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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荷眼中闪过一抹冷笑，面上却一副惊愕模样：“哥哥，你，你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
林烈阳皱紧了眉：“你废什么话？拿银子来就是！”
“我，我没有银子了，先前你欠下那么多债，为了帮你还，我早就花光了攒下的月银，连自己的首饰都变卖了许多……”
林清荷做出一副局促模样，揪着自己衣襟讷讷道：“梦欢让我过来帮你，可我真的没银子了……”
这话一出口，周围那些人看林烈阳的眼神立时间变了。
堂堂相府公子，砸了人家花楼要嫡亲的妹妹变卖首饰赔银子，还冲着妹妹这副态度？
“你，你没银子？”
林烈阳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扫了众人一眼疾步走上前捏住林清荷胳膊：“怎么不找账房要？梦欢呢？梦欢不是说她会想办法？”
“哥哥，告诉账房，爹爹不也就知道了吗？”
林清荷眼中闪过促狭的光，满脸为难道：“梦欢是来找我了，可她说她也没银子，我让她变卖首饰，她说咱们父亲是丞相，若卖了首饰，也太丢人了。”
“林七公子。”
那花楼老板走上来，表情冷硬：“若是赔不出银子，那我们也只能送你去见官了。”
见官……
若是闹到衙门，他非被爹爹剐掉一层皮！
“清荷……”
林烈阳骇得脸色惨白，急急想去抓林清荷的手，林清荷却不露痕迹躲开。
“哥，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林清荷摇着头叹了口气：“你平日里送了梦欢那样多首饰，若她愿意卖掉些，怕也能解你燃眉之急，可惜……”
林烈阳的脸色顿时变了，看向林清荷的眼神急切惶恐。
花楼的老板叫了几个护卫，直接将林烈阳带走。
林清荷扯唇一笑，冷眼看着她被拖走，走向苏澈下榻的客栈。
苏澈见她这么早就过来，显然很是开心，赶忙将她带回房间，塞给她几个素白的瓷瓶。
“这便是家里新烧出来的那一批，成色很漂亮，原本我想在京城卖掉，可京中的铺子都不愿意收，说是样子太素净，没人会喜欢……妹妹若是觉得不好看，拿去赏给下人也是行的。”
林清荷看着那瓷瓶，微微皱眉。
其实那瓷瓶的材质很好，只是太素净，便不符合京中大户人家的审美……
能有什么噱头，让哥哥能早些卖了这批东西呢？
林清荷忽然福至心灵：“哥，你带几个瓶子跟着我走！”
苏澈不解其意，只能抱了几个瓶子跟着她出去，七拐八弯，竟来到一间卖文房四宝的店铺。
许多文人雅客官家小姐正挑选着东西，好不热闹。
“哥哥，母亲生辰，我觉得不如自己画个福寿图送她有新意，只是在平常纸笔上作画未免太俗，不如试试在这瓶子上画好了。”
她冲着苏澈眨了眨眼，拿过一盘颜料细细看：“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颜料能画上去呢？”
苏澈一脸茫然。
母亲生辰？不是八月就过了吗？
一旁的老板极有眼力，笑呵呵上来推荐：“小姐，在瓷器上画画可真是新奇，不过画了之后，还需要再烧制一遍呢。”
“这倒无妨，我们家就是做瓷器的呢。”
林清荷一副天真娇俏的模样：“老板，我可否试试笔墨？”
老板看着这瓷器作画倒也新奇，痛快的取了笔墨来。
一旁那些公子小姐心生好奇，也转过来看向她。
林清荷执笔，在素白的瓷瓶上勾勒一阵，便有了个福禄和寿桃的雏形。
旁边的人看的新奇，眼都不眨。
林清荷心里暗笑，面上一副天真模样：“哥哥，好像真是能画的呢，到时候画完了送去烧制一遍，便是难得的新颖了，说起来，哥哥可有心仪的姑娘？若是你亲手将她画在瓶子上送她，说不准她也欢喜呢。”
苏澈的脸憋得通红：“没，没有呢，清荷画出来，我送回家烧制就是了……”
听见林清荷的话，终于有人意动：“这位小姐，你家这瓶子卖么？我们画了，是否也能烧制？”
亲手给心上人画个瓶子，听着便是顶有意思的事！
“卖倒是卖的，只是烧制起来麻烦，恐怕……”
那公子极为痛快：“无妨！我出十两买个瓶子，画好之后你们帮我烧制，可好？”
十，十两？！
一旁的苏澈听愣了，这瓶子在外头左右能卖个四百文，多烧一次也没什么麻烦，只是这样卖，就能卖出二十来倍的价格？！
林清荷看向哥哥：“哥哥，可以吗？”
“可，可以！”
苏澈赶忙点头：“公子画好了，我去府上取，约莫十来天就能烧出来！”
“我也想要！瓶子还有吗？”
“给我也准备一个！我可以出二十两！”
店中那些公子小姐皆动了心思，纷纷涌上来要买瓶子。
苏澈手足无措，没想到自家那瓶子还能被哄抢，林清荷却已经不慌不忙问老板要了纸笔：“大家若想要，给付一半的定金吧，稍后跟我哥哥回去拿瓶子，画好之后我们会到府上来取。”
那老板见状，微微皱眉，心中已经有些了然。
这丫头，有些意思啊。
林清荷一一记录下买家姓名府邸，又收了定金，待人群散去，才到老板面前道谢，付了笔墨的银子。
老板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丫头，就这么些银子，想打发了我？”
林清荷笑得促狭：“不如送老板您几个瓶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板忍不住哼了一声：“你这画法倒是有意思，若有大量的瓶子，不如送到我这里来，我也可帮你卖，抽你一成的银子便好。”
苏澈被这馅饼砸得懵了去，只今天卖出的这二十来个，就已经足够那一批货的价格，若是将剩下的都以十两的价格卖了，他还去什么淮南！
“那便谢谢老板了，稍后我就让我哥将瓶子送来。”
林清荷冲老板福了一礼，拖着傻哥哥回了客栈，那店铺楼上忽然下来一名着红衣的俊美男子。
老板赶忙迎上去：“主子。”
“那丫头，倒很会做生意。”
男人轻笑一声看向林清荷背影：“查查是哪一家的小姐，清荷……这名字，很有些耳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