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由于过份热爱打球，学习成绩并不好，高考落榜后，凭着一副运动员般健硕的体形，在**上和一群小混混混在一起。

这时候，母亲体弱多病，年岁渐高，常因风湿病不能下地，父亲又挑不起生活重担。他一方面恨自己无能，又不愿意吃苦耐劳的赚取辛苦钱，于是在家常常迁怒于母亲，好像母亲因为懒惰不愿意下地干活。

一天，他们正吵架，朱永军回家来无意中听到父亲在指责母亲袒护他，母亲哭着求父亲不要逼他，说他只有二十岁，没有考取大学已让他够伤心，再说，他如果考上了，你扶养得起吗？他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他怎么能担负起家庭？可是父亲却恨恨地说：养儿子就是防老，虽然他不是我生的，却是我养的，我养他小，他就得养我老，天经地义。至于他怎么养，那是他的事，不与我相干。你胡说什么？母亲愤愤地指责他，他就是我儿子，你要再胡说，我和你拼命。说着母亲硬撑着身体坐起来，指着父亲说：你自己好吃懒做不顾家……话音未落，“啪”地一声，父亲细长的手挥过去，正要挥过来，朱永军一个剑步扑在母亲身上挡了一巴掌。他反手抓住父亲的手，一用力，父亲立即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他怒目圆睁，一字一顿地说：有什么事找我。你再敢找妈**茬，对妈妈动手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说着，他一只手一用力，几乎把他瘦小的身子提了起来，一只手握成钢铁般的拳头，在他面前晃一晃，吓得父亲目瞪口呆。这是他第一次对父亲无理。父亲灰溜溜地逃了。临出门，他嘴里还嘟哝着：不是我生的就是不一样。翅膀长硬了？哼，走着瞧。

“妈妈，我**的不是他生的？”朱永军狐疑地问母亲。

“哪儿的话，他是说你不太像他。他不是常说你长得不像他吗？”母亲解释，但眼神有些慌乱。

朱永军也没深究，他是相信母亲的。“妈，你安心养病，我会找到工作的，已托同学帮我找了。”朱永军安慰母亲。

“永军啊，你这个年龄应该读书的，可是妈妈……”母亲内疚地说不下去。

“妈，我书读得不好，但有好身体，你看，”他鼓起手臂上的肌肉逗妈妈开心。“古人说，有智吃智，无智吃力。你不用当心我，我会养活自己，养活你的。”他安慰妈妈。

一个人当他身上的担子多起来，责任重起来，心里复杂起来，就会变得深沉，做事变得稳重，办事办得认**，求好求进步的**也越加强烈。

一天，他无所事事的在路上闲逛，一个同学的哥哥与他擦肩而过后，又折回身来找他，“你是朱永军，我弟弟的同学？”“是。”“你要找工作？”“是。”“走，”他上来说，“我刚接了一档生意，去给一个老板要债，10%提成，5万块，就是5千块的提成，去不去？”“去。”朱永军想都没想，有钱赚，干嘛不去，再说家里不正等钱用，他正一筹莫展呢。

5天功夫，他们围追堵截，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终于要回了5万元，得到了应得的5千元。朱永军分到2千元。当他把一摞子钱一分不剩的交给母亲，他和母亲抱头痛哭。

以后，他便在这行里干起来。凭着他的智慧，朱永军从小混混很快变成大混混。那个时代，**经济刚刚兴起，市场经济秩序还不完**，经济纠纷，上当受骗的事层出不穷，这就造就了一批所味的讨债公司纷纷成立。朱永军的讨债公司是信誉较好的一个，所以生意兴隆。他以自己的方式代替法律却又**法律来得快，来得狠，来得准的解决一些民事纠纷，特别是**商人之间的经济纠纷，很有一些名气。

