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书签

设置

手机阅读

扫二维码

传奇阅读客户端

下载手机版

点击这个书签后,可以收藏每个章节的书签,
“阅读进度”可以在个人中心书架里查看。

第八章初试啼声 二

小说:傲世青白眼:阮籍 作者:李奎字数:5328更新时间:2020-11-27 09:04:02

机会终于来了。

明帝时期大兴土木,修建了许多豪华宫殿。明帝大把把地烧钱,还奇招频出,意欲把宫殿装潢得非常华贵气派。他突发奇想,将主意打到了远在西边的长安的大钟上,准备派人去长安把大钟搬到新近建好的宫殿里来。明帝修造豪华宫殿就引起了王公大臣的不满,听说他想把长安的大钟搬到洛京来,异议之声四起,却少有人公开反对,只有敢于直谏的光禄勋高堂隆上疏明帝:昔周景王不仪刑文,武之明德,忽公旦之圣制,既铸大钱,又作大钟,单穆公谏而弗听,泠州**对而弗从,遂迷不反,周德以衰,良史记焉,以为永鉴。然今之小人,好说秦汉诸糜以荡圣心,求取**不度之器,劳役费损,以伤德政,非所以兴乐之和,保神明之休也。意思就是说,从前周景王不沿遵文王和武王的德行,不理会周公旦的制度,既铸造了大钱,又建造大钟。单穆公劝谏周景王不听,泠州**劝说也不听从,于是迷途不返,周朝国运就开始衰弱了,良史都是有记录的,这是昭示后世的永久性借鉴。但是,今天却有一些小人,喜欢鼓吹秦汉奢侈靡丽的生活,企图迷惑圣上,去长安求取汉室大钟,那是**的伤失了气数的器具,既劳民损财,也有伤德政,这不是振兴礼乐的平允祥和,保护神明的做法,不能这样做呀。

高堂隆出面反对本在明帝的意料之中,就修筑宫殿的事他曾提出了强烈的反对意见。可明帝没想他会拿周景王来说事,还把大钟说成是**不度之器,只是吓唬也就罢了,还说西取大钟有伤德政,礼乐不和,神明不保,这就非同小可了。但是明帝又心有不甘,仍然想将大钟弄到洛京的宫殿里来。像高堂隆那样的倔脾气,你想把他打压下去肯定是不行,他会闹得更凶,让人下不了台,除非你把他杀了。高堂隆虽然直率,但他忠心可鉴,他不想杀他,最好是能说服他。明帝也明白,高堂隆是一根筋,要想说服他那是很难的。一时无计可施,想来想去,只好叫自己的心腹开阳侯卞兰出面了。

明帝马上派人将卞兰召到宫内。卞兰见明帝愁眉不展,知道他有心事,忙问明帝,圣上急急召微臣进殿,不知圣上要臣下做些什么?明帝让侍官将高堂隆上疏的表章递给卞兰。卞兰快速浏览一遍表章,知道高堂隆反对圣上西取大钟,让圣上为难了。他摸准了明帝的心思,也就明白如何先让明帝高兴起来。卞兰对明帝说,圣上赏罚分明,德泽天下,人神爱戴,哪儿来的伤德政之说呢?光禄勋的言论有夸大其词,危言耸听之嫌。卞兰的话让明帝很是受用,明帝面容顿时拨云见天,露出了笑容。按辈份来说,卞兰可是明帝的表叔,年少就有了很好的文才,跟文帝有不错的交情,特别会讨好人,曾经作赋赞扬文帝的美德,文帝谦虚了一番,说,诗赋是用来旁述事实情形的,所称颂的人要有高尚的品德,所以作赋的人不能夸大其词,被称颂的人一定要名副其实。你作的这篇赋,那儿是我的实情呢?但是以前吾丘寿王被召入宫里下棋,何武等人歌颂他,还得到了金帛的赏赐。你作的赋虽然不可信,但你对我的情义应该受到嘉奖。现在我就赏赐你一头牛。卞兰的马屁拍得虽然有些过了,但文帝还是十分受用,深得文帝的欢喜,任命为奉车都尉、游击将军,加散骑常侍,承袭父位为开阳侯。明帝仍然给予了卞兰很高的待遇,经常陪伴在明帝左右。明帝问卞兰,爱卿有什么好办法让高堂隆不再阻拦?卞兰对明帝说,圣上不必担心,光禄勋就喜欢用谶纬的言论来吓唬人,这是他的惯用伎俩。明天上朝时,臣下自有办法叫他无话可说。明帝高兴地说,有爱卿这句话,孤身就放心了。满朝臣子,只有爱卿懂得孤身。

