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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喧哗深处是寂寞

小说:陌上花开 作者:常红梅字数:5483更新时间:2021-01-11 17:04:23

————读才女薛涛

她太完美了,除了绝色的容貌,还有盖世的才华。我想上天在塑造这个可心人儿的时候,就注定了她和她的名字“涛”一样,必有惊涛骇浪的人生,只是现实中这“涛声”有些凄惨,这“浪花”总难逃海边的冷气,一个弱女子,又怎堪承受得了……

她叫薛涛,字洪度。据史书说她该是薛仁贵的后裔,自是无从考究,我们只知道她是唐代的第一才女,知道她的灵气十足的诗和她的一些凄美的故事,如果说唐诗是一部传奇,那么这个从唐诗的森林中走出来的女子她的凄婉悲楚的故事该是另一部传奇。

在薛涛9岁那年,其父薛勋辅导女儿吟诗,两人对坐在庭院中的一棵梧桐树下,父亲即景生情,望着大树吟了两句诗:

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

正待思索下句时,坐在对面的女儿却立即续了出来: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薛勋一听,直夸女儿实在聪明伶俐、才思敏捷,深感欣慰。然而事过之后,薛勋细细品味这两句诗内涵,一阵恐惧和忧虑骤上心头:“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多么令人捉摸不定!多么令人动荡不安呀!竟出自一个小小女孩之口……“唉!难道这里面隐喻着女儿的未来吗!?”

可谓被父亲一语言中,“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恰成了她往后伦为风尘女子的**实写照。

薛涛本是良家女子,后随父亲为官蜀中,不幸父亲早逝,家道中落,孀居的母亲带着她,艰难度**。不过,因为薛涛“容姿既丽,才调尤佳”,加之聪明伶俐,谈吐优雅从容,渐渐地,诗名外传,引起了外界的注意。十六岁那年,韦皋入蜀,任西川节度使,闻听其才名,颇感兴趣,随即“召令侍酒赋诗”,酒席之中,不禁被薛涛过人的才气和机警的表现所吸引。于是,召为军营乐伎。

乐伎者,以歌舞陪侍以取悦于客人也。这次见面,小薛涛有幸得到了诸侯丞相级的宰臣垂青,从此有了一份固定的职业,陪酒赋诗,娱乐贵官。

薛涛生得冰雪聪颖,貌美如花,承宠帅府。最为引人的是,她机警灵活,能言**辩,在种种酒场诗场中,应变自如,即席酬答,并且谈笑风生,能够恰到好处地渲染席间的氛围。才貌双全,诗赋出众,又解风情,这是最能引起男人关注与怜爱的一类女子。

唐人擅饮,尤好群饮。酒桌之上,难免不出个题目,行令作诗,举凡经史百家、诗人词曲,信手拈来,**试才学,拷问智力,以此来佐兴提神,调节气氛。**之今天某些喝酒场合的大呼小叫,**阔气,讲排场,拼菜肴,讲段子,气氛上是一样的热闹,不过格调却要清雅得多。黎州刺史以“虞”的谐音代“鱼”,别人**笑不罚,轮到薛涛,也从《千字文》中找了一句,众人以不合酒令要求请罚,但她当即辩驳,“衡”字中间**有一“鱼”呢。薛涛的机智聪明,可见一斑,也为酒桌之上添了一道风景。

花香蝶自来。薛涛的名声渐远,词达四方,几乎成为蜀中女才子的代名词,甚至有人(一说系韦皋,一说系武元衡)上书,奏请将其任为“校书郎”一职。要将一个下等阶层的乐伎晋升为朝廷认可的“校书郎”,提议者显然是为薛涛出类拔萃的才名所倾心,显然有些“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求贤心态,但是按照旧制,况且她是一个女儿身,显然是不会批准的。于是作罢。不过,经过这样的渲染,倒是越发提高了薛涛的知名度。京中官宦入川,纷纷下帖,鞍马劳顿、公务闲暇之余,都以与她一见为幸事。

