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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葛歌王

作者:饶云华

分类:现代都市

字数:1126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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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花 子1

小说:梅葛歌王 作者:饶云华字数:4757更新时间:2020-11-17 10:53:56

1

我见花子时,她穿着一袭蜡染的蓝底白花连衣裙,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这样看上去就格外地苗条、清纯。

面对我时,花子忽闪着一双大睛眼,爱意无限地打量我。交谈时,她坐在床沿上,我坐在沙发上,面对面距离很近,很有一点促膝谈心的味道。这是她的旅社房间,摆设讲究,房费一定很贵。可见,花子变了,变成有钱人了。

花子说,这次回来,是想到山里收购松茸和牛肝菌。这就是说,花子是正二八经的生意人。刚才我还猜测花子在城市里做****。现在**相大白,倒使我不好意思起来。

聊了一会,我惦念着该去**接儿子了,便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她,同时,还故意地频频看表。花子谈兴正浓,见我这样,很不高兴,说:我约你出来,就是怕你老婆吃酷。想不到你怕老婆到这步田地。既然这样,你走吧!

听了花子的话,我反而不能走了。我解释说,我是想走,但不是怕老婆,而是该到**接儿子了。花子从坤包里掏出手机递过来,说:这好办,你打电话,让**去接。

打完电话,我对花子说:我老婆不是醋坛子,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到我家做客。

花子说:以后会去的。但今天我只想和你单**相处,叙叙旧。顿了顿,又伤感地说:在家乡,能让我一直牵挂的人就是你了。

听了这话,我心头一颤,感觉又回到了从前……

2

六年前,我在哀牢山深处的茅**坡小学教书。茅**坡是个贫瘠闭塞的穷山沟。山坳处,是依山而筑的土掌房和茅**房。其间,也夹杂着几间大瓦房,大瓦房是富裕的象征,是山里人梦寐以求的生活目标。有了大瓦房,脸上光彩,在人前也就胆壮气粗。有了大瓦房,还有一个最现实的好处:讨婆娘容易。这就是说,大瓦房就是梧桐树。栽了梧桐树,不愁凤凰不来歇。

财旺家就有大瓦房,并且高踞在寨子的最上方,相当显眼。财旺讨婆娘时,我端坐在大瓦房二阶檐上像模像样地为客人记贺礼。这是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放眼望去,对面的群山馒头似的饱满坚挺。近处,挂着枯黄叶子的树稍在冬**的冷风中瑟瑟发抖。突然,半山腰的路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了讨亲的队伍。此时,残阳如血.天光倏然间亮了许多。血色的余辉一下子染红了坡坡坎坎,映照着讨亲的队伍朝寨子方向逶迤而来。

在如血的黄昏里,讨亲的队伍开始缓慢地下山。慢慢地,讨亲队伍脱离了我的视野走向箐底。过了好一会,血色的余辉已经消失殆尽,天色暗淡了下来。这时,院子里一阵忙乱嘈杂,接着是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响声过后,讨亲的队伍冒着硝烟进了院门。

坦率地说,当时我坐在阶檐上记礼薄,没有贺礼记时,我一面眺望着对面山上的小路,一面在心里想象着新郎新娘今晚上会怎样睡。这是一种非常下流的潜意识。但不怪我。当时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可以想象,这么大年纪还没有爱过,这可是一种**难耐的**子啊!更何况,我仪表堂堂,在我们小县城也算得上一表人材,是命运之舟把我带进深山老箐,使我失去了爱的机会。

仅此而已,也只不过是些下流的意念。当我见到被称为花子的新娘时,我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种美丑分明的搭配。当时的花子和所有的伙伴一样着彝妆:包花头巾,穿黑色花边的领褂,系绣花围裙,着蓝色绣花边的长裤。不同的是,花子的头巾上插满了红彤彤的花,胸前挂了一串亮闪闪的银排扣,没有穿羊皮褂。因此看上去花子就与众不同。这是彝家人的规矩,为的是突出新娘。其实,花子不需要这种突出也格外显眼,因为她漂亮极了:身材窈窕,大眼睛,鼻子小巧尖挺,嘴小唇厚,宛如仙女一般。而花子身旁的新郎财旺,却黑瘦如柴,面目萎琐,与花子相配,给人一种美好被糟蹋的遗憾。于是我就想,象花子这样的人应该嫁给我。你看,作为一名教师,竟产生了掠美之心,不仅非份,而且罪大恶极!当时我就想,我开始堕落了,并且堕落得无可救药。