第二天上朝,三公世卿大臣依次站立。君臣礼毕,明帝发话了,前**殿宇遭受禄祸,现在已修缮完好,孤身意欲派人西取长安大钟,置于殿宇之内,以振吾国之声威,远播吾国之福禳,众爱卿意下何如?高堂隆有些犯嘀咕了,每次运用谶纬之术,明帝都听从了他的劝谏,可这次明帝却装着没见过他的上疏一样,其中定有蹊跷,或者是明帝铁了心要把长安大钟搬到洛京来,或者就是有小人在怂恿明帝。大家都不吭声,一个个看着光禄勋高堂隆,只等着他有何说法。高堂隆还以为大伙已经知道他上疏明帝的事,他瞟了一眼开阳侯卞兰。卞兰一定知道这事,也许就是他将这事泄漏出来的。卞兰目视前方,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其实不用卞兰说,大家伙就已经知道了。好个高堂隆,他不管明帝铁了心,还是听信小人谗言,他也要劝阻明帝。他勇敢地从人列中走了出来,拱手匍伏于地,朗声说道,圣上圣明,卑臣觉得不可。明帝对高堂隆说,光禄勋,起来说话。高堂隆也就站起身来。明帝问他,爱卿说不可,为何?高堂隆知道明帝是明知故问,因为他上疏的表章也说得清清楚楚,既然明帝让他说,他也不含糊,将表章的意思重述了一遍。明帝扫了一眼众臣,慢慢吞地说道,光禄勋不同意西取长安大钟,各位爱卿意下如何?大臣们都知道明帝很想将长安大钟放在新建成的殿宇之内,心里不赞成,又不敢像高堂隆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只好低着头不吱声。明帝的目光直视下方,等候着大臣表态,可大臣们就是不表态。他主要是在等待卞兰表态。卞兰没有立马表态,就是不想让大家认为他是有意为难高堂隆。他是明帝的心腹,**明帝的主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好一会儿,卞兰才从人列中走出来。他依然拱手匍伏于地,对明帝说,圣上圣明,卑臣有话要说。明帝叫他站起身来说话。卞兰站起身后说,光禄勋认为昔**周景王不听单穆公劝谏,不听泠州**劝说,既铸造了大钱,又建造大钟,是不守文王和武王的德行,违背了周公旦的礼乐制度,所以周朝国运就开始衰弱了。我觉得他的说法有些牵强附会,朝代的兴衰主要是执政的原因,是**方面的问题,跟音乐有什么关系呢?周景公之后,周朝的国运的确**渐衰弱,那是周景公治国理政无方,怎么把罪过归咎于大钟的呢?光禄勋还将谶纬学也用上了,还说那大钟是**不度之器,这种骇人听闻的说法,不过就是吓唬人的把戏而已。大臣们听了开阳侯的话后,觉得有几分道理,只是微微颔首,却不敢随便吱声。他们再次将目光聚焦到高堂隆的身上。卞兰是在为明帝发声,而且卞兰除了是明帝的心腹,还是皇亲国戚,就看他如何应对了。高堂隆知道那些**鱼鳅还滑的同仁的心思,但他没有胆怯,也不管卞兰是皇亲国戚,还是明帝的心腹,一样的据理力争,针锋相对。他明白,经卞兰这一诘难,谶纬之术不可再用,得用新的招数才能劝住明帝。他知道明帝很在乎名声,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毫不含糊地对卞兰说,开阳侯,此言差矣。中正的礼乐制度是治国安邦的根本。所以《箫韶》的乐曲演奏了九曲之后,凤凰就会前来显露威仪,大鼓演奏有了六种变化后,天神就会下降,这样以来国家就平和安定,法治的施行不会产生偏差,和顺就达到了最好的状态。听到靡靡妖艳的音乐声,商纣王的死期就到了,大钟一铸成,周朝的国运就开始衰败,这就是兴盛和灭亡的妙要,起码的道理就是这样的,怎么说国运的兴衰与音乐没有关系呢?圣上的举措必须记载在史书中,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则,如果圣上的行为不遵守常道,怎么向后人作出表率呢?圣王愿意听取下人批评他的缺点,这是劝规补过的正途,只有忠臣才愿意为此尽其所能,所以就有不顾自己安危劝谏君王的义举。高堂隆边说边看明帝的脸上的表情,见明帝皱起了眉头,说明他的话起了作用。明帝听了高堂隆的话,着实吓了一跳,西取长安大钟这事一定会被史官记载下来的,**要带来不可设想的后果,他就会像周景公那样背上千古骂名。他很是喜欢长安大钟,但不得不断了把它弄到洛京的念想。心想幸好有高堂隆提醒,不然**要成为万世**的罪人。明帝连声夸奖高堂隆说得好,自此孤身不再打长安大钟的主意了。卞兰也没能找到理由再难高隆堂,见明帝放弃了,他没必要再费神了。

