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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看见死去的骡子满身煤泥，甚至很难看出原来的毛色，现在才后悔许多**子以来就为什么没有给骡子洗过一次澡，人是后悔也没用了。老兵和几个工友把骡子埋进山坡里，埋完骡子，老兵红着眼睛象要**似的说，**！再到对面儿那个煤窑下井去。
后来，老兵听说埋在山坡里的骡子，第二天夜里就被人偷挖走煮肉卖了，老兵也没去核实过。
对面山坡上的煤窑也临时关闭了，叫停产整顿，都是为了哄骗上级的。老兵在这连绵的矿山里干了十多年了，小煤窑的爆炸事故和矿井的各种事故听多了也见多了，一点儿都不觉得稀奇，稀奇只是稀奇骡子怎么就把他给救了，骡子怎么老挨人的打，关键时候还救那个打它的人呢？想起这事儿，老兵就想哭，但他不哭。
周边的煤矿都临时停产了，囤煤的人高兴的对着煤堆笑，煤矿不出煤了，煤一缺煤价就涨了，囤煤的人都偷着笑。
工友们见老兵白天睡了黑夜睡黑夜睡了白天睡，怕他睡死，就劝他出去走走，老兵不睁眼的骂道，大腿虱子往球上走哇。骂完了就又睡。不知道睡到第几天的时候，他梦见了骡子，骡子那双淌着黑泪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还跟他说话，说话时嘴张得那么大，又象是在喊，他象挨了一刀似的猛一下从梦中惊起，披了衣裳就往门外去，外面凉风一吹，梦醒了，老兵知道是睡糊涂了，骡子死去多**了，还爬起来喂的什么骡子,喂个球哇！老兵骂了一句自己，看见骡子的早饭还堆在破棚子里，便手握铡刀铡起玉米杆子来，黎明前的静夜里，传送着愤怒的嚓嚓嚓嚓嚓嚓声。玉米叶子乱飞了一阵儿以后，老兵便哗嚓一声倒在玉米杆子堆里不动了，象死了。
骡子在向他喊什么呢，这恐怕是今后长时间纠缠在他脑子里的一个问题了。
想起骡子老兵就伤心，伤心的人就想寻开心。正琢磨着，一眼就看见了牵着骡子的许大嫂踏着矿区里肮脏的垃圾走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许大嫂挺漂亮，挺风韵，也偷偷摸摸的做点男女间不干净的事儿。老兵就笑着说，正想你呢你就送上门了，**是好运气啊。许大嫂说你倒是挺会说话的，听说你是好功夫，我就不信，常言说有耕乏的牛没有耕乏的地，你以为我会怕你？
不怕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给多钱？
50元。
少。
城里的**又年轻又漂亮才100元，你个二老板了，挣50元就不赖了。
你别拿我跟****，**是专干那营生的，我呢，我是良家妇女，东西不一样。
算你说对了，啥是啥的味儿，加二十，钱是**，一死全完蛋。
痛快，我不罢是杵不塌磨不烂，今儿个就好活你了。
说是说逗是逗，许大嫂毕竟是为**子，毕竟不是歌厅**，四周瞅瞅，做鬼似的对骡子说，等我一会儿，我去挣那狗**的70块钱。许大嫂把骡子栓在电线杆上，一股风似的钻进了职工宿舍。宿舍里是浓烈的烟味和脚汗味和酸乎乎的人汗味，许大嫂认为那是光棍味。破烂肮脏的窑衣扔得乱七八糟，一张张被子**着坨子没人叠，被褥全是黑油亮黑油亮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布料花色了。
许大嫂对老兵只是耳闻，何曾试过？动作起来，**就承认了老兵的好功夫，那家伙象一根撬棍在里面撬，撬得心旌摇动魂不附体。原来许大嫂有个毛病，性生活若是过得好了，腋下便汗水汹涌，腋毛便湿成一滩，许大嫂呢，腋下已经多年没这样淌过汗了，今天这汗却是淌得前所未有，一塌糊涂。许大嫂丈夫也是下井的，每天上井回家，吃口饭喝口酒，倒头便睡，很少做**，人说吃不饱的讨吃子，睡不醒的窑黑子，下井工人太累了。现在，对于老兵的亢奋和勇猛顽强，竟使许大嫂浑身热流****，激情万丈，咬牙切齿。一番又一番之后，才知道折腾出好长时间了。许大嫂原本以为很短一阵功夫就能挣到老兵的70块钱，可没想到老兵跟她没完，以致于**落西山红霞满天，丢了骡子都不知道。老兵拍了许大嫂一巴掌**白**白的屁股说，过瘾了吧？
许大嫂点点头，晕晕乎乎的穿衣裳。许大嫂带着多年来未曾获得过的女性满足，从老兵宿舍里喝醉酒一样晃出来，第一眼就看见电线杆子上拴的骡子不见了，急忙转了一圈儿，又跑回老兵宿舍说：让你闹得骡子也丢了，找不回骡子就让你赔！
老兵说：丢了好，丢了**死了好。
老兵依住门框，想起死去的骡子，骡子躺在地上，鼻孔淌着稠呼呼的黑水，身上的皮毛湿乎乎沾满了煤泥，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毛色了。原来的毛色是什么呢，亮晶晶的棕**，闪动着青春的活力。象不象自己呢，不象现在的自己，象下井前的自己，自己以前的皮肤也是棕**，闪着亮晶晶的青春活力，尽管现在天天洗澡，可皮肤却苍白粗糙甚至稀松，都是在井下被汗焖的。老兵啈啈的出了门，仰起脸看着太阳往远走，边走边看见梦里的骡子张大嘴冲他喊。
发表于《阳光》2007年4期刊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