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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去哪儿买呢？卓然想到珂玛乐乐商场，那儿是河阳市最大的商场，商品齐全，离这儿又很近。
进了电梯，卓然才想起没问斐丽妞要多大型号的裙子，也不知道她倾向于什么牌子的。
还有内裤，嘿……卓然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去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子买女人的这些东西，实在滑稽。
也罢，估摸着买吧，把这事应付过去就得了。手头没有斐丽妞的手机号，也不想回去问了。
身着米色连衣裙的斐丽妞在卓然脑海里晃荡了一下，使他想起了什么，似曾相识又捉摸不定。哦，下一秒，陆曼曼在他脑海里跃出水面。
曾在满校园盛开了桂花的时候，是陆曼曼过生日那天，他将一件米黄色连衣裙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那是纯棉无袖针织连衣裙，纽约曼哈顿时尚奢侈品牌“CHOCHENG”。
是的，陆曼曼生日那天，农历九月初三。
逛了向海市最繁华市区的几家高档女装店后，在私人会所凤舞九天的KTV包厢里，他给陆曼曼办生日PARTY。
当时是陆曼曼逛街累了，想图个清静。他们分别给父母打了电话，而后关掉手机，纯正地享受仅仅属于他俩拥有的浪漫温情世界。
陆曼曼穿上他送给的生日礼物，那件米黄色的CHOCHENG牌纯棉无袖针织连衣裙，在他面前袅袅婷婷地展示：“美么？”
“美，比满校园的桂花还要美。”这不仅是恭维话，更是他心底真心话。
陆曼曼俏脸笑得比盛开的桂花光鲜，她长发及腰，那身连衣裙毫无保留地烘托了她的优美体态，显得娉婷婀娜，光彩照人。
“这比方太俗，也不恰当，你这个猪就想不出像样的？”陆曼曼撇撇嘴。
“真心实意的赞美是张口即来的，宝贝你要我造假么？”
“讨厌！”
陆曼曼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卓然，你是拿爹妈的钱做人情，等你自己挣钱了，一定要给我买买买，意义不一样吧？！”
“快了，等我挣到钱了，就把我这个身子，七尺之躯这个大厚礼，全都奉献给你，宝贝。”
“哼！”陆曼曼似嗔非嗔地做了个鬼脸。
陆曼曼喜欢逛时装店，周末他陪她辗转在向海市繁华的商业街，要消磨半天光景，这磨炼了他的脾性。可让他饱受煎熬的，就是陆曼曼满大街横挑竖挑，还挑不到她称心如意的货色，他就像胖大海接受越来越久的浸泡，越泡越头大。
要说校园里打扮最时髦的女生是谁，陆曼曼或许是没有之一。
那时他们大三。
可是，陆曼曼没等到他挣钱那一天就离开了他。
走出抵达一楼的电梯，卓然做个深呼吸，控制一下思绪，有意将注意力转移到小区的绿化和行人车辆上来。
刚走出小区大门，一辆红色奥迪轿车开到他跟前停下来。
“少帅。”驾驶室恰巧靠近卓然这边，申明红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
“你怎么来了？”卓然怔了一下。
“来接你呗。”申明红有些困惑地注视着他，“今天不是河东新墅项目签约吗？”
“哦。”卓然想起来了，今天他要参加公司同河阳市河东区政府合作的河东新墅项目签订仪式。
河东新墅项目是卓然主政河阳分公司后收获的首个重大项目，也可看着是他坐稳河阳市房地产市场的一个标志性项目。该项目建设用地共30亩，位于沿河大道与河东大街交叉口的河滨，属于主城区黄金地段，区政府通过土地**转让该地块，河阳分公司以最高价摘牌。
