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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孤心瓢泊3

小说:清江儿女 作者:张兴培字数:4075更新时间:2020-11-24 18:46:42

2、长江飘泊

夜晚,唿哨而来的江风一个劲儿地横扫着街面。吹得几道被他垄起来的树叶堆,都被这狂烈的夜风吹得四零八落,使他不得安宁片刻。他泪水潸潸地恸哭着,这都是全因为失去了父母,还有失去了刚刚熟络的金巧姑姑和金子弟弟。

可怜的安子,**寇的铁蹄破碎了你的梦魇。如今,你的爹妈不在了,爸爸临终前托付的姑姑 和那个见面不久的弟弟金子,眼下也不知流落何处?空空剩下了你!你就是一只刚刚学会展翅的雏燕,还没来得及学会扑食呢!却要跟着一群流浪的人流,躲避着无情的战争,在阵阵枪炮声中,在一片惊恐和饥饿之中渡过慢慢长夜。如此弱小的你,时下已是累累伤痕的一介孤儿了。你要之身去往何方?哪儿才是你落下根来的地方?在这茫茫人海都在躲避着**寇的炮火的都市和乡野里,你能够健康地成长起来么?

手中紧紧怀抱着一只生红薯的安子,此刻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江滩的夜幕**。

**他的处境更为严峻的,还在后面。 **寇的疯狂逼来,迫使着省府西迁。长江防线的**,一路开辟着新的战区,在陪都附近的长江天堑构筑对**作战的千里防御。沿着汉口方向一直西上的民众,举家老小像躲避瘟疫似的跟随着部队,祈求得到军队的武装保护。这时,只见武汉关口的船只彻夜地繁忙起来。安子一眼看到,那些装载着省城官员和物资的船只,已从武汉关码头频繁着起锚,于声声汽笛之中朔江而上。那突突的马达声,在浩淼的江水中地动天惊一般,拼命地拥塞着寻得上船机会的一波波难民,纵使有着不少人被活活地挤掉在江水中去了,但他们还得拼命地往上冲,弄得一个个手握卡宾枪头带钢盔的宪兵们,无不举止生硬地阻挡着他们上船。将逃命的机会抽出不少来,留给那些风度翩翩的男子和花枝招展的女人。

少小安子,就有想法了。他想,“跟着这些人一块儿上船,行不?”于是,他开始盘算起来。既然大家都这么着拥挤着上船,他们要去的地方,想必是安全的。趁着**寇还在九江没有打过来,逮着这机会,安全地离开这里。说不定,能早**找到自己的安身之处哩!

主意已定,安子就决定不再去寻找姑姑和金子了。反正他们和自己没什么血肉关系的,**自行走,不也了得!不管这船队朝那里开,只要是那些阔老少爷太太们乐意去的地方,他都乐意跟着行走。这种懵懂的想法从他地脑袋里一闪念冒出来,他就一把将那念头死死拽住,认**地开始筹划起来:他要像在街头混迹在马车旁地人群堆里抢得一只求生的生红薯度命那样,抢得一个寻求上船的机会,逃避**寇炮火的肆意虐杀和追击!

然而, 坐客船,是要买票的。可小小安子,衣袋**本没有一个铜板,只有他咬了一口的生红薯。这能上船吗?他心里的惆怅,又开始把自己蓄谋许久的上船念头给搅乱了。

安子上不了客船,只有在朝天门码头一线的堤岸边死死踱来踱去。他一边羡慕着那些急匆匆上船的人,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看有没有可以瞄到一个上得船来逃难去的机会。

一连三天,他一点儿都没有寻得。

可就在第四天早上,这一天,机会终于向他张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降临在他眼前的是,一只拖着驳船的客轮**在长江17码头上了。岸上,一群人抬着沉重的机器,急急地朝着船上走去。安子移眼看过去,那都是些机床模样的东西。他就想,这大概是哪家的工厂在忙着撤退吧,这可是跟着他们一道行走的好机会。于是他鼓起勇气来,挪动着脚步,小心翼翼地朝着他们走近。在一路走的当儿,他一路想着:怎么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呢?忽然,他想到了父亲的一群扳道工师傅,于是灵机一动,加大了步伐,流星般地跟了上去,在一位抬着笨重机器的老师傅身边,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声音低沉地问询起那师傅来:“伯伯,你见着我爸爸了吗?他怎么没出现在这里?”

