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秦墨正在自己那间宽大的办公室里看邮件,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了。信息是唐菲菲发来的,内容只有两个字“想你。”可在秦墨的眼里,他像是看见了这两个字,正从唐菲菲饱满丰润的唇间绽放出来。一时,有些心旌摇荡了。
唐菲菲是在半年前被招进公司的。依照秦墨用人的标准,像这样一个二流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小姑娘,且没多少从业经验,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他们这种公司的。
秦墨能在五年之内,把一个注册资金几百万的小公司,做到如今行业里的佼佼者,那是下了真功夫的。公司是自己的,且不说自己费了多少心力。单就用人这块,除了必须具备大学本科以上的学历,每个岗位还做了具体详尽的分工。既保证各负其责,又能相互制约,那可是丁是丁、卯是卯的。谁要奔着来这里混吃混喝,是连门都没有的事。
但唐菲菲与他似乎注定是要发生一些纠葛的,应聘那天就在唐菲菲已被人事部负责面试的张经理告知,她的简历并不适合在公司就职;就在她已经打算要回去时,鬼使神差地与秦墨在电梯里碰面了。
二十三岁的唐菲菲,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合体的职业套裙,让她少了些年轻女孩的张扬,却又恰到好处地修饰了她饱满的胸部和紧致的腰线。
唐菲菲这样的身材,秦墨大多只在欧美大片上看过。生活中,这样**热辣的女孩其实并不多见。他相信只有长期坚持锻炼的人,才会拥有这样完美的体型。自认处事不惊的秦墨,此时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频频往,侧身站在电梯门口处唐菲菲的身上投去。
女孩微低着头,这让她露在衣领外那一小截麦色的颈项,完全暴露在了秦墨的眼前。栗色的长发,被挽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发髻,高高地盘在脑后。那些散落在脖颈处的碎发,轻盈地覆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看上去是那么的柔软。
秦墨甚至有种想要触碰那麦色的冲动,当然他的理智足以帮他克服这种心理上的冲动。女孩的一切在秦墨看来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充满活力。
平常在生意上不乏应酬的秦墨,年轻漂亮的女性自然见过不少。但在他心里始终有着对妻子深厚的感情,从来都保持着自己的原则。然而,今天出现在眼前的女孩,与之前他所见过所有女性似乎都不一样。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同,总之,让他在这一瞬间,有些心动了。
唐菲菲自然也觉察到了,一位陌生中年男人,不时注视自己的目光。为了缓解尴尬,她主动打了招呼:“您好!”
秦墨显然有些吃惊:“你好!”说完你好的秦墨,一时有些语塞。好在几年的职业生涯,秦墨早已今非昔比。他略一停顿,随即马上问出了心里想要问的话。
“你是去楼上的祥睿了?”祥睿是秦墨自己的公司。位于这家写字楼的十八层,全称叫江海市祥睿科技有限公司。想到眼前的女孩也是从十八楼进的电梯,秦墨很有把握地问。
“是呀,”唐菲菲眼睛一亮,心里已大概猜出,眼前的男人极有可能是刚才那家公司的。从对方的衣着和派头,至少也是个管理层的人物。
“去干什么?”秦墨来了兴趣。
“去应聘文案,可惜人家瞧不上我。”唐菲菲坦白。
“是这样啊!那……”秦墨像在考虑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唐菲菲!”
“唐菲菲,”秦墨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一楼。目送年轻女孩远远离去的身影,秦墨拨通了人事部张经理的电话。
周一早上,秦墨往自己办公室走去的时候,注意到**黄娜的位置上,已换成了唐菲菲。看见秦墨走过来,唐菲菲的眼睛瞪得溜圆。大概是突然明白了,自己缘何会有如此的好运气。她的脸上,随即便绽开了一脸灿烂的笑。
秦墨略微有些尴尬地朝唐菲菲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由暗骂,张龙这个自作聪明的**病又犯了。进了办公室,他在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刚一落座,就拨通了人事部经理张龙的手机。
电话接通了,里面很快传出张经理的声音。“秦总好!找我什么事?”
“黄娜去哪了?”
“您说黄娜呀!她被临时借调到策划部了。”
“谁的意思?”
“这不马上要招标了吗?为了保证标书万无一失,多个人手总不是坏事嘛。”张龙在电话里打着哈哈。
“你这意思是以后公司的人事变动,不需要我知道了?”秦墨正色道。
“不是,不是,主要是那天您特意关照要把唐菲菲招进来,我就以为……”张龙的声音带着哭腔。
“瞎胡闹,马上给我换回来!”
“那唐菲菲呢?”
