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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贝明和我们的一段往事2

小说:和杨旦没完 作者:王宏哲字数:4885更新时间:2021-08-18 09:05:30

接下来,贝明就用了尽量生动的语言向我描述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贝明说他昨天晚上回到宿舍后先是咚咚地放了两个响屁,后来就感觉肚子咕哩咕噜地有些疼。肚子疼不是病,一泡臭屎没屙净。他想,就准备去一趟厕所。他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他就嘟嘟嚷嚷地,胡乱在作业本上撕扯了一张纸,晃着粗壮的身子出了宿舍。他一出宿舍,房间里的灯就都熄了。**自走在去厕所的路上,天已经很黑了,又刮着风,所以他缩着脖子,步子迈得很小很轻。走到离厕所大约50米的时候,他模糊地看见前面有个人影。后来,他听见前面那个人影打了个喷嚏,他从这个喷嚏听出了这个人是上学期的音乐老师贾美丽。“她打喷嚏都有唱歌的味道呢。”贝明说。他当时觉得好像不上这趟厕所也可以了的,但考虑到已走到了半道,就迟迟疑疑地继续往厕所走。由于原先的距离,再加上自己走得较慢,贝明说他大约在贾老师走进女厕所之后一分钟之内走进了男厕所。男厕所里的两只灯泡坏了一只。剩下的那只也病蔫蔫的,犹如一位玩忽职守的哨兵。贝明说他没有朝厕所里边多看,他径直就走到了最北端的一个便池。他蹲了下来,他感到有一股冷风立刻就舐上了他的屁股。他打了个寒颤,他屙得既专心而又认**,但努力了半天却没屙出哪怕一滴。他觉得无聊。他于是开始转动他的脑袋,他希望能发现一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令他感到振奋的是他发现最南端挨着女厕所的便池上好像正蹲着个人。这使他感到有些喜出望外,他想他可以和这个人搭讪闲聊来打发时间。他说他就要张嘴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说他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他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我们的老师刘维斗。刘维斗老师的样子有些特别,他固执地拧头向着墙壁,似乎对同在厕所里的贝明一无所知。贝明觉得奇怪,贝明就那样奇怪地看着刘老师而淡忘了自己的屙屎。  

就在贝明忘记了屙屎的时候贝明却屙出屎了,而且屙得惊天动地。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甚至使他因为这夸张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刘老师显然受到了惊吓,他迅急扭过了头惊惶地看着蹲在另一头的贝明。贝明说他傻乎乎地朝刘老师笑了笑,他说他明知道刘老师不会看见自己的笑但他还是坚持笑了笑。刘老师好像哦了一声,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就提上裤子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厕所。贝明一个人蹲在那里,他感到有些莫明其妙。他被这种念头支使着,就挪到刘老师蹲过的那个便池,并学着刘老师的样子扭过了头。他原以为墙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方谁谁谁题的诗,谁谁谁作的画。可是没有,只有一个洞,幽幽地透出一缕黄光。顺着**望去,贝明可以看见贾美丽正在提裤子——刘老师是在偷看贾美丽尿尿。贝明想。贝明说他觉得有意思。他说他后来一直就那样蹲着,气都不敢大声出。后来估计贾美丽已回到了宿舍,他才贼一样地溜回了我们的寝室。他说他翻来覆去老睡不着,就想和我说话,可蹬了我几脚,我却睡得死猪一样,他就憋了一夜,想不给我说算了。但他现在却改变了主意。他说他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刘老师常常有意让他在黑板上做题出丑,还揭他留级的短。“更重要的是他还收了你的书”,贝明说:“别吃他那一套,自己都不正经哩。”  

我当时的惊讶可想而知。我沉默了好长时间,想起刘老师是和贾美丽谈恋爱的。就把这话说给了贝明。贝明说**,我亲眼见过有一次贾美丽把他推出房子并摔上了门,额头上还碰了个疙瘩哩。是么?我问。贝明不再吭声,在裤兜里一阵摸索,捏出了个手枪式的电子打火机,问:这是啥?我说:打火机。贝明说:“对呀,这就是刘老师的打火机,我昨晚在厕所捡的哩。”我一愣。我们学校只有刘老师有这种火机的,我想起他早晨抽烟的时候没有用火机,而拿了一盒火柴。

