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书签

设置

手机阅读

扫二维码

传奇阅读客户端

下载手机版

点击这个书签后,可以收藏每个章节的书签,
“阅读进度”可以在个人中心书架里查看。

第二十四章历史性的交叉

小说:傲世青白眼:阮籍 作者:李奎字数:7039更新时间:2021-01-06 08:08:10

24.历史性的交叉

也许阮籍就不该出生在这样一个时代。

西汉之初,黄老之术甚嚣尘上。汉武帝时,董仲舒横空出世,扛起了“罢黜百家,**尊儒术”的大旗,将儒术推上了思想的神坛。随之,方士道、阴阳家借儒术之势,煽动谶纬邪风,直至汉哀帝、平帝之际,谶纬之说大行其道,到处都弥漫着鬼神迷信的思想。到了东汉,扬雄、王充、张衡等人,携《易经》和老庄之说,旨在抑制谶纬之风,朴素唯物论在古老的大地上拔节而出。

如果阮籍生在西汉之初,或许就是个黄老信徒。如果阮籍生在汉武帝时代,肯定就是董仲舒的追随者。如果阮籍生在汉哀帝、平帝的年代,也有可能是一个鼓吹谶纬之说的能手。如果阮籍与扬雄、王充、张衡等人齐年,仍然会大谈朴素唯物论。

但是这些只是假设。因为阮籍就偏偏出生在曹魏时期。不知是历史的错误,还是阮籍的错误。然而不管哪儿出现了错误,都是不可选择的。历史要不断地演绎,阮籍也不可能选择不在这样一个时代出生。纵然阮籍的出生是一个错误,他还是在这个错误的时代,错误地出生了。

在阮籍出生的东汉末年,儒术也随着汉室的倾覆**渐势微,文士们为了保全性命,不敢谈论实质性的问题,清谈之风盛行一时。阮籍的祖嗣虽不是大富大贵的豪门,但却是祟尚儒学的士族。阮籍因年幼失**,没有得到享有建安七子美誉的父亲的教诲。即便是这样,并不影响阮籍受儒学思想的浸润。族兄阮武、兄长阮熙官至太守,虽然文章写得不如阮瑀那样出类拔萃,名声没有建安七子那样响亮,但儒学造诣肯定不低。这样的家庭,儒学氛围的浓厚是不言面喻的。阮籍自幼勤奋,苦读诗书,他的理想抱负,他对人处事的基本原则,已经定格在儒家的**伦理和道德伦理之内。他青少年时期的一切努力都是奔着一个目标去的,那就是入世治国平天下。可以说,阮籍做好了一切准备,从思想道德修养上,从文韬武略的训练上,都达到相当高的水准,他也相信自己能成为治国安邦的隽才。然而历史的演绎并不是朝着这些文士才子们所预想的方向发展的。曹魏政权不是越来越好,而是越来越糟。随着明帝昏庸奢糜,武帝开创的振兴景象逐渐衰败,加之曹魏内部矛盾加剧,其颓势已经显现,最后完全**控在司马氏集团手中。司马懿发动的典午之变,不仅让天下文人才子胆寒,也叫有忧国忧民的志士心冷。司马氏努力标榜“效法三代”,推行所谓的名教,却又大肆地践踏三代之治的**伦理和儒学倡导的道德伦理。阮籍猛然间不知所措,他原来祟尚的儒家的**伦理和道德伦理该放置在何处。