殿堂上关于是否西取长安大钟的争论已经告一段落,可民间却掀起了谈论的高潮。喜欢清议的人士正愁没有谈论的话题,西取长安大钟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一时间,洛京街头巷尾无人不说长安大钟。当然,那些文人雅士的谈论更能吸引大家的关注。他们谈论的场所非常多,或白马寺,或大大小小的酒肆,或在自己的家里邀上一帮朋友率性而谈。规模不一,二三人,四五人,或者几十人甚至上百人。人以类聚,习性相近的人们聚在一起的,更多的是观点相近,信奉儒学的聚在一起,喜欢谶纬之术聚在一起,爱上玄学的自然也聚在一起……满脑子谶纬之术的人,肯定觉得长安大钟是个不祥之物,肯定会给曹魏带来不幸。儒士主张中正平和的雅乐,长安大钟悖离中正的乐制,丧失先贤的德行,是忤逆之举。爱吹玄风的人们,就不会在乎那长安大钟是不是**之器,也不管它是不是有违中正的乐制,他们主张贵无,宫商之声影响人的听觉,最好的音乐就是没有声音。这时,何晏等人正好闲赋在家,有时间也有精力大肆鼓吹玄风。他们虽然不在朝中任职,但影响力也不小,何况他们没有背离曹魏政权之心,只是喜好玄学,清谈乐论,官职可以免去,但不可能将他们的嘴也给封上吧。文帝也非常讨厌何晏,也只是偶尔用言语羞辱,却从没动过**格的。按辈分,何晏又是明帝的长辈,没有欺君罔上,没有加害曹魏的行为,是不能轻易对他动手的,可何晏等人吹出的玄风又特别让明帝心烦。

阮籍意识到,人们谈议的话题虽然是乐论,可各门各派其说不一,人心浮动,对规范**秩序非常不利,曹魏政权必须制定中正的乐制,以正视听,匡正人们的思想。果然明帝出招了,诏令散骑常侍刘邵著《乐论》,规范乐制。阮籍对刘邵制乐制寄以较大的希望,急切期盼新制的礼乐制度定住浮华的人心,稳定**秩序,促进国家走上兴盛之路。

刘邵算不上儒家信徒,更是一个纵横家,所著的《人物志》是一部**的品鉴人物才性的杰作,被后世公认的识才之书。《人物志》兼蓄各家观点,在书中,他谈到了制《礼》《乐》可以考究六经中恭敬和中庸的品德,可见他是推崇儒家的礼乐制度的。景初三年(公元239),刘劭的《乐论》还没面世,明帝就撒手人寰了。明帝驾崩,新君即位,并未下诏停止制作乐制,刘邵还在继续手上的工作。正始元年(公元240),刘邵完成了明帝交办的任务,《乐论》成文十四篇,极力主张制礼乐以移风俗。明帝驾崩,刘邵无需交差,况且少帝还是八岁的孩童,还没有主政的能力,辅政的曹爽任用何晏为吏部尚书,刘邵在政坛里摸爬**打很多年了,已经嗅出了曹魏政权的玄学气味,知道上疏年幼的少帝也是**点灯白费蜡。刘邵年老体衰,已经感到身心疲惫,有一种来**不多的预感,虽然主张制礼乐以移风俗,但他不想招惹麻烦,遭受灭顶之灾,不得**终。《乐论》完成不久,刘邵一**,驾鹤西去。这样一来,刘邵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乐论》就成了一张废纸,阮籍心里的那丝希望也像脆弱的泡沫一样破**了。

