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正是计划生育进行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很多地方执行非常强硬的方式阻止人们超计划生育,要求每个家庭做到少生优生。
不少家庭因为生了多胎而遭受计生部门的各种形式的执法,家里被搬至一空,情况恶劣的地区,甚至用炸药将他们的房子炸毁的现象也是有的。
小晴就是在这样的年代出生的,她的上面还有一个四岁的哥哥。所以她是家里偷偷被接生出来的,母亲怀她时还曾经在外地的远房亲戚家借住了半年多。
产婆将她接生下来后,母亲都没来得及抱一下她,就被父亲安排人送到了临县的大姨家寄养。
她没有吃过一天母**,一直都是父亲按时送的罐装炼**让大姨兑水喂养她长大,母亲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只有父亲每月送来炼**和日用。从小到大,大姨才是最疼爱她的人。
大姨是个纯朴善良的女人,一辈子都在照顾着子子孙孙长大,几十年来,身边没有离过小娃娃。她的爱如同大海一般,包围着身边所有的人,从来不知疲倦,无声无息的浸润着每一个人。
待到小晴两岁多的时候,会说会走了,为了不要长期麻烦大姨,父亲又安排她住到了外婆家。她每天跟随着外公外婆在地里田间,看小鱼,捡田螺,抓蜻蜓……
逢年过节的时候母亲和父亲会过来外婆家,她觉得他们和陌生人并没有多大区别,反倒左邻右舍的乡亲她会感到更亲切。
前屋的周大婶,小晴会偶尔跑到人家怀里撒娇,周大婶也会宠爱的哄着她,但每次父母过来时,连拉着她手说话都很少,小晴也不是很喜欢和他们亲近。最让她开心的还是大姨久不久的来看一下她,还会给她带上一些小零食。
后来,母亲又怀上了小弟弟,父亲对她的关心就更少了,只是每月寄上一些生活费给外婆。她已和大人同桌吃饭,不需要再送炼**过来。
会跑会跳的她,每天的快乐就是跟着外婆一起去田间,不用在家受表哥表弟的欺负,还能有各种小鱼小虫可以供她逗乐。
表哥他们,还有附近的孩子们都说她是没人要的可怜虫,总是会想着法子欺负她。她有时也会生气的打骂回去,可以表哥就会哭闹得更大声,然后去找舅妈。这个时候舅妈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说上小晴一通。
“小晴,你该懂事点了,都四岁多了,不要还整天瞎胡闹。你爸妈将你放在这,我们也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我们家里负担也重,平时舅舅舅妈也很忙的,没有时间老给你扯架。你少惹大家,平平安安的在这里待着,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小晴觉着自己很委屈,但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辩护,只能默默的走到屋后独自委屈。外公外婆每日忙碌着地里田里的农活,回来后就只想好好休息,也没有精力顾及她太多。
后来她每天就只想跟着外婆到地里去了。没有小伙伴一起玩,她就自己找乐子,不给外婆添麻烦,也不用受谁的委屈。
田梗上的小草吖,绿油油;微风那个吹着,轻又柔;舞动着腰肢,扭吖扭……
外婆也不说什么,由着她跟着,只是有时距离太远或水渠太多的地方就会不许她跟着。这时她就只能自己在家附近的园子里玩,尽量不去惹那些爱欺负她的人。
弟弟出生后是留在家里由父母亲自抚养的,所以她只能继续留在外婆家了。小学也是在外婆这边的学校读的,直到后来弟弟上学时,父亲才将她接回自己家,那时她读五年级了。
已经十多岁的她也能帮着家里做些家务了,每天放学后就要帮母亲煮饭拾柴。母亲所有的精力除了家务,就是关心弟弟的生活起居,从来没有停下来问过她一次学习和生活需求。
小晴穿的衣服也基本是大姨家的表姐穿小了拿来给她的,只有过年了母亲才会给她买一套新的。
初中三年小晴是在寄宿学校度过的,那是她最快乐的三年时光。在学校里,她可以和自己的朋友谈天说地,可以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再受大人的时刻约束。
学校后面的高山覆盖着厚重而葱茏的绿色,给人一种无比踏实的安全感。山明水净,绿树婀娜;白得晃眼的云彩像一团团新棉絮,悠悠地飘浮在湛蓝如水的天空……
可是,初三毕业后,父亲就不再供她上学,他说女孩子家家读那么多书也没什么用,能认几个字,会算点简单帐就行了。花那些钱去上学,还不如在家帮忙。
父亲打算过段时间去广州开间店铺,到时需要人手帮忙,刚好小晴可以顶一个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