薛涛的闺房内,摆满了各种求见的帖子。可以想见,行程自是十分繁忙,迎来送往,游历山水,被官人们众星捧月一般围拢着,颇有些女明星的味道:

据元代费著的《笺纸谱》记载:“涛出入幕府,自皋至李德裕,凡历事十一镇,皆以诗受知。其间与涛唱和者:白居易、牛僧孺、令狐楚、裴度、严绶、张籍、杜牧、刘禹锡、吴武陵、张佑,余皆名士,记载凡二十人,竞有酬和。”

这些节度使,都是出将入相的重量级人物,薛涛游离于其间,小心翼翼,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并且都得到了好评,可见,她是适应这样的生活状态的。

在她的交游圈中,贵胄公子、名士**、禅师道流,****皆是,单是文士一项,就有白居易、杜牧、刘禹锡等数十人之众。王建《寄蜀中薛涛校书》诗称道:“**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也确像她在幼时的梧桐诗中所说,“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柔弱女子,仅凭诗书才华和机智巧辩,跻身官场与士林之中,薛涛的一生阅人无数,也堪称是女子中的传奇。

风花**老,佳期渺渺。

妾本多情,谁来怜卿?

薛涛明白,风月场中的喧闹只是暂时的,虽然数年的迎来送往,深得垂青。求见的人,难免各怀心思,观睹芳容者有之,附庸风雅者有之,遗金赠玉者有之,然她明白这些“南北鸟”“往来风”都只不过是匆匆的过客,至少还没有一个是她一心要嫁的,或者一心愿娶她的,不是她期待中的白马王子,在她枝繁叶茂之时,她多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怀抱,一个归宿,一个与自己般配的爱人,与她共度漫漫旅途。

终于,在她42岁那年,她终于遇到了自己的意中人,她这朵迟开的睡莲就这样的恣意的绽放了。

他就是唐朝著名诗人元稹————她一生中唯一的**正的投入地爱过的一个人。

时间到了公元八百零九年。这时的文坛,李白、杜甫已经成了前辈,风头正劲的是元稹、白居易这些诗人。元稹二十一岁时在河中府当官,就是现在的山西永济一带,二十五岁调到了中央工作,二十八岁又升了官,一路走来一帆风顺,从地方到中央,是“直挂云帆济沧海”。元稹的名气也随着官位的升迁成倍扩散,可谓官场文坛双丰收!

春风得意的元稹什么都有了,唯一缺的就是佳人,这样的风流才子,如果没有佳人相配,那是多么煞风景的一件事情。元稹深受相如文君等才子佳人故事的影响,希望哪一天这样的事情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元大才子身居京城,那里可是**荟萃,温柔的,活泼的,俏丽的,妩媚的,应有尽有,还不由着元大才子挑,但挑来挑去,把京城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中意的。有一段时间,元稹认为世上没有自己想要的那种**,自己太优秀,没有哪个女人能配得上他。

当年,名满天下、年轻气盛的大才子元稹身为监察御史,因为公差入蜀。闻知薛涛才情,“密意求访”,于是有人曲意迎合,令薛涛出场接待。两人一见倾心,互为才情所动。虽然薛涛要**元稹大11岁,但是以她的容貌,和不俗的文才,还是令已有婚娶的元稹陷入了情网。

风流才子与绝品佳人,总会要产生一段刻骨的情愫。果不其然,薛涛也为眼前这位风度翩翩、满腹经纶的新乐府运动的年轻少帅所折服。

薛涛走笔作《四友赞》,赞砚、笔、墨、纸云:“磨润色先生之腹,濡**锋都尉之头。引书媒而黯黯,入文亩以休休。”使这位“贞元巨杰”大为惊服。并发了一通关于诗的议论,为了取悦这个才女,他基本上把唐以来的诗人全评价了一遍。看到薛涛微笑着点头,他又开始评价当代的诗,评到最后,他认为虽然目前的诗歌界一派繁荣景象,产量很高,但**正有质量的诗并不多,可以流传千古的诗人只有三个,那就是他元稹本人,薛涛还有他的老朋友白居易。