明帝诏令曹爽、司马懿同时辅佐少帝,目的是让两人互相掣肘,避免专权。曹爽本事大小姑且不说,可他重用何晏,阮籍就有些看不懂了。明帝认为他们浮华不实,才将他们赶出了朝廷,可曹爽又将这帮瘟神请进朝廷中来。能说得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乃一丘之貉。阮籍暗自为曹魏政权捏一把汗,也不知这伙子人要弄出些什么稀奇把戏来。

何晏能得到重新回到**舞台,自然对曹爽满怀感恩戴德之心。浮华本是他的本性,**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曹爽**以重任,浮华之气反倒随着权力增大而**渐膨胀起来。原来仅仅是一些浮华的公子哥们谈一些玄而又玄的问题,现在他是大权在握,就有了振臂一呼的号召力了,玄学成了特别时尚的玩意,喜不喜欢玄学的人都要争先恐后来跟风,一时间玄风**盛,号称正始之音。玄学只限于学术范畴并无大碍,但玄而又玄的东西不利是于事功。用玄而又玄的观点去认识事物,以虚化浮浅的态度去行事,这是任何身居要职的人不该有的,可何晏却是同时具有。也许是何晏服食五石散的原故,他随时处于一种半人半神的状态,他思考的问题离现实总有一些差距。此时的曹魏政权处于内外交困的时期,何晏一帮人却高唱大盛之歌,尽**之能事,忽悠年幼的少帝,也忽悠曹爽领班的朝臣。曹爽自然是高兴不已,何晏也因此得到一次又次的擢升。阮籍忧心忡忡,不知道曹魏政权这艘大船将会驶向何方?

阮籍伫立在书房的窗前。窗外漆黑一片,他的目光在夜空中四处寻觅,却没有看见一丝光亮,那怕是短暂的一闪也没有,只有那不知趣的蛐蛐躲在窗外的**丛中聒噪,让他十分的心烦。可洛京何晏的府上却是另一番情景,浮华的公子哥们又聚在了一起,沉迷在靡靡的丝竹声中,一个个喝得醉酗酗的,五石散的药力使他们不能自我,搂着娇艳的女子纵情寻欢。想着自己虽能治文经武,空有忧国忧民之心,却报国无门,不由有些黯然神伤起来。他仿佛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人茕茕漫步在**罗江边,衣衫褴褛,披头散发,饿得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就是被放逐的屈原,他满腔的忧国忧民之情,却不能报效国家。他知道报国的路非常非常漫长,仍然没有放弃,不断地求索着。阮籍觉得已经到自己为国家尽绵薄之力的时候了。他该发出自己的声音,说出自己的主张,虽然只是无名小卒,发出的声音难以起到振聋发聩的作用,但眼见曹爽集团拉着曹魏往邪路上走,作为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读书人来说,绝不可能无动于衷。明帝虽然驾崩,但西取长安大钟的讨论仍余音寥寥,刘邵虽然故去,《乐论》也没有上疏年幼的少帝,但他的主张仍余温尚存。尊儒贵学的脚步不能停止,他要为制中正的礼乐制度改****风气的主张继续呐喊。他决定自己也写一篇《乐论》,敲打一下主政者,希望他们能迷途知返。他内心有几分抑制不住的激动,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李奎说:

        

2
  • 88传奇币

  • 588传奇币

  • 1888传奇币

  • 5888传奇币

  • 8888传奇币

  • 18888传奇币

立即打赏

当前剩余0传奇币 充值

  • 1

  • 2

  • 3

  • 4

  • 5

  • 全部

今日剩余可投推荐票0

立即投票

忘记密码?注册新帐号

使用合作网站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