“你总该信了吧?”贝明说,看起来有些得意。我没有吭声。路上的同学越来越少,有一阵风卷起了一阵风沙,吹得我满身满脸的。我们裹紧了棉袄低头朝饭堂走去。  

匆匆地吃完了饭,我的脑子里乱哄哄地,耳边嗡嗡响,好像萦飞着一窝蜜蜂。我一会儿想起刘老师早晨和我的谈话内容,一会儿又想起贝明说的刘老师的事,我没有想到刘老师之所以对贝明探根摸底地原来是因为厕所里的事情。我慌乱极了。我疑心我已卷进了一场没有名堂的事非。我想着贝明借给我那本书的前前后后,我甚至觉得我的同桌娅娅是导致我犯这个错误的罪魁祸首。她是女生里早熟的哪一类,涂了口红,画了眉毛,还穿那种专门突出**的短褂,唱一些情呀爱呀的酸歌;她让我闻她身上的香味,问我是她的脸白还是伍晓菡的脸黑。尤为可气的是她还说我是个木头,说和一截木头当同桌可**是一件乏味无聊的事情。这使我愤怒,同时也产生了对她的好奇。后来的情形是她居然出现在了我的梦里,并且使我第一次出现了遗精。这以后我常常胡思乱想,心神不安。我把这事说给了贝明,贝明笑得一颤一颤地,他说娅娅怕是看**了。我说娅娅看上猪了。贝明说你嘴甭硬。就给我列举了我们班谁和谁好谁和谁好的,说就剩下我一个单干户了。见我不吭声,他就眉飞色舞地向我传授了一大堆勾引女孩子的手段和经验。我一边听,一边就笑了,说贝明怪不得你连着留了两级,原来你把精力都用在研究这事上了。贝明嬉皮笑脸的,说见笑、见笑,研究谈不上,书倒是读过一本。我问还有这样的书?贝明说当然,又看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想看。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贝明乐了,砸我一拳,说假正经,我明天就去找郝庆祝给你借。  

贝明没有食言,第二天下午他果然把书交到了我的手中,并附带着说了郝庆祝是多么地吝啬,而他为了说服郝庆祝又费了多少宝贵的唾沫。末了,他还长辈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师傅引进门,学艺在个人,现在就看你自己了。  

我开始读那本书,它使我面皮发烧而又心跳加速,我担心我就要犯错误了,可我却总是无法抵抗一股莫名的**,在那本书里越陷越深,直到刘老师收了书,我还愣哩愣懂地,如在梦里一般。  

现在,我觉得最紧要的是不让把我读**这件事给传扬出去。但这件事的决定权显然并不在我,而是在于刘老师或者贝明。贝明捅出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但刘老师就难说了。想想他和我谈话时的神态,好像他就是那个会念紧箍咒的唐三**,而我就是那个被人捏了把柄的孙猴子,只要胆敢忤逆,定会让我好受的。可是,我就**的按照刘老师的意思抖出贝明的底细么?不能,我们好歹是朋友,况且,我能卖了贝明,贝明就不能再卖了我么?我在贝明和刘老师之间徘徊着,我觉得我就像一截必须被切掉一头的萝卜。临近傍晚的时候,我终于理清了头绪,我想我其实是在庸人自扰。刘老师不就是想探听到贝明到底对厕所里的事了解到什么程度么,我只要找到贝明把这件事向他说清,然后让他去找刘老师,告诉刘老师他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见不是就行了么。我往贝明的座位上寻视,却不见他的影子。我一连扭了好几次头,我大约有些神不守舍。娅娅就吭吭地干咳了几声,问我是看啥哩。我说贝明,贝明呢。娅娅斜睨了我,嘴角抽起一丝怪怪的笑,说贝明么,你一下午魂不附体的样子,没看见刚才郝庆祝爬在贝明的窗子外头一个劲儿地摇手,跟他出去了呢。我说是么,心想反正快下自习了,又没有老师在教室,就要往出走找他。娅娅又吃吃地笑了,说**是客不离货,货不离客。  

我在学校东边的侧门口碰见贝明的时候他看起来很愤怒,嘴里骂骂咧咧地,棉袄的胸膛上缺了两枚扣子,隐隐约约地露出里边红紫的肤肉。我叫贝明,我提高声音叫贝明。贝明没有吭声,只抬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令我有些莫名其妙。我随他走了几步,我试探着说贝明,我到处找你哩。贝明停了步,扭过头,鼻子里喷出的两股粗气热烘烘地就吹到了我的脸上。我看见他嘴角上残留着一丝血迹,两只眼睛的四周乌紫乌紫的,活像熊猫。我感到不妙,我问贝明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贝明朝地上呸了一口,说还不都是因为你。**的郝庆祝**不是东西,明明知道书让刘老师收了却硬要我立马还他,而且连“黑背”现在也不要了呢。连“黑背”也不要了?我问。贝明说,可不是,现在变本加后地提出除非把“黑背它妈”给他,那可是我爸托人从新疆的一家军**基地弄来的种狗哩,他想得倒美。贝明说着,又往地上呸了一口,接着就把郝庆祝是如何的出言不逊,他是如何地针锋相对;郝庆祝是怎样地趁其不备往他的眼睛上打了两拳,而他又是如何临危不乱瞅准机会朝郝庆祝的腰眼踹了两脚的经过演说了一遍。末了,他不无责怪地说,你要是早来一会儿就好了,我们两个二打一,看不捶扁了**的郝庆祝。  