坐在一旁的薛涛默默不语,静静听这个才子高谈阔论,他说话的那种激情和才情第一次拨动了她爱的心弦,她的心微微颤抖,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数年来她阅人无数,没有一个男人给他这样的感觉。

她认为,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是**正懂诗的人,他不是那些附庸风雅以诗为手段实现各种目的的男人。他懂诗,她也懂诗,所以他们互相理解对方。元稹的高谈阔论敲开了薛涛不曾开过的爱情之门,这对四十二岁的薛涛来说,是迟来的爱,也是她这一生唯一的爱。凭着薛涛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卓越的才情,一经交往,便使元稹这位京都清贵陷入了粉红色的温柔乡里。

那一年的那一天,薛涛积累了几十年的爱情之火爆发,将自己和元稹都卷进了爱的漩涡。薛涛虽为风尘女子,但她是那种卖艺不卖身的高级诗**,周旋于蜂蝶之中,却洁身自好。而这次一切都不同了,与元稹见面的当天夜里,她就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这个懂诗的人,第二天清早起来,还兴致盎然地作了一首“池上双鸟”诗:

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

更忙将趋**,同心莲叶间。

恋爱关系确定后,他们开始了同居生活,三十一岁的元稹总能用他的甜言蜜语让薛涛爱潮汹涌。薛涛说自己已经老了,**不得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元稹就说:“你和别人不一样,别的女人年轻时是珍珠,老了就失去光泽,变成了鱼目。洪度,你却是一块美玉,总是那么温润有光泽,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剔透玲珑,这就是风韵,风韵不是谁都可以有的,尤其是那些小姑娘。”薛涛心花怒放,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这个男人不仅懂诗,更懂她。这么多年了,她不就在等这么一个**正懂自己的男人吗?

如此这般,两人开始****谈诗,****游玩在锦江边上,相伴于川中各地。那一段**子,是薛涛一生最快活最甜蜜的**子,她仿佛从四十多岁回到了十四岁以前。她**想这样的**子永远持续下去,到天荒地老。他是她的才子,她是他的佳人。

这么甜蜜美好的**子,连上帝都开始妒忌了,第二年二月,元稹在川的任务结束了,他要离开了。朝廷的一纸诏书无异于棒打鸳鸯。

这个浪漫多情的诗人**的要和恋人双宿双飞吗?

女人到最后都需要一个归宿,薛涛也不例外,那一年如胶似漆的**子让她以为元稹就是归宿,而现在元公子要走了,并没有爽快地说,“亲爱的洪度,和我一起走吧!我不会再让你在这种洪流中度**了,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元稹只是向她诉说自己的处境有多难,把她带到长安有多么不方便,但是请她一定要相信,他是爱她的,他永远不会忘记她,就算忘了她,也不会忘了她的诗,等他到了长安一切都安顿好,一定会来接她,还让她务必要等他,然后做了一堆表达自己恋恋不舍的诗。恐怕这个时候,元稹都被自己感动了。元稹是情圣,更是宦海中人,他与薛涛的这段感情纠葛,始终没有冲破门第和身份的束缚,他是纵身于官场的男人,仕途前程胜过了他的爱情追求,以致一段倾城之恋化作虚幻的春梦,元稹重新踏上了他的宦游之旅。

薛涛心间猛然一抖,原来他还是把自己当风尘女子,但看他那么信誓旦旦,也不好煞风景,只能淡淡地说:“勿忘我,一定记得来接我。”两人分别的时候,又互相做了送别的诗,这些诗在今天读来还是感人的,但诗毕竟是诗,诗和生活完全是两码事。