合同签订仪式定在今天，是他同卯功副区长商量的，也是在摘牌单位公示七天之后，怎么连自己都忘记了呢？卓然心里一阵惶恐，觉得自己在逻辑上和情理上都出了问题，这可是危险信号！
不想让卓明红窥见他内心世界，他不动声色地走向副驾驶坐位那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淡淡的香水气味，像青苹果的那种，清香中带着点酸甜，闻起来很舒服，这跟以往大不一样。卓然使劲地闻了又闻。
鼻子告诉他自己，申明红今天身上没洒香水。
申明红向来只喜欢用法国娇兰香水，花草水语系列。法国这种淡香水本来不难闻，也不令人生厌，特别为申明红这种气质美女所用，就“色香味俱全”了，可谓清新香气描绘出细腻甜蜜而令人愉快的时光；可能对有的人来说，这迷人的“色香味俱全”简直就是诱惑了。
卓然喜欢申明红身上的这种香气。
公司的这辆轿车是配给总经理**申明红专用的，迄今卓然坐过三回，都是申明红邀请他坐的，他没主动去坐过。
今天是第四回了，是申明红主动来接他。
如果说，申明红身上的香水气要是同车上放置的香水气杂混到一起的话，那种混浊气味令卓然闻之作呕，敢情像被迫吞下了印度的恒河圣水，胸膛里翻江倒海。
卓然在大学毕业前的寒假随父亲去过印度新德里，对恒河圣水龌龊的印象很深，别说是喝，看了都要呕吐。他佩服印度信徒喝恒河圣水的强大免疫力。
每次受邀坐这辆车，想到毕竟是申明红出于好意，卓然尽力克制自己，不说他讨厌这气味，他不屑于提这鸡毛蒜皮的事。
不过，申明红心细，她洞察到了少帅坐车时的异样反应。
为了少帅，这个聪明的女人作了些改变，虽然她情非得已，因为她嗜好法国娇兰香水已如醉如痴。她在总公司里有个绰号，叫“香水美人”。
卓然心知肚明，对申明红平添了几分好感。
现在卓然侧目看申明红，她身着**白色的连衣裙，是素颜出镜。
申明红天生丽质，像纯洁的玉石一般，卓然今天看得真切。
申明红觉察到他在看她，向他递个笑靥。
四目相遇，他触电似的收回目光。
卓然心里闪出一个念头，马上问：“项目签约仪式不是在下午三点十八分吗？”
“嗯嗯，会场早就准备好了，会务人员也安排到位了。”
“现在，上午八点半。”卓然看看手表说，“就来接我过去？”他侧目瞧见申明红肌肤胜雪的脸颊。
“这个时候，”申明红嫣然一笑，“我不能来接你么？不接你就不能来看你么？”
“你这是……”卓然听得恼火上来了，本来要说“胡闹”，他还是克制了一下，“还早。”
签约仪式会场在河东区政府大楼四楼会议室，距离这儿不过四五公里。
“嘻嘻，早是早了点，少帅，不过……”
小区保安过来了，是个男壮年人，冲申明红叫嚷道：“喂喂，美女，这儿不能停车，快开走，开走！”
“少帅，我不能将车开到你楼下吗？你的住处我还没去过哩。”申明红看卓然的目光充满期待。
“嗯？”卓然很快做出了反应，“不了，下次吧。我们去公司。”
“……”申明红撇了撇嘴表示不大情愿。
卓然心想，要是住处没有那个斐丽妞，或许带申明红回去，现在若让申明红看到家里有个女孩，他无法解释得清。
可是，在过十字路口时，车子不是径直走去公司，而是向左拐驶往相反的方向。
“你这是？”卓然疑惑地问，“去哪里呢？”
“先去填少帅的肚皮吧。”申明红笑着说话时，眼睛看着前方的路。“你没吃饭吧？”
“何以见得？”
“我的少帅，今天周末，这个时候，你一个大男人从小区里出来，不是找吃的干什么？本姑娘刚才第一眼看到你，就晓得你还没吃早饭哩。”
“呵呵，你怎么这样冰雪聪明？”卓然既是开玩笑，也是实打实地赞扬。
“得了吧，你不说我笨，就谢天谢地！”申明红笑得很灿烂，眼睛瞅了卓然一下说，“去文记粥铺吧，本姑娘请少帅，乐安最有名的小吃，文记蟹黄包。”
家里那个斐丽妞也还没吃，需要带早点哩。这事又不能跟申明红说，卓然心里一阵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