曾经的那个意气风发的阮籍,心怀儒家的**伦理和道德伦理,架着马车满世界追寻。他去过雄盖天下的秦朝都城咸阳,去过刘邦与项羽对峙的广武山,去过哀牢山,去过虚华而又充满血腥味的洛京,去过遥远、匪患迭生的东平……但到处荆棘丛生,阴霾浓罩,找不到出路。他黯然神伤,不想一代隽才竟然身陷绝境,他**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阮籍满脑子的疑惑,他却是没能说出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愿说,还是另有原因,可嵇康在《卜疑集》里替他说了出来:“吾宁发愤陈诚,谠言帝庭,不屈王公乎?将卑懦**随,承旨倚靡,为面从乎?宁恺悌弘覆,施而不德乎?将进趣世利,苟容偷合乎?宁隐居行义,推至诚乎?将崇饰矫诬,养虚名乎?宁斥逐凶佞,守正不倾,明否臧乎?将傲倪滑稽,挟智任术,为智囊乎?宁与王乔、赤松为侣乎?将进伊挚而友尚父乎?宁隐鳞**彩,若渊中之龙乎?将舒翼扬声,若云间之鸿乎?宁外化其形,内隐其情,屈身随时,陆沉无名,虽在人间,实处冥冥乎?将激昂为清,锐思为精,行与世异,心与俗并,所在必闻,恒荧荧乎?宁寥落间放,无所矜尚;彼我为一,不争不让;激心皓素,忽然坐忘;追羲农而不及,行中路而惆怆乎?将慷慨以为壮,感概以为亮;上干万乘,下凌将相;尊严其容,高自矫抗;常如失职,怀恨怏怏乎?宁聚货千亿,击钟鼎食,枕藉芬芳,婉娈美色乎?将苦身竭力,剪除荆棘,山居谷饮,倚岩而息乎?宁如伯奋、仲堪,二八为偶,排摈共鲧,令失所乎?将如箕山之夫,颍水之父,轻**唐虞而笑大禹乎?宁如泰伯之隐德让而不扬乎?将如季札之显节义,慕为子臧乎?宁如老聃之清净微妙,守玄抱一乎?将如庄周之齐物变化,洞达而放逸乎?宁如夷吾之不吝束缚而终立霸功乎?将如鲁连之轻世肆志,高谈从容乎?宁如南子之神勇内固,山渊其志乎?将如毛公、蔺生之龙骧虎步,慕为壮士乎?此谁得谁失,何凶何吉?”意思是说,我是激于义愤表示赤诚,仗义直言天子朝廷,不屈从于王公呢?还是卑躬**身相随,迎合他们的意思,做一个顺从的人呢?是和乐平易文益天下,乐于施舍而不自认为是给人恩惠呢?还是进身谋求世间私利,苟且逢迎取悦于人呢?是隐身安居笃行仁义,送达至诚之心呢?还是刻意伪装诈行己私,骗取虚名呢?是斥逐凶恶**佞之人,持守正义不偏不倚,彰明自己的是非观点呢?还是傲视一切能言**辩,倚恃智慧玩弄权术,成为智囊呢?是与王子乔、赤松子结为伴侣呢?还是推重伊尹而结友吕望呢?是隐匿灵鳞深**异彩,像那重渊中的潜龙呢?还是舒展双翅高空长鸣,像那翱翔云间的飞鸿呢?是外表变化其形貌,内心隐**其**情,**屈自身随顺时俗,隐居世上无誉无名,虽然身在人间,实同居住在幽远的高山深林呢?还是振奋精神使自己更为清醒,锐意深思使自己更加精明,行为和世俗不同,内心却与世相同,无论身在何处都享有美誉,经常声名显赫呢?是**自清静悠闲自在,无所炫耀不自我夸奖;齐同万物彼我一体,不去争抢也不谦让;畅游心神纯洁太素,倏忽之间物我两忘;追随伏羲神农而追赶不上,走到半路而惆怅悲伤呢?还是把情感慷慨激昂作为雄壮,把饱含志节气概作为诚信;向上求宠至尊天子,对下欺凌将相群臣;威严自己的仪容外貌,自高自大以示高尊;经常好像未尽职责,心怀遗憾愁苦郁闷呢?是积聚财物千亿,击钟列鼎而食,沉溺香气之中,贪恋美色呢?还是劳苦身形尽体力,披荆斩棘开荒种地,居于山中饮于河谷,倚**岩石安然栖息呢?是像贤人伯奋、仲堪,八恺八元是其佳友,排斥摈弃共工和鲧,使其失去昔**住所呢?还是像箕山许由,颍水巢父,轻视尧舜而讥笑大禹呢?是像吴太伯那样隐匿才德潜身谦让而不彰扬呢?还是像季札那样显示自己的**节大义,学作曹国的子臧呢?是像老聃清静无为精细深邃,持守玄理怀抱大道呢?还是像庄周齐同万物强调变化,通达事理而放纵逸乐呢?是像管仲那样不以被缚囚禁为耻而终创齐国霸业呢?还是像鲁仲连那样藐视世俗放纵心志,高谈阔论从容不迫呢?是像熊宜僚那样勇敢无**信念坚定,其志如山凝重如渊深邃呢?还是像毛遂、蔺相如那样昂首阔步威武雄健,学做智勇双全的壮士呢?以上这些哪个为得哪个为失,哪个为凶哪个为吉呢?