我说是是是,我感动得只会说是是是。贝明斜过眼珠瞥了我一眼,然后高高地把头昂起,很仗义的样子,接着往前走。我跟在他的后面,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怪里怪气,我说贝明,我我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书还他,我会的。  

贝明往后扭了扭头,说:你?  

我说:我……  

贝明嘿嘿笑了两声。  

我是在寝室里鼾声四起的时候溜出寝室的。我显得有几分兴奋,有几分不安而又有几分悲壮。我悄悄地朝刘老师的宿舍移动,我一边走还一边想着贝明被揍青的眼窝。一定得实现自己的诺言。我这样鼓励着自己,后来就来到了刘老师的窗前。刘老师宿舍里边没有亮灯,这在我预料之中。下晚自习的时候我见过他,慌里慌张地,好像有什么事出去一趟,想是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先学了几声老鼠叫,后来又用指甲在窗框上抠出很响的声音,待到确认房里没人后,我试着用手推了推窗扇,竟然开了。我朝四周看了看,最后就悄悄地钻了进去。我**不住咚咚的心跳,双手在刘老师的书桌上四处乱摸。我后来想起刘老师似乎是把那本书放在**里手的第三个抽斗的,就伸手去拉抽斗,没想到却上了锁。我急了一头的汗,左拧右扭,手都给锁子给硌出了血。咯嘣,锁子终于被扭断了,我颤抖着手拉开抽斗,另一只手刚一伸进去没想到门开了,灯也亮了……  

刘老师受到的惊吓大约和我一样,他呆呆地站在门口,声音听起来就像走了调的二胡。你……你……你……干什么?他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说不出一句话,我呆呆地说不出一句像样地话。刘老师看了看我,看了看推开的窗户,又看了看地上的锁子,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关了门,闭了窗,然后像一截掏空了粮食的布袋,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擦着头上的虚汗。  

刘老师,我说,我,我,我……  

不用说了。刘老师说,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慢慢地吸了起来。刘老师吸烟的时候我只能看见他的侧面。他专注地注视着墙壁,看起来有些惊魂未定,又好像若有所思。  

我很快地设想了这件事的后果,我感到害怕,我的腿都有些软了。  

后来,大约是一段好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我似乎突然变成了一只失去了控制的自来水龙头,叽哩呱啦地说话说个不停,以至于连脑袋都说晕了。为了增强效果,我尽量地做到声情并茂——一边述说一边拼命地往出挤眼泪并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刘老师好像被我打动了,因为他终于回过头,摇了摇,叹了口气,脸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在这一瞬间有了一点儿得意,我觉得我的表演并没有白费力气。算了吧。刘老师叹息着说,算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但是你明天必须得当着谭校长的面把你刚说的话说上一遍。当然,主要是贝明借给你那本书和指使你偷书这一段。  

我说好,我一连说了几个好。我嘴上说好脑子里却宛若乱麻。我不知道我刚才都向刘老师说了什么,我稀哩糊涂地点着头,拿不准自己是应该继续留下来,还是趁机溜开。刘老师发话了,刘老师说天不早了,你回去睡觉吧。  

我朝刘老师说了声再见。我朝刘老师说再见的时候我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居然呈现着一种莫名的满足。  

出了刘老师的房子,我一时变得六神无主而又愧悔不迭。天色已经很黑,又呜呜地起了夜风。我裹了裹棉袄,缩起了脖子。我觉得自己像一个怀揣脏物的贼,又像一只被猫盯梢的老鼠,专门顺着墙根拣没有灯光的地方走。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宿舍。我爬**的时候贝明翻了一个身,说了一句梦话。  

我无法入睡,我眼睁睁地无法入睡。我一会儿想着贝明,一会儿想着刘老师,一会儿又想象着这件事弄到谭校长那里后的后果。我觉得我很愚蠢,我懊悔极了,我万万没有料到我的自作聪明非但于事无补而且简直是在自投罗网。关键是贝明,贝明若知道我为了自己而牺牲他,他肯定会难过得**的。  

对不起了,贝明。我不停地在心里说。  

  王宏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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