3

花子回忆说,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她被讨亲的人簇拥着走上阶檐时,也发现了我。当时她没有想到我是老师。这我理解。山里的冬天,下午特别地冷,所以我借了主人家的羊皮褂穿。当时花子见了穿羊皮褂的我就纳闷:这种屙屎不生蛆的穷山沟,怎么也有这样一个漂生生的小伙子?她这样想时,还发现我无所顾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发现了这点,她立刻耳热心跳,有一种要晕过去的感觉。这时,有人在后面推她,她也无法驻足停留,于是一晃眼,便走进了洞房。她说,如果她驻足停留的话,她**的就会晕倒在我的注视之下。假如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回想新婚之夜,花子说至今还心有余悸。花子说,她没有晕倒在我的注视之下,却晕在了新房里。她这样描述她的新婚之夜:客人散了,院墙上插着的火把也撤了,夜晚立即显出一种深不可测的**黑。黑暗里,花子心里空落落地没有底。她感叹自己的命运,感叹自己为啥子出生在山沟沟。她想,她才十八岁,还没有来得及去爱别人,就稀里糊涂地嫁了人,**是**屈。想这些时她站在阶檐上,也就是我记礼薄的地方。听着夜空中依稀传来的打跳歌声,她想象着我被大姑娘小媳妇们拉着跳脚,内心深处便升腾起一股酸酸的妒意。后来,当她听到丈夫和公婆数礼钱的声音时,便回了新房。新房里,烛灯如豆。面对摇曳闪烁的烛光,她似乎又见到了我。她见我注视她,默默的眼神里满蕴着怜悯。这时丈夫进来了。昏暗的灯影里,丈夫迫不及待地脱光了衣裤。当丈夫饿狼一样逼近她,并粗鲁地剥她的衣服时,她发现赤身**的丈夫简直奇丑无**。尤其是嶙峋突兀的肋巴骨,恰似一个饿形十足的病痨鬼。看到这些,她就想呕吐,还想啐丈夫一口。但她**住了。她用力推开丈夫,吹了烛灯,自己脱了衣裤,**睡平身体,伸开两腿,一边默默地流泪一边让丈夫趴在身上。

花子解释说,她没有啐丈夫一口,反而伸开两腿让丈夫趴在身上,是因为夫家出了一千八的彩礼钱。山里行情,最高的彩礼超不过一千元。这就说明,她的父母可以用这笔彩礼钱替她的两个哥哥讨回婆娘。同时也说明,她是四山八岭的美人,夫家才肯出这么高的彩礼。同时还说明,夫家出了这笔彩礼,丈夫便可以理直气壮地剥她的衣服。有趴在她身上的特权。在当地人看来,这是天经地义没有什么不对头的。花子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心里厌恶,但行动上还是要**受。**受的结果是,当丈夫精疲力尽**下身去沉沉入睡时,她的下身火辣辣刺骨钻心般的疼痛。她含泪起床,用电筒一照,骇得目瞪口呆:下身血淋淋模糊一片,惨不**睹。她点了灯,打来热水清洗了下身后,便呆呆地看着半盆血水出神。这时她想,原来这就是结婚呀!早知道这样,宁愿**也不嫁人。

可以想象,门外是呼叫的山风。屋内。微弱的烛灯被寒气逼得闪烁跳跃,使房间显得忽明忽暗。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十八岁的新娘散乱着头发,披着绣花边的黑色衣服,惨白着脸,忧郁的大眼睛里滴淌着泪珠,孤**无助地坐在半盆血水前发呆。这是多么凄惨的画面啊!当然,这是我的想象。但花子说,当时的情景的确如此。花子说,她当时就是这么坐着,一直到天亮。后来又补充说,她没有坐到天亮,只是想坐到天亮。

她说,她坐在半盆血水前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好象死了一样万念皆空。过了好一会,思想才活转了过来,于是想到了我。她说,在没有见到我之前,她不想嫁人。但两个哥哥年纪都大了,没有钱讨婆娘,所以,命中注定了要用她去换回两个嫂子。这很正常,因为四山八岭都这样。她说,在她眼里,丈夫简直是臭**。但她可怜父母,所以在劫难逃。所以她虽然嫁了人但在心里是不愿嫁人的。见了我之后.她突然间怦然心动,春心荡漾,想嫁人了。这就是说,她骨子里还是想嫁人,想嫁我这样的男人。

花子说,她就这样坐着想啊想,忘了疼,忘了冷。还没想出个头绪呢,丈夫那枯枝般的双手又把她强行抱上了床。她愤怒了,便进行无声的反抗,但终于还是被丈夫压在了身下。伴随着丈夫的粗暴,她又疼又气,恍恍惚惚便失去了知觉。