嵇康提的问题基本上是二选一,非此即彼,非彼即此,似乎具有选择的自由。嵇康固然有了自己的选择。然而阮籍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司马氏的虚伪、狠**和残酷让阮籍内心痛苦不堪又愤怒不已,几乎把他逼到了墙脚,没给他留任何退路。阮籍不得不转过身来,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了他曾经景仰的偶像。信守承诺的尾生,安贫乐道的颜回,为保全智仁勇而主动选择**的申生,忠臣**干、伍子胥,忧国忧民的屈原,没有哪一个不是他的榜样。可他现在要一个一个地将他们干掉。阮籍觉得尾生为了守信,河水暴涨而不离开,那是非常愚昧的,世人称誉的梁下之诚不过是为了获得恪守信义的美名。颜回跟那些口称约束自己而为他人着想的人没有二样,不过就是装模作样的虚仁。**干的心被挖,伍子胥的头被割下挂在城门之上,阮籍说他们是混乱国家的忠臣。屈原也被说成是昏庸乱世的士人。阮籍认为他们行为无异于身披华美珠玉,却纵身跳进水里,甚至跑到熊熊大火中,其最终结局与世人唾弃的夏桀、殷纣没有什么不同。这些儒家称颂的道德楷模,阮籍毫不留情地一个一个地进行了清算。他在干掉道德偶像的同时,也干掉了陈留时期的阮籍。陈留时期的阮籍,崇尚儒学的**伦理和道德伦理,内心十分倾慕这些偶像,言行举止莫不模仿这些所谓的先贤,也想像他们那样赢得美名传扬千秋万代。那个阮籍被这些偶像**,一个偶像就是一根绳索,将他紧紧地**在儒学**伦理和道德伦理的柱子上,很难挣脱。干掉一个偶像就意味着解开了一根绳索,他正在竭力挣脱儒学对他的**,与陈留阮籍分道扬**。这是一次灵与肉的分离。他所干掉的陈留阮籍是他曾经的灵魂,如果没有另外的灵魂附体,那么现在的阮籍将是行**走肉的躯壳,**起那个无路可走的阮籍更加可怜,更加悲惨。谋害陈留阮籍的**正元凶应该是大权在握的司马氏。司马氏一边标榜名教,一边大肆践踏名教,嗜杀成性,让崇尚儒学的**伦理和道德伦理的阮籍心里滴血,他曾经的理想和抱负,对人处事的道德伦理,也像慢性流血那样从阮籍的精神世界渐渐泄漏,那个怀有入世治国安邦雄心的阮籍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那么现在的阮籍将要去往何处?

阮籍欣喜地告诉我们,他有了指路人。“伊单阏之辰,执徐之岁,万物权舆之时,季秋遥夜之月,先生徘徊翱翔,迎风而游”。这位先生就是他的指路人。这位先生行无定踪,逍遥自在,闲适而居,自娱自乐。其实这位先生就是主张逍遥自在的庄周。

他对司马氏的虚伪以及对曹魏皇室的不忠非常愤怒,在这样残酷现实中,自己的理想抱负眼见成了泡影,他十分地愁苦、悲伤,司马氏的血腥**治又让他有身陷绝境的恐惧,甚至是绝望,他驾起马车满世界疯跑,希望找到让灵魂安静的地方。他认**检讨了陈留阮籍的所作所为,懂得了灵魂之所以难以安定,因名利是非而起,“名利之途开,则忠信之诚薄;是非之辞著,则醇厚之情烁也。”研读了庄子,领悟了“夫别言者,坏道之谈也;折辩者,毁德之端也;气分者,一身之疾也;二心者,万物之患也。故夫装束冯轼者,行以离交;虑在成败者,坐而求敌;逾阻攻险者,赵氏之人也;举山填海者,燕楚之人也。”所以他作《达庄论》,让迷惑人生的人们致意庄子的精神意境,不被名分之说,忠信之言,成败得失将灵魂锁在错昧的牢笼之中,从而“聊以娱无为之心,而逍遥于世”。其实**正迷惑的是阮籍,他压根一个任情任性的本性,只有逍遥自由,他的灵魂才能得到拯救。

阮籍在庄子那儿拿到了一把钥匙,打开了禁锢灵魂的牢笼。这把钥匙就是著名的齐物论,也就是那位怒目圆睁,气势汹汹的所谓雄杰疑惑的“齐祸福而一生死,以天地为一物,以万类为一指”。