此后的**子就不免有些凄凉。

当元稹一去不回头时,薛涛对他心中很难说有多少恨,更多的恐怕是宽容和思念。她知道元稹是有妇之夫,两人地位悬殊,一个是朝廷要员,一个是官**之身。这样的“姐弟恋”加“婚外恋”明显没有好结局。薛涛理解对方的难处,却不能理智地为自己设计未来,而爱情,本没有多少理智的成分可言。薛涛对元稹的思念却是刻骨铭心的,她用自己的全部身心等待能与心上人再度相逢。

薛涛有点累了,她不再想自己的归宿问题,对迎来送往的生活也完全没了兴趣,便**自搬到浣花溪居住。浣花溪,一个听起来很美的名字,在成都市的郊外,有山有水,但人少,薛涛开始了半隐居的生活。

刚开始,她想压制自己不去想那个男人,但她做梦梦见他,睁开眼睛,眼前的一**一木,都幻化成元郎的影子,无法遏制的思念将她重重包围,这种强烈的思念让她产生了希望,盼着元公子接她的那一天尽快到来。元稹离开蜀中后,薛涛朝思暮想,就象一个丈夫远出的空闺女子一样,等出满怀的幽怨与渴盼,汇成了流传后世的名诗——“锦江春望词”四首:

其一: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其二:

揽革结同心,将以遗知音;

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

其三:

风花**将老,佳期犹渺渺;

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

其四:

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

玉簪垂朝镜,春风知不知。

……

实指望可以红袖添香,鸳鸯戏水,朝朝暮暮,相伴终身。可惜元稹种下相思豆,归京以后,就像当初遇到莺莺、又遗弃莺莺一样,又迅速进入了全新的爱情。回京之后,他又恋上了相国之女韦丛。到任越州刺史不久,又利用权势玩弄了逃出**院、下嫁民间的才女刘采春,致使刘采春饮恨**……元稹在被贬江陵的任上,纳了一妾,这时离他的结发妻子韦氏去世,不过两三年功夫,离开薛涛也不足三年。又过二年,元稹又续娶裴氏。此时的元稹,早已将西川的薛涛,忘到了脑后。可怜陷入情网的薛涛,还在苦苦等待。然而佳期如梦,纵使望穿秋水,泪湿枕巾,始乱终弃的薄情郎元稹一直没有践约。

元稹一生最大的败笔,一是迷恋官权,失却文人本色,招致讥讽。二是始乱终弃,移情别恋,成为负心郎。他一面放纵多情,一面却写出了祭奠亡妻的华美篇章,如在《遣悲怀》中写道“今**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又在《离思》里写出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句子,表现出了一个丈夫悼亡妻的无限哀思。包括他在《赠薛涛》的诗中,也有“别后相思隔烟水”这样情意绵绵的话语。也许,元稹自有他的无奈,但是,无论如何,元稹对待情感的方式,终为后世诟病。

当薛涛终于明白她曾经如火如荼追求到的那一场爱情到头来也只不过是春梦一场,她只是他寂寞**子里的一个玩偶,她的心是彻底的凉了,或者说死了,或许是因为怕再受伤害,从此她关上了爱别人的门。到了晚年,褪去红妆,换上道袍,寂寂终年。

喧哗深处是寂寞,情到伤时人孤**。痴情女子,浣花溪畔看尽繁华;苍老妇人,望江楼前品遍沧桑。我不知道62岁穿上道袍的她,脸上是漠然,还是淡然?如果她不是一个女子,如果他没有生在唐代,她经历的将完全是另一种人生,至少可以与元大才子共峥嵘。在那个男权的年代,身为女子,纵使你才高八斗又如何?只可惜,她的绝色容颜、盖世才情,只做了风月场上的一点调味。她的一片痴情,只是负心郎生命里的一段小插曲……

如果说李白生在唐朝是唐朝之幸,涛生于唐朝,该是涛之不幸!

  常红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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