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满足这股浪潮的崛起,仅仅荷兰这个刚刚独立的小国家,每年都同时开工几百搜大船的建造,光是它的首都一座城市,就有几十家造船厂不止,绝对的全民造船(一如突然遍地而起的外卖员一样)。
成几何倍数增长的远洋商船,突然出现在了世界各大海洋中,让荷兰几乎把整个欧洲的贸易,都一下子垄断在了自己手里。
这些侥天之幸的荷兰人,先是从葡萄牙人那里,偷来了去往东方的海图,然后第一时间组织了商队,来到印度建立了他们的东印度公司。
荷兰的海上扩张之路顺风顺水如火如荼,西班牙跟葡萄牙都先后被他摁倒砸了牙,就连美洲跟中国他们都没放过,台湾就是这时候被他们侵占的,在天启四年。
在这场大航海时代来临的大变革中,大明更是无法置身事外,因为它就是那财富本身。天启大明的军队前几年,就两次在澎湖与荷兰殖民者交战,并且两战两捷都获胜了,要不然荷兰人也不会转而去收买郑志龙。
就在这两场战斗中,大明也发现了自己的很多问题,比如说人家的炮确实比他们的厉害。
因此,就在台湾被侵占的那一年,大明朝向葡萄牙波加劳铸炮厂,购买了四门大炮,用来应付辽东危局(红发麦克就是趁着这机会,跟在炮队里面混进来的)。
“郑志龙!”朱慈炅突然抬高了一点音量说道。
“我是朝廷钦命的南海之王,但是我想跟你合伙,一起做七海之王。如果你乐意,我愿意全力协助你拿下台湾跟日本的主权,当然不是明面上的,而是让你去做幕后老板,拿他们当枪使······”
看郑志龙不大说话,朱慈炅知道这海盗王本性沉稳,绝不会因为他这几句豪言壮语,就变得热血沸腾起来有所改变的。所以,朱慈炅冲丽丽一使眼色,给这位贵客上了一道很特别的菜,却是几本他新编新印刷的书籍。
没等郑志龙做出反应,朱慈炅就在他下意识的,看到第一本书的封面的时候,开始侃侃而谈的说起来了——
筹海报国心,昆山郑若曾,海防提出者,中华第一人!
很多看过《筹海图编》,或者是《日本图纂》的人,也只对书里面的内容感兴趣,却对这书的作者了解甚少,朱慈炅相信郑志龙也是如此。
朱慈炅猜测郑志龙应该看过这两本书之一,他赌对了,郑志龙不但看过,而且还都看过。朱慈炅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看过这本《日本图纂》,却没想到他连《筹海图编》都看过。
——郑若曾不是个什么大人物,更不是文官集团里面的大官大文豪大东林,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幕僚师爷。但是郑若曾这个师爷,却是胡宗宪的师爷,是个不但参谋平倭更亲身参与倭战的师爷!
大功告成后的郑若曾,拒绝了朝廷的封赏跟胡公的好意,一门心思的只想回家耕读传家,以及继承他们家的医学,尤其是远近闻名的妇科专长。
谁能想到,胡宗宪也没跑了,俞大猷也没跑了,绝大多数人都没跑了,唯独这啥也不要的郑若曾,一生平安喜乐含饴弄孙寿终正寝。
虽然是幕僚虽然是平民,可郑若曾却是不可否认的一代军事家,千年不遇的伟大军事家。他的一系列御倭方略,完整的海防思想及军事理念,都绝对是破天荒的军事理论。
除此之外,郑若曾还对倭寇的历史地理、语言风俗、倭刀倭船、周边关系等,都做了详细记录跟分析。也是得了这些资料的帮助,郑志龙才会在日本称王称霸。
朱慈炅说道:“相信将军也看过这些东西了,也深知海战以攻船为上,海防以防于海上为宜,航行于大洋必先胜于海洋等道理。可问题是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能做到吗?
我说我能做到,你信吗?我说我能帮你做到,你信吗?郑志龙。不信?好,事实胜于雄辩,我让你看点好东西。”
看到郑志龙的神情越来越专注,朱慈炅站起来一招手,丽丽立刻去招呼鞍椅来准备接他,他招呼着郑志龙说道:“走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咱们去看看为什么我说我能帮你做到。”
朱慈炅率先来到隐秘的后门门口,上了早就伺候在那里的壮汉鞍椅,带着来到到身后的郑志龙,大步流星的赶往水洼船坞。
在去看那艘战舰之前,朱慈炅还故意带着郑志龙,经过了一下他的蒸汽机研发室,朱慈炅指着那些新式发明的半成品,故意问道:“看着熟悉吗?知道这是什么吗?”
郑志龙有感而发:“熟悉,看着眼熟!西方的魔法玩意。”
朱慈炅冲他点了点头,虽然他没说到点子上,可这些要素却都说对了。所以朱慈炅也没解释什么,催促壮汉赶往船坞。
有小王爷领路,他们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立刻大开其门,三人长驱直入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你会建造西方的战舰?!”郑志龙惊呼道。他确实厉害,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关键,总结的比一个西方人还精辟——战舰!
“这叫盖伦船,”朱慈炅介绍道,“船底尖船板硬龙骨多,不怕撞却能撞人,确实是战舰首选。你在看上面,多层船舱炮眼,可以架设更多加农炮,此船一出霸海而来谁与争锋!
可惜这船容积小带货少,行商成本太高尤其是远洋航行,所以只要咱们的人一看到这种船远道而来,立刻上去打烂了绝对没错,因为这种船就是打算过来以战养战,以抢劫为生的!是绝对的害虫!”
盖伦战舰结构优越,是专为海战而做,单靠福船、广船什么的船与之战斗,别说是一对一,就是二对一三对一也不行,同归于尽都不行。
更要命的是,大明朝不习惯海战,更不习惯同归于尽,大家喜欢以多取胜以德服人,俘虏感化接受敌人的朝拜。
所以如果按照大明的一贯战法,十艘船也拿不下一艘盖伦战舰,并且还得吃大亏。因为你不想要人命,他们却专为要人命而来,你不想破坏他们的船,他们却专门会破坏你的船!
还是郑若曾老前辈在他的书上说得对,海战以攻船为上!要是大家早听这老爷子的,何至于让荷兰人逃走,占了咱们的台湾岛啊。
“师夷之技以制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没错,但是我觉得只学他们西方人的本事,用拼命的办法对付西方人还不够,我想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得技高一筹!
我想升级改造这种战舰,最起码也得在这种盖伦战舰的里面,换上我发明创造出来的,东西方交融的最新科技最厉害的武器,以碾压之势摁着他们胖揍才好。”
朱慈炅居高临下,看到了郑志龙闪闪烁烁的兴奋眼神,继续加码道:“是,没错,我现在是还没达到这个目标,所以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郑志龙,如果你相信我,愿意在我身上押宝的话,我很乐意跟你共享这些,咱们一起纵横七海!我相信,我的技术加上你的经验,我的船只武器,加上你的海战智慧,一定会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现在我的问题是,郑志龙,你愿意相信我吗?你愿意跟我合作吗?你要知道,在初期阶段,咱们的联盟可是要以你为主,去做很多前期铺垫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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