他从庄子手中接过齐物论,但他没有拘泥于齐物论,而是以整体观和变化观生发齐物论。在他看来,“天地生于自然,万物生于天地。自然者无外,故天地名焉;天地者有内,故万物生焉。当其无外,谁谓异乎?当其有内,谁谓殊乎?”意思就是天地产生于混沌自然,万物产生苍天大地。混沌自然无限广大,所以苍天和大地得形成;苍天和大地具有一定的范围,所以万物得产生。混沌自然无限广大,谁能说天地有什么不同?反而苍天和大地却有一定的范围,谁又能说万物不一样呢? 他的自然观显然**《通易论》的自然观有了新内容,认识论和方**都有了新突破,他不再是“本天地”,而是无限的混沌自然,无形与有形的**一,无限与有限的**一,阮籍进入了一个与儒学全然不同的哲学王国。天地,**月,理文,雨风,火冰,石星,朝冥,川渊,土山,等等相对的事物形成与趋异,遵循常法而混沌为一体。“是以重阴雷电,非异出也;天地**月,非殊物也。故曰:自其异者视之,则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则万物一体也。”阮籍所有铺垫,目的就是得到万物一体的结论。

这还不是阮籍的**正目的,而是要从庄子的言论中领悟人生的**谛。他又从自然之道,天地本性出发,辩名生死、是非、大小的关系。“以生言之,则物无不寿;推之以死,则物无不夭。自小视之,则万物莫小;由大观之,则万物莫不大。殇子为寿,彭祖为夭;秋毫为大,泰山为小,故死生为一贯,是非为一条也。”得出了他所需要的死生为一贯,是非为一条的结论。他继承和发扬了庄子相对性的理论光辉。“大而临之,则至极无外;小而理之,则物有其制。”他不仅认识到事物的无限性,还认识到了事物各自的规定性。在阮籍看来,懂得死生为一贯,是非为一条的道理,才可能领悟至道。“故至道之极,混一不分,同为一体,得失无闻。”这就是他阐述万物一体的目的,对生死、吉凶、祸福、是非、得失这些惑乱人心的东西达到无闻的境界。达到了这等境界就是至人了。“至人者,恬于生而静于死。生恬则情不惑,死静则神不离,故能与阴阳化而不易,从天地变不移;生究其寿,死循其宜,心气平治,消息不亏。”意思是说,至德之人,恬淡于生存而平静于死亡。生存恬淡则情感不会惑乱,死亡平静则神魂不会离散,所以能够和阴阳一同演化而性不改易,随从天地一道变迁不徙移;能够生则极尽其天赋寿命,死则遵循其品性之宜,心神情感平允修治,或盛或衰者不损亏。情感恬淡而不惑乱,神魂平静而不离散,不因阴阳的演化而易性,不因天地的变迁而移情,顺乎自然,才能实现精神的逍遥自由。

阮籍一下将惑乱人之本性的板子打向了儒学墨学。“儒墨之后,坚白并起,吉凶连物,得失在心,结徒聚**,辩说相侵。”他甚至觉得儒学的言论是广衍欺世的流言。这与他所在的现实**有关,司马氏以儒学的**伦理欺瞒世人,又大肆杀戮文人志士,使他非常厌恶虚伪的儒学伦理,尤其痛恨那些鼓吹名教的伪君子。

但是阮籍仍然没有彻底斩断他与儒学的关联。他在《达庄论》中留下了他的儒学痕迹。“凡耳目之官,名分之施,处官不易司,举奉其身,非以绝手足、**肢体也。”虽然论述并无不妥之处,甚至以此阐释了局部与整体的关系,而且摒弃了儒学尊卑之论,但仍然带有名教的名分之说的意蕴。

现在的阮籍其精神已进入逍遥自由状态,仿佛是一个躺在酒罈子里的醉汉,但有时他会醒过来,一醒过来,他就变成了陈留阮籍。他可是下了决心要干掉那个陈留阮籍的,然而儒家的**伦理和道德伦理像生理基因一样顽固地吸附在灵魂幽深处,一有机会,他就会催促陈留阮籍现身,与现在的阮籍展开肉搏。这就跟一个阮籍在司马氏手下供职,而另一个阮籍却想逃到深山野林里去了一样的情形。这样的痛苦只有阮籍自己才清楚,谁也难以体会得到,那不是**疼痛那样说得出道得明,而是灵魂的剧烈的撕扯,不可名状,又惨痛难**。