4

如前所叙,花子做新娘时,我就在她夫家记礼薄。没有见到她时,我心如止水,面对形形**的彝家小妹我熟视无睹。见到花子后,就情难自禁,产生了占有之心,还有辱斯文失态地盯着她看。通过这种经历给我的启示是:如果你碰到类似的情形,说明你遇到了意中人。后来我调回县城,在朋友的婚礼上认识了小雨。有了类似的感觉后,我就使出全身解数去追,追了半年,终于讨小雨做了婆娘。当然这是题外话。

当时的情况是:席终客散,吃饱喝足的宾客们纷纷涌向跳歌场。我交了礼薄,穿着主人家的羊皮褂怅然若失地回了学校。学校在寨子下面的河边。我打着电筒走在路上时,醉眼朦胧,步履蹒跚,心情格外地沮丧。我趔趄不前,感受着黑夜的沉重,仰望着深远天幕上映眼的繁星,聆听着跳歌场上传来的欢快的弦声歌声,孤寂的心在流泪,流泪的心在冷冽的夜风中无所依凭。当我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只是睁大两眼凝视黑夜时,我又想起了花子,想起了那一刹那的对视。我没有想到花子在洞房里会对着半盆血水发呆,更没有想到她会晕在婚床上。如果想到了,那天我去劝架,就会把她丈夫的手脖子扭断。

那天我去劝架,已是春天的事了。在这之前,她和这里的妇女一样**出而作**落而息。劳作时,依然穿着羊皮褂,脸上也是汗渍斑斑,和大家没有什么两样。但她体态苗条轻盈,面目充满灵气,这就很耐看了。我喜欢在清晨看她从学校门口经过去河边背水。天光微亮,晨雾茫茫,狗**鸣。我从河边跑步归来,花子背负又圆又长的水桶从山寨下来。如果没有旁人,相遇了便交谈几句。有时,她从衣襟里掏出几本杂志还给我。杂志里,有时夹着绣花鞋垫,有时夹着麂子干巴之类的野味。面对她时,我常问:他对你好吗?她不言语、却红了眼圈,默默地低了头,然后从我身边走过去。

我知道她很苦。好在还没听到她丈夫打她的情况。打婆娘,在这里称之为“教婆娘”。教婆娘是这里的家常便饭,司空见惯。也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所以,我倒奇怪她居然这么长时间了还未被丈夫“教过”。但我想,丈夫“教”她是迟早的事。因为她生活在这里,所以在劫难逃。

可是,一旦丈夫教她了,她却拼命地往学校门口跑,这就有点出乎预料了。

丈夫在家里教她时,我在教室里上早课。教室里,坐着十六七个灰头土脸穿着破烂的男女学生。他们大小悬殊,坐成三行。懂行的人知道,这就是复试班。三、五年级的学生低头做作业时,我用棍子指着黑板上的生字教一年级学生认字。已是春暮时分,气候和暖,葱绿的山野显出勃勃生机。因为春天的缘故,学生们不再袖手缩肩,看上去精神抖擞,非常顺眼,为此我也心情愉快,教起书来十分卖力。

这样的心境下,我却听到了来自学校门口的打骂声。从打骂声里,我知道又是哪家的婆娘不听话了,被丈夫教。山里规矩,教婆娘不许旁人插手。但教婆娘教到学校门口,这还是第一次。我以为,教婆娘和教学生是两码事,不容混淆。所以我顾不了山里的规矩,挺身冲出校门。

校门口,围了男女老少一群人,傻呵呵地笑着看丈夫教婆娘。我拨开人群进去,见花子浑身灰土,泪眼婆娑一声不吭地被丈夫揪着头发边拖边骂边用牛鞭子抽打。情急之下,我二话不说,一把抓住了丈夫的手脖子,一用劲,只见丈夫一吡嘴,哎哟一声松了手,旁人见状不乐意了,纷纷说:**,莫管他们,这是教婆娘哩!我说:教婆娘也该文明点,怎么象教牛一样往死里打!于是又有人说了:**你就不懂了。古话说,教婆娘不用巧,只要头顿打得好!我在这里六七年,自然知道这句话,但我还是说:女人也是人,总不能象教牲口一样地打呀!听了我的话,大家呵呵大笑。我一来气,也耍横了,说:你们听着,只要是打婆娘,我见了就要管。如果不服气,找我算帐好了。这里的人都知道我力气很大,浑身的健子肉一骨嘟一骨嘟的。于是没有人再吭声。我对花子丈夫说:有啥子事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花子丈夫瞪着我,不敢说什么,然后一转身走了。

我没有去安慰花子,这是我的怯懦。我回了教室,但心里一直惦念着她。我不知道她是被人扶回去的,还是一个人走回去的。但我想,她终究还是要回去,这也是在劫难逃。

  饶云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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