瞅着那滴酒就要落进自己嘴里。顾西斜就着手中枫叶扔过去，拦腰把那滴酒截了去，撞在书上散作一阵水雾。
“戏看好了吗？”
“**在戏楼里看的有趣多了！有事要同你说！”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天霜身上，天霜也识趣，“那我先回去做饭，你们聊！”
“这姑娘可是个狠角色，任何时候见了都是一副笑脸，我师父说这样的女人最可怕了，再加**偷了这里的东西，留在身边，像你这样贪生怕死的人，不怕她趁你睡觉时抹了你的脖子啊！”
“要杀我她早就下手了，量她也没这个本事！”
“对姑娘动了恻隐之心就明说，干什么**着掖着，不过，就你目前的处境，为了不让人家伤心，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顾西斜觑了他一眼，“我活着又怎么妨碍你了？你是想我死想疯了吧？”
“多谢你把我想说的话全说了出来！”荆条公子拱手，又皱眉道，“你不死我这一个任务就总是吊着，没办法跟师父交代！我做梦都想着成为师父的徒弟！所以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不是？”
“没心没肺！”
荆条公子轻咳正色道：“说正事儿了，黎九重回来了！你快把琴取回来，那家伙的死期也不远了，**不知道你当年怎么想的，竟然把琴交给他保管！”
“你不懂，他可不是以前的黎九重了！交给他我才放心！”
“喂，你这是变相地说我不**谱呀！”顾西斜意味深长地看着荆条，看到他全身毛骨悚然，“干嘛这样看我？当然我也知道我生得漂亮，可你入不了我的法眼！”
“小屁孩就不要在这里妄言了，就连**药师见了我都要礼让三分，现在我平静地站在这里都是看了**药师的三分薄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