儒学与老庄之学的交集不止出现在阮籍这儿。在正始名士他们那儿出现过,在他的竹林好友山涛、王戎、向秀那儿也是有的。正始名士采用的是崇本抑末的方法,让儒学与老庄之学共存。山涛、王戎、向秀等人对儒学的态度**之正始名士更加友好,他们虽然热衷老庄之学,但并影响他们对儒学的兴趣。只有阮籍和嵇康将儒学与老庄之学视同水火,旗帜鲜明地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勇敢地站在儒学的对立面,嵇康甚至声称“非汤武而薄周孔”,公开与礼教叫板。但嵇康的精神不曾被儒学的**伦理和道德伦理的绑缚,也就不会像阮籍那样有灵魂被撕扯的痛楚。

阮籍无法逃离这样的痛楚。他**的就是命该如此。

儒学与老庄之学历史性地选择了阮籍。儒学与老庄之学在阮籍这儿相交,交叉点就是阮籍,清晰、鲜明。这似乎很偶然。千千万万的文人士子,儒学与老庄之学****在阮籍这儿相交。但又是必然的,因为这是历史的选择。儒学自董仲舒倡导“罢黜百家,**尊儒术”之后,儒学深深地扎根于中国文化,汉末的清谈、曹魏的玄风是不可能泯灭它的影响的,尤其是士族之家,虽不再**尊儒术,但也是首选儒术。汉室的倾覆,使得一些**家放弃了儒术,试图在《道德经》中寻找治国安邦之策。两次“**锢之祸”,典午之变,众多名士惨遭了屠戮,文人士子心生厌世之情,倾慕庄子的逍遥游乐。阮籍恰恰生长了在这样的时代,历史性地选择了儒学与老庄之学。阮籍自幼诵读诗书,十四五岁就将颜回、闵子骞作为自己的人生楷模,成年后又树立了嗣宗之志,均深受儒家一贯倡导的通经入世的影响。然而时事变幻莫测,司马氏在大肆宣扬礼教的同时,悍然发动了典午之变,公然践踏礼教,甚至血腥屠戮异己。阮籍跟众多的文人士子一样,厌恶虚伪的儒学礼教,但又无力与司马氏相抗衡,选择了逃离现实,庄子的逍遥王国就是他们的最好去处。阮籍表面上不如嵇康刚烈、率**,显得宽简、软弱,其实内心十分倔犟,不愿向礼教低头。他并不能恬静安然地驻扎在庄子的逍遥王国,因为具有忧患意识的陈留阮籍随时要将他拉回到现实之中,对虚伪、暴虐的司马氏惧怕而又愤怒,看到岌岌可危的曹魏政权忧心忡忡。

阮籍的灵魂里住着两拨人。一拨是**干、孔子、孟子、屈原、伍子胥、董仲舒……还有现实中的正直笃行的儒家学者,都是他要称赞的。他们严肃地告诫阮籍,为人为臣都不能丢掉忠孝二字,身为曹魏皇室的子民,首先就是忠诚曹魏皇室。他眼看曹魏政权的颓败景象,内心多了几分忧虑:

驾言发魏都,南向望吹台。

箫管有遗音,梁王安在哉!

战士食糟糠,贤者处蒿莱。

歌舞曲未终,秦兵已复来。

夹林非吾有,朱宫生尘埃。

军败华阳下,身竟为土灰。

阮籍借战国时魏国的国运来言说当时的曹魏政权。曹魏皇室声色**马贪图享乐,让志士贤者无心入朝做官,纷纷隐居山林,国力**渐衰弱,出生入死的战士只能以糟糠为食,也许歌未尽曲未终,就会像战国时的魏国被秦军打得大败,豪华美丽的宫殿顷刻之间变成一片废墟。虽然他知道大魏的大势已去,为大魏兴盛思谋治国安邦之策的心思已荡然无存,但对大魏的情感还在,他对曹魏的忠诚是永恒的。

还有一拨,就是许由、赤松子、王子乔、庄周他们。他们逍遥于世事之外,自由自在的状态让阮籍十分景仰:

猗欤上世士,恬淡志安贫。

季叶道陵迟,驰骛纷垢尘。

宁子岂不类?杨歌谁肯殉?

栖栖非我偶,徨徨非伦己。

咄嗟荣辱事,去来味道**。

道**信可娱,清洁存精神。

巢由抗高节,从此适河滨。

  李奎说:

        

2
  • 88传奇币

  • 588传奇币

  • 1888传奇币

  • 5888传奇币

  • 8888传奇币

  • 18888传奇币

立即打赏

当前剩余0传奇币 充值

  • 1

  • 2

  • 3

  • 4

  • 5

  • 全部

今日剩余可投推荐票0

立即投票

忘记密码?注册新帐号

使用合作网站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