“自己看着办!”秦墨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把哭丧着脸的张龙晾在了那里。
张龙是跟秦墨最初创业时来的公司,和他一个碗里吃过方便面,一起整宿整宿加过班的弟兄。等到公司经营状态步入正轨后,秦墨不仅给了他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还让他任了人事部经理一职。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人嘛!做事总得讲良心。几年下来,秦墨心里也清楚张龙这人除了心思有时太活泛,其实人还是很能吃苦、很地道的。
张龙挂了电话,有些吃不透秦墨的心思。不是你打电话交代把那个唐菲菲招进来的吗,怎么这会又把我给训了一顿。哎!算了,谁让人家是老板呢。
就这样,黄娜还做她的总经理秘书,唐菲菲则去了企划部熟悉标书制作流程去了。
谁曾想,美人儿唐菲菲还真有两下子,在她去企划部没多久,就在市里刚落成的养老公寓监控系统工程招标时,好好地露了一次脸。两家势均力敌的竞标公司,最终祥睿以更为人性化,且造价高出对方报价0.5个点胜出。其中,这关键性的人性化设计,恰是唐菲菲的设计。
拿下这项三百多万的工程对于秦墨的公司而言,利润自然是丰厚的。秦墨很高兴,交代秘书黄娜安排所有员工下班后,去市里最大的欣悦华酒店聚餐。
晚上七点,宴会开始。秦墨致辞后,酒店里觥筹交错,人们喝得都十分尽兴。唐菲菲作为受到重点表彰的新人员工,自然成了晚宴上的中心人物。部门经理和同事们的轮番敬酒,不多久就让她招架不住了。
张龙注意到跟他一桌的秦墨,眼睛总朝唐菲菲那儿瞅,心里早已明白了**分。但因为之前唐菲菲刚进公司时,他有过被秦墨教训的经验,这回不敢再造次。只默默呷着酒,但注意力也集中在了唐菲菲的身上。
就在这时,企划部的经理徐宇航端着酒杯走到了唐菲菲的跟前,“来,敬我们漂亮又能干的菲菲一杯酒。”
“谢谢经理,”唐菲菲起身,朝着徐经理莞尔一笑,端起桌上的红酒刚要跟他碰,徐宇航忽然伸出一只手护在了自己的酒杯前。唐菲菲有些不解地看他。
“且慢,我先声明一下,我这人敬酒有个规矩,我敬几杯你喝几杯。”徐宇航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挑衅,说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他是真心低估了这个刚来公司没多久的小丫头,没想到居然让她后来居上,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风头。多拿了奖金不说,还让自己丢了颜面。
唐菲菲愣了愣,勉强挤出一丝笑。
秦墨当然听出了徐宇航话里那来者不善的意思,刚想起身又觉得有些不妥。正在焦急,眼神就与对面坐着的张龙相撞了。早就看出子丑寅卯的张龙,心领神会迅速起身,快步朝着唐菲菲他们走了过去。
“这样,徐经理。来日方长,酒我们慢慢喝。稍后老板还为大家安排了节目,楼下顶级标配的卡拉OK已经为各位订了大包间。要不,一会儿咱们去那里喝个一醉方休?”张龙说这话的同时,眼睛却向秦墨看了过去。
“真的吗?太棒了!”周围闻听此言的俊男靓女们,兴奋地一边大叫,一边也都看向了秦墨。
见到秦墨点头微笑,大家的情绪瞬间高涨。
只有张龙心里清楚,老板哪有安排什么卡拉OK。自己这不也是实在没辙,才临时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吗?当然,他之所以敢先斩后奏,也是吃定了秦墨不可能在众人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
毕竟,老板的心思,只有自己最清楚。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消灾虽然算不上,但他看得出秦墨对唐菲菲是真的动了心思的。跟了秦墨这么多年,尽管因为陪客户应酬,那些风月场所他和秦墨也去,但秦墨自己从不乱来。除了老板娘楚宁,他还真没见过秦墨对谁有过想法。
为此,他也认定秦墨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我替你英雄救美,你多少不得有点诚意?花这点钱,他的心里还是有底的。至于完事后怎么训自己,并不重要。况且,凭良心说秦墨对他不薄。所以,这种时候,他不上,谁上?说不定,秦墨在心里还在感谢自己也不一定呢。这么一想,他的心里甚至有了一丝得意,人来疯的劲头也就越发来劲了。
徐宇航不笨,看见老板点头也知道见好就收,乘着大家喧闹的功夫,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按照惯例,卡拉OK秦墨是不去的。可那晚,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从宴会大厅下来,又跟着唱歌去了。
这档口的人们,借着酒劲也顾不得老板在场,个个都热情高涨。轮到唐菲菲,她给大家呈现的是一段热舞。劲爆的曲子加上她奔放的舞姿,把大家的情绪一下子调动起来了,几乎所有人都跟着一起舞了起来。
绝佳的音响效果,让置身豪华包间里的秦墨,感到一种久违了的轻松。尽管他也才过而立之年,但在这一刻,仿佛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不少。
他的眼睛里满是欣赏,久久凝望着活力四射的唐菲菲。忽然就想起了妻子楚宁,结婚这么些年,无论在外多么辛苦,只要一想起妻子,秦墨就觉得心安。
而此时,当他忽然想到妻子,内心竟隐隐升起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