这位名叫萧河的老师傅回头着实一惊,“这是哪家的孩子,竟跑到这儿来啦?”他正准备低头询问,却见那一米来高的孩儿,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已是好久没有浆洗了,身上臭熏熏的,身背一卷破毡子,那一张蜡黄的脸上,廋得颧骨都已经突显出来,只见着两只无神的眼光里充满着无情的哀伤。从他的脸上分明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离开父母多久了的孩子。萧何师傅努力地搜寻着脑海里的记忆,期待着寻找到熟悉印记的蛛丝马迹。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搜寻出来。只在眼前留下声声叹息和一脸的惊讶。“都这年月了,还容得孩儿这般孤苦无助地四处寻找亲人!”萧何一脸地苦楚,想尽力地帮助他回到父母的怀抱,作为省城**抗战指挥部前线汽车修理营内燃机车修理技师的他,知道从省城里迁移出许多的工厂进山,他自己修理的汽车,就是些以木炭和煤炭充作燃料,从而推动机械运动的外国货。萧师傅哪知道这小子的父亲在哪一家工厂哪一道道车间,如今都齐齐地搬迁到后方去了,只怕是这孩儿一时找不到他的亲人,于是心里的恻隐之心徒然兴起,心想,“这不管是谁家的孩子,先停下来问个究竟再说。”于是就把脚步刹住,瞟了一眼那陌生的孩子,显得心上无**焦虑地问起他来:“孩子,你爸爸是谁呀?这兵荒马乱的,怎么不在他们身边,竟**自一人跑到江边码头来啦!你这么着**行,会走丢失的!快快告诉我,你爸爸是谁?我不妨帮你打听打听。”

安子听着萧何师傅这么一说,不觉一个浑圆的泪珠儿悠地一下从眼眶里溜出来,砸得坚硬的水泥地上啪啦一声脆响,他知道这是离开亲人之后遇见的一声切肤心里的来自父辈般的亲热问候,**不住 “哇啦”一声哭出声来。只见他“扑通”一声,双膝跪于地上,朝他连连磕着响头,然后慢慢抬起头来,泪水涟涟地说道:

“师傅,我和爸爸妈妈走散了,他们就是你们这个工厂的,叫我在江边等候,可是我都等了三天了,就是不见他们的影子。你老就捎着我,一块儿向西逃吧,我会一辈子都记住你老人家的恩德的。”

这一说,使得肖师傅那颗忧伤的心,立刻地猛地一震,忙将担子从肩头匆匆放下,躬身搀扶起他,心里满是狐疑地问道:“你**是我们修理厂的孩子?”

安子持着一脸镇定自若的神态稳稳地答道:“怎么不是?一个月前,我还跟着爸爸一块儿给你们拆卸过机器呢。你们不是要往长江上游的山里走吗?他说就在这批撤退!”说话间,他佯装成十分难过的样子,竟然责备起他的父亲来:“爹爹也**是的,怎么**自一个人走呢?母亲也不知去了哪儿了,害得我四处好找!”这时,他伸出一双脏得有好些**子没有洗了的小手儿,揉了揉溢满泪珠儿的眼眶,一副欲哭不干罢休的样子,令人愈加觉得分外的可怜。