几年后，随着**经验的逐渐丰富，朱永军看到这种公司的兴起，只不过在法律还不健全的当时能够生存，而后会被淘汰的现实。如果坚持干下去，也许后来就是黑**，黑势力，像**电影《教父》那样。他可不想走到**的对立面。他想脚踏实地的做一些正当生意，办一个有实力的公司。无论是为了家人生活有保障，还是为自己的前途着想。

25岁，因业务关系他认识了市长情人路小曼，并被这个女人赏识，将他召到自己的公司做她**、司机兼保镖。路小曼是位硕士，学土建工程，经营着一家路建工程公司。凭着她和市长的关系，生意非常红火，钞票****而来。

一个初秋的晚上，在庆祝招标胜利的酒会上，在人们用敬佩、羡慕和嫉妒的眼神看着妩媚动人的路小曼潇洒的致祝酒辞，感谢各届人士大力支持本公司的发展，并恳请继续支持的时候，朱永军也端着一杯酒微昂着头，站在人群中。而脑子里似乎有一条时光隧道，将他带到了多少年后，那是他在谨慎又得意地致祝酒辞，在接受人们的祝福，他幸福地闭上眼睛。并暗暗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成功。

“我很风光吗？”回家的路上，路小曼问。

“是。”朱永军答。

“我很成功吗？”

“是。”

“人们都敬佩我，羡慕我，嫉妒我？”

“是。”

“你也一样？”

“是。”

“唉——”路小曼长叹一口气，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停一下车，我想透透气，好吗？”路小曼说，说得很温柔。语气里全然没有平时的霸气和命令的口吻。

这时车已开到郊外，朱永军将车停到路边。路小曼下车经风一吹，微醉的头脑立刻清醒了。他们找一个地方坐下来。

“你觉得我值得吗？”路小曼突然问。

“什么？”

“我成功的代价。”路小曼说。

“什么代价？”

“我用生命做赌注，用青春做代价，值吗？”

“不知道。这要看前因后果。”

“怎么讲？”

“如果为了一个目标，你不惜牺牲生命也要达到，那你青春又算什么？如果你达到了，又后悔代价太大，那也许并不值得。”朱永军冷静地说，说得很辩证。

路小曼细细嚼味着他的话，觉得有道理。她对他刮目相看。“对，你说得对。”她称赞道。“也许女人就是女人，女人计较得与失，而男人只看结果，成功或者失败。”

“不错。”

“那从你的角度看，我是成功的？”

“是。”

路小曼欣慰地点点头。被朱永军这么一说，她的情绪又恢复了自信。

“你将来希望做什么？”路小曼好奇地问。

“和你一样，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事业，让家人生活有保障，让自己有成就感。”朱永军诚实地回答。

“不惜一切代价？”

“是。只要是我出得起的代价。”

“好，有气魄。”

路小曼被身边的这个男人感动了。她打量他，黑色的眸子机灵、深邃，在夜的掩护下，熠熠发光。记得第一次看见他，就被他的外表迷住了。高高的匀称的身材，健硕而挺拔，一件黑色T 恤，一条牛仔裤，休闲鞋，理着短短的板寸头，清清爽爽，让人赏心悦目，同时又透着一种威严。她心动了一下。在她身边的男人多是肥肠满肚，大腹便便，满脸献谄，或是没有什么让人留恋的特点。她友好地和他握手，让座。他简明扼要说明来意，帮人讨债。她爽快地让会计核对后，和他协商分几次付款，很快达成了协议。这是他最顺利的一次讨债经历，自然对漂亮的女经理也颇有好感。每次来，他们都闲聊一会。直到最后一次付款，路小曼提出让他给她做**、司机兼保镖的提议，一星期以后，他答应了。

路小曼站起身，也许是起得过猛，也许是酒精还在起作用，她一个踉跄摔倒在朱永军怀里，不再动荡。任朱永军轻轻搂抱着，着急地问：“路总，路总，你没事吧？”她无力地摇摇头。

