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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做，恶有恶报。”
林清荷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不由会心一笑：“若是她没有害人的心思，自然不会中了陷阱。”
“可是小姐。”春晓收敛了笑意，带了几分担忧：“难道你就不怕她告诉老爷？”
“她可不敢告诉爹爹。”
林清荷看着眼前的黑白棋盘，淡然一笑，“宫里的殿下，特意赐了我锦衣华服，意思就是让我务必穿着那一身去宫中赴宴。”
“林梦欢若是胆敢昭告天下，她早便顶着那一头灰去爹爹哪儿了。”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林梦欢被冰水浇了一身，京城的冬日对于身体娇弱的闺阁小姐向来不那么友好。
今日就染了风寒，可是就算如此，也只是对外宣称夜里不小心受了凉。
五日之后，就是宫中宴席。
林梦欢自然是不甘因为风寒而缺席，特意让大夫下了猛药。
此刻，就算是脸上上了一层又一层心的胭脂水粉，看着也没有丝毫平日的鲜妍姿色。
反观林清荷，穿着那一日慕容景初送来的团蝶百花烟笼云锦裙，上头是月白掐丝暗纹收腰小袄，把拢在大红猩猩毡镶白狐皮的小姑娘衬得弱质芊芊，很是惹人心动。
大概是因为衣着华丽了些，头上梳的就是常用发髻，上头点缀着上好的蓝色晶石，乍一看并不起眼。
可是在阳光下却奕奕生辉，水蓝色极为透亮，硬生生压住了两分明媚，带着些许纯净。
“妹妹今日真真是光彩照人。”
林曜瑞嘴角挂着淡笑，“可别要在路上让那些个小子看了去，恐怕会有人撞柱子。”
林清荷低头做出羞涩状：“二哥什么时候学会这等登徒子之言了？”
这可是宫中御赐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看？！
林梦欢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一转眼却又只能够摆出一副笑模样。
“莫说二哥了，若我是男子，”林梦欢垂眸轻笑，“我看了也走不动道。”
在外人面前，一家人自然是其乐融融，林梦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一语成谶。
宫中宴席，能来的，要么是皇亲国戚，天潢贵胄，要么就是能臣权臣，功在社稷。
所以只是入宫的那一条路罢了，一路上车水马龙，香风习习，更有人远远围观，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林清荷还没有正式参加过这等宴席，但是她从前当王妃的那些个规矩架子，早早的就刻到了骨头里。
“那是谁？怎么从前从未见过？”
刚刚下马车，就有些相熟的贵女三三两两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指不定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女儿……估计是远房穷亲戚蹭个请帖吧。”
“不过她这一身……确实不是凡品。”
见到林清荷的一瞬间，自然是说什么的都有，可是那语气中的警惕和酸意，却是怎么也忍不住。
林清荷自然是听在耳中，却并不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个略微清脆的声音响起：“那……那好像是林九！就是林九！她……她怎么这副模样？”
一石激起千层浪，林清荷像是刚刚才听到他们言谈一般，冲着那个方向，落落大方的嫣然一笑，倒是让那些人脸上十分不好意思。
其实她今日打扮在京城贵女当中实属寻常，至于为什么大家的反应都这么大？
自然就得问问她的好姐姐林梦欢，之前是怎么撺掇着她打扮的了。
林清荷容色明媚，加上年纪小，又带了青涩，平日里，不管是往张扬里打扮，又或者是落落大方，都是美人儿一个。
偏偏林梦欢，从前总跟她说要庄重，要沉稳，一水儿的衣衫都是暗色绣金，好好儿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倒像是六旬老媪一般模样了。
慕容恒刚进宫门，就听到那些个闲散之语，心中嗤之以鼻。
可是在看到林清荷的一瞬间，忽然就忘记了今夕何夕，就连自己心上人林梦欢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也不曾瞧见。
“妹妹，果真是天生丽质，不过随随便便一露面，就勾得这许多公子姑娘魂不守舍。”
林梦欢皮笑肉不笑：“知道的，只以为是妹妹乃天上仙子转世，若是不知道，心中不知该如何编排呢？”
“今日不过是拖着一身衣裙的福，御赐之物，谁敢编排？”林清荷低垂着眸子，轻言细语的，“若是有……那就是我配不上，禀明皇上就是。”
“你说什么？我可没说过！”林梦欢情不自禁的略微退后一步，心中警铃大作：“你莫要血口喷人！”
“是，”林清荷看着她这模样，眉眼弯弯：“姐姐最是大度懂事不过了。”
慕容景初远远的就看着小狐狸披着自己扯的大灰狼皮子，呲牙咧嘴的嚣张，气得那斑**呲牙咧嘴，不由得心中好笑。
不过此时特殊，并不宜上前攀谈，带着略微有几分遗憾的心情，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宫宴。
最开头自然是礼官祝祷，一阵冗长仪式过后，又是皇帝致辞，而后就是处处觥筹交错勾心斗角的宴席。
不过今年，似乎皇帝并不打算依照往年惯例。
“都说瑞雪兆丰年，今日天公作美，诸位爱卿，入宫之后方才下雪。”
皇帝身着五爪龙袍，努力的挺直身子，说话间，却还是有些气虚。
“今日又得大食进贡珊瑚一座，来！诸位，今日不拘何人，以雪为诗，若能拔得头筹，这珊瑚就归他所有！朕，更有赏赐！”
不拘何人，也就是在场并无官职的贵女公子也可参加。
若是能得皇帝青眼，不管是日后的仕途，还是接下来的婚事，大都能直上青云。
一时间，众人跃跃欲试，有佳句频出之句，自然也有哭笑不得之人。
如此过了半程，林梦欢却见慕容恒时不时的回头看林清荷，心里又是一股子怒气。
“皇上！”
林梦欢站起身来，俯身行礼，柔弱而又美丽，言语带上几分笑意，“启禀皇上，臣女妹妹林清荷，感念皇上恩德……”
“有咏雪佳句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