小安子这一极富同情般的表示,终于博得了萧何师傅的一片同情之心,“都是自家厂子里的孩子,跟着一块儿走也无妨。”他心里这样想着的片刻,看看老天升起的太阳,知道离开船的时刻快要到了,随即打消了拒绝这个孩儿跟着自己前行的一脑子疑虑,又看那码头上人头噪杂一派忙绿的样儿,前方的老板正焦头乱额地催促着他们快快上船,他就心存**念的把头一低,没来得急作更多的盘问,于是便心肠柔软地应允道:“好啦,好啦,我们这是最后一批搭船,兴许你爸爸早就登船离开了这里,后面再也没船开过来,你就跟着我走吧。”萧何师傅特别用心地叮嘱他,**派来的客轮,要接他们撤退到第六战区,战时省**的临时省会随之也搬迁到战区指挥部所在地的恩施,开辟长江中上游抗击**寇新防线的战场,也就在那里。眼下,战区部队正急等着他们去抢修汽车哩。“你就跟着我们一块儿走吧,在那里,兴许能找**的爸爸。不过,你千万要记住,跟着我,不许离开半步,别人问你是谁家的孩子时,就说是萧何师傅的捅炉工,这点,你得切切记住。听清楚了吗?”

“嗯,记住了!” 安子迅疾地点了几下头,瞬刻破涕为笑起来。得到眼前这位素不相识的好心师傅的应允,这**是他的福气。现在,他终于可以一同上船了,而且身份是这家汽车修理厂的捅炉工。有了这附身符,他就不怕进不了山里。他先前还愁态百结着,适才听到师傅的这番应允的话,立马兴奋得两脸涨得通红,心里像揣着一只兔子那样嘣嘣直跳。趁着这高兴劲儿,他一把接过萧何师傅的行李放在自己肩上,把那几天前还啃过一口的那只生红薯掏将出来,一把塞在他师傅的手里,脸上显得极为虔诚地笑魇着对他说:“师傅,谢谢你的搭救之恩!这是爸给我的,一直没舍得吃它,送给你先作个小小的报答,以后进了山,小子一定重谢。”萧何师傅只是酒窝浅浅地潸然一笑,将他的手儿挡了回去,暖暖地说道:“看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过师礼节?快跟着我走。红薯你得自己留着,十天半月的船上行程,够煎熬着你的,一只红薯,也能抵挡一阵子风寒和饥饿,受苦的**子还在后头呢!”说完,他一把将安子拉扯在身后,扛起地上的沉重机件,让他大模大样地混在搬运机器的工人队伍之中,一路稳稳地上了即将起锚西去的那只破落几许的顺源号客轮的贴身驳船。

原来, 驳船的甲板上,早被堆放着一地的机器给占领了。工人师傅们上不了客轮的主舱里去,也只能在那驳船的甲板上露宿安身。安子和萧何师父又是煞尾赶到,没有开阔之地安顿自己,只好卷缩在那些机器旁边,借着一片片过道,暂且栖下身来。

不管怎样,这毕竟是上船了,有了重新起航一路进山躲避战乱的方向。而且,安子有了跟着一路西撤的新的伙伴儿萧何师傅,他那时刻惦念着失去了金巧姑姑和安子弟弟之后惶恐不安的忧愁心境,这会儿,骤然一下放飞到半天云里去了,舒坦的心儿软软地溜滑到了一片绿茵的**坪上,使他再不用担心害怕。聪明的小安子**是一个机灵鬼,他仅凭借自己的智慧,获得了一次平生以来绝处逢生的极好机会。眼下,他清楚地知道,这机会,是**良的汽车修理厂的师父萧何赠予的,自己不过是在几近绝望之中,撒了一个**意的谎言而已,不这样作,兴许,他就像一条干涸在沙滩上的缺水鱼儿一样,不用多会儿,他就会被**辣的太阳晒得爆死。而此刻,他得救了,倘佯在萧何师傅这只满当当装着雨水的鱼缸里,他可以自由自在地遨游鱼池了。坦率地说,他那铁道工人的父亲,和萧何师父所在的汽车修理厂,压根儿就八字没个一撇,他的父亲怎么是这个厂里的工人呢?好在是危急关头,眼瞅着这好心肠萧何师傅,一把将他带到这甲板上来了,给了他一个死里逃生的机会。这样一来,他就认准了铁心地跟着他一道远行。他的誓言是,师傅在哪儿,他就在哪儿。至于谎言,他打算选个合适的时机,将自己的实情彻底地坦白于他,取得这位师傅的谅解。

  张兴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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