朱永军把她抱到汽车里，送她回家，又把她抱到她的卧室，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欲走，被路小曼拽住了。

“不要丢下我，陪陪我。”路小曼哀求道，眼睛里满是狐媚。“我们说说话，好吗？”路小曼坐起来用枕头**着后背。

朱永军看着窗外逐渐深沉的黑夜，看着空旷的房子里，一盏床头灯照着一个寂寞，正哀求他陪伴的女士。他想，凭着男人本色，他该有保护女人的绅士风度。

他在她床边一把**椅上坐下来。见他留下来，路小曼兴高采烈地起身拿来一瓶看起来很高档的酒，倒上两杯，递一杯给他，随即和他轻碰一下，感激地说一声：“谢谢。”

一杯酒下肚，朱永军感到浑身躁热，他想也许在酒会上喝多了，再加上这一杯，便不胜酒力了吧。他站起来想走，路小曼却说：“是不是太热？去冲个澡吧。”她体恤地说，说得很温柔，同时架着已不由自主的他，走进卫生间。

一进卫生间，朱永军便失去了自我，他任路小曼替他**服，擦澡，擦他**，再把他送回床上，由路小曼引领着完成男孩到男人的过程。这一切他都心里有数，但都控制不了，像在梦中。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路小曼仍伏在他宽厚的**，一边欣赏着他发达的肌肉，一边用纤纤玉手在他身上恣意地抚摸，意犹未尽。

他动一下身子，路小曼见他已醒，便坐起来，褪去温柔，换上一副办公时冷静的样子说：“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还是个大男孩。现在我提二个条件，一是帮你承办自己的公司，但人必须是我的人。一是我一次性支付你十万——二十万元，我们互不相干。有什么你可以补充。”像谈一桩生意一样，她开出她的条件。

朱永军揉一揉眼睛，让自己更清醒。他从床头柜上拿来一支烟点上，一边慢慢地吸，一边慢慢地思索。

路小曼却从中得出了答案。她又恢复了温柔体贴的模样说：“你慢慢想一想吧，然后去洗漱，我去准备早点。”说着，袅袅婷婷地退出去。

女人对感情的依赖性**男人强得多。随着他们水**交融的次数增加，感情渐深，她不再对他隐瞒什么，甚至让他直接**作台前幕后的人和事，帮着他熟悉项目工程的一整套流程，并帮他在实践中总结经验。

一次尽欢以后，路小曼突然伤感地说：“这种欢愉还能有几次？”

“为什么？”朱永军莫名其妙地问。

“你在我这该学的东西都已学完了，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可以毕业了。”路小曼恋恋不舍地说。

“可是，我的翅膀还没长硬，你扶上马还得送一程。”朱永军嬉皮笑脸地说。

“两年来，我们相处得不错，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路小曼总结道。她坐起身，感慨地说：“以后等事业稳定了，找一个心爱的女人，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享天伦之乐吧。无论如何，我认为这才是人生最正常的生活。”

“那你呢？”

“明年他就59了，我想是我抽身的时候。我准备到国外发展，然后再找一个丈夫，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享天伦之乐。”

“为什么要去国外呢？国内的形势多好啊，你又熟悉，驾轻就熟的……”

“不，”她打断他，“在国内，我感到悲哀，我的钱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换来的，而不是凭本事挣来的。”

朱永军沉默了，他联想到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也不光彩呢？

路小曼见他情绪正在低落，又后悔自己所说的话。她重新焕发着娇媚，逗引着他说：“古人说，人生在世需尽欢。”

俩人又是一阵倒海翻江。

“你和市长一起也这样愉快吗？”朱永军突然问。

路小曼很诧异地看着他。朱永军立即后悔了，“对不起。”他说。

“不，我不愉快，他愉快。我的任务就是要他愉快，要他留念我的身体，然后，”她做一个数钞票的姿势。“懂吗？”她问。

他忽然同情起这个女人，虽然自己和她性质一样，但自己是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