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自己在烟**巷欠了大笔银子的事情被父亲知道,尽可开口。”
林清荷看笑话一般冷冷瞧着他,眼中再不见先前的讨好:“我是否同外男私通,春晓可以作证,但你的欠条,全都在我手里。”
林烈阳闻言,脸色瞬间变了。
他之前流连赌场被人挖了坑,险些让人剁下一只手,林清荷不知为何忽然冒出来
“你居然将那些东西都留着?”
“是啊,毕竟是我跟林七公子曾兄妹情深的证据。”
林清荷讥嘲一笑:“说起来,你根本就没资格跟澈哥哥动手,你欠下赌债要被人砍掉一只手时,我拿出来帮你还债的银子,是卖掉了苏家送我的嫁妆得来的,他,亦是你的恩人。”
林七公子……没资格跟澈哥哥动手?!
林烈阳的拳狠狠收紧,几乎忍不住将林清荷掐死!
她怎么敢这样拿捏他?
他是相府的嫡子,是他的亲哥哥,她居然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折辱他!
“口口声声叫我林七公子,是觉得自个不是林家人了?”
林烈阳咬着牙:“林清荷,你好得很,咱们俩走着瞧!”
他挥袖而去,再也没回头看林清荷一眼。
苏澈面露担忧:“你,你这哥哥也太过分,可清荷,你不该为着我这个外人跟他们生了龃龉,毕竟他们才是你……”
“对我好的,才是我亲人。”
林清荷将暖炉塞进苏澈:“哥,你安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等我了了这边的事情,我再回家见你和爹娘,这几日我先将你安置在外面住着,再过几天,京城就是灯火,到时候我带哥哥去玩?”
苏澈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哥哥就放心了,过几日我还要去淮南贩一批瓷器,东西都放在客栈了呢,可耽误不得,陪你几天就要去了,对了,哥哥给你准备了几个漂亮瓶子玩,晚些给你送过来。”
哥哥要去淮南?
林清荷蓦然一惊。
若没记错,先前她看那本书时,上面隐约提了一笔,说春闱之前,淮南官道上会有一场匪患。
而她后来见哥哥,哥哥似乎是断了一条腿,问起来时,只说是被土匪打断的。
难道……
“哥哥,此去淮南凶险,你……能不能别去?”
她拉住苏澈袖子,神情急切:“听说那边正闹着匪患,万一哥哥出什么事怎么办?”
“出不了事,我十五岁便在外面贩货了,还有家丁陪着,能有什么事呢?”
苏澈只道妹妹是女儿家,才会像娘一样处处担心,不以为然的挥挥手出了院子:“外面天凉,你在房里好好歇着,哥哥明日再来看你。”
林清荷张了张嘴,见他执意要去,不禁皱眉。
她总不能说,自己已经死了一次,所以才在书上窥见天道……
恐怕哥哥只会觉得她害了什么癔病,要四处去给她求医!
可如果不这么说,又该怎么让哥哥不去淮南?
林清荷陷入苦思。
苏家是做瓷器买卖的,家中有个磁窑,所造的瓷器朴实耐用,深受淮南淮北一代百姓的喜欢,却是贵人们看不上的。
如果能让那批瓷器在京城就被定下来……
她正想着有什么办法让哥哥早点卖掉那些瓷器,院门忽然被推开。
“清荷,你,你跟七哥说什么惹他难过了呢?他跑出去喝酒,跟人家起了口角砸了人家的花楼,现下人家要拿他去官府了!”
林梦欢急匆匆奔进来,看着便一副担忧模样:“他是丞相府的嫡子,若是这样颜面扫地……”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深闺女儿,去那烟**巷之地救他吗?”
林清荷冷冷看她,脸上神色无澜,眼神却寒:“你也是他的妹妹,缘何不是你去救?”
林梦欢一愣。
她眼中的林清荷,应当是对家中的众人都百般讨好,想要融入这个家的,先前林烈阳也惹出了不少祸事,只要过来跟林清荷一说,她便会哈巴狗一般凑过去帮林烈阳擦屁股,今天为什么……
“那,那毕竟是你的哥哥。”
林梦欢艰难开口,看上去楚楚可怜:“妹妹,我知道你因为九皇子的事情对我生了误会,但是七哥毕竟是你的孪生哥哥,我不过是相府的养女,哪里能……”
“现在怎么想起自己是相府养女了?”
林清荷似笑非笑:“便是我去了,也没什么法子,我在家中领的月银,也不比你多到哪里去,倒是你屋子里,不是有哥哥们送的许多珍藏吗?随便挑几样你七哥送的东西卖掉,不也能帮他赔偿?”
“清荷,我也没银子了。”
林梦欢听她这么说,脸上表情更加尴尬了些,眼珠一转,又做一副委屈模样:“那些首饰怎么能动?咱们父亲可是丞相,要是子女拿了东西去变卖,别人还道……”
林清荷闻言冷笑,忽然重重一耳光扇在她脸上。
“一会咱们父亲,一会不过是相府养女,你究竟将自己放在什么身份上呢?”
她语气疏离,看向林梦欢的目光带着杀意:“你如若将自己当成相府的人,便该帮着解决相府的麻烦,若自认不过是个养女,就别想着只占府中好处。”
“林,林清荷,你……”
林梦欢捂着红肿的脸,眼中满是惊怒。
林清荷却不理会,直接将她推搡在地。
她无视了林梦欢眼中的怨毒,领着春晓去了林烈阳闹事的花楼。
果然才一进门,就看见林烈阳那纨绔正同花楼的老板颐指气使。
“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是相府公子,难不成还赔不起你一个花楼?稍后我府中的仆人便会送银子过来,少对本公子拉拉扯扯!”
林烈阳坐在椅子上满脸倨傲,好似根本没将众人放在眼中。
花楼中的不少客人都在对着他指指点点,林烈阳脸上却毫无愧色。
林清荷冷眼看着,不为所动,林烈阳却忽然朝门口看来,一见到她,便皱紧了眉。
“你断了腿还是哑巴了?来得这样晚也就罢了,不知道开口说句话?”
他说话毫不客气,旁人打眼一瞧,还以为林清荷是府里的丫鬟:“银子呢?快把银子赔给这些聒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