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蜀南有个风光旖旎的**特小镇。据说很多文人墨客都曾到此小住并留下风流佳话。其中不乏妇孺皆知的风流才子唐伯虎，斗酒诗百篇的李白，大名鼎鼎的豪圣苏东坡等。

鉴于这些原因背地里有人把小镇叫作风流镇。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风流镇就把原来的名字“檬梓镇”给取代了。只有当人们看见桥头那棵根深叶茂的檬梓树时，才会想起檬梓镇这个名字来。

檬梓镇的风流韵事如此之多，免不了会传到皇帝耳朵里去。皇帝就有了在风流镇招纳宫女的念头。谁想派出的**个个都空手而归。

原因都只有一个： 无**。

如此这般，皇帝的心思便被小镇吸引了。处理好政事以后，在一个风和**丽的早晨，皇帝带着**侍儿等，开始了他的江南之行。

第一章江南行

1

风流镇雅号的得来，相传和镇外望风坡上的风流石有关。

传言，望风坡的前身是天宫掉下的一个秤砣。本来，王母娘娘曾吩咐哪吒下去将其捡起，哪想王母娘娘低头一看，秤砣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葫芦湖的葫芦口上，好像一个卫士，把住了进入葫芦湖的大门，心里不禁一乐，就叫侍儿端来天庭上的圣水。连喷三口，秤砣便成了一个绿树葱荣花香四溢的秀美小山。

王母娘娘并不满足，又叫侍儿取来貌似拂尘的宝贝，轻轻往山顶一拂，山顶就出现了一块平平整整坝子。王母感觉还缺少点什么，弓起纤纤食指一弹，山顶正中就出现了一块光滑平整的形如桌子的石快。她又曲起食指左右一点，巨石两边就出现了两张石凳。

完成这些杰作，王母便带着侍女满意地回天宫去了。

第三天，铁拐李和张果老驾祥云经过此地，被这里的秀美风光所吸引，就按下云头，在石桌上铺开了棋盘。

两人激战了三天三夜，始终是胜负难分，感觉累了，这才收起棋盘，背**背地躺在石块上美美地睡了一大觉。醒来，两人都异口同声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自己变成了女子，被一英俊少年压在身下成就了好事。

言罢，两人相视哈哈一笑，齐声说道：“**乃一块风流石也。”便脚踩祥云而去。

更为神奇的是，附近村庄一个年满百岁的老人说，五十年前，他曾看见两个仙姑在石上对弈。累了，她们就背**背躺在石块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她们很慌张，嘴里念叨说：“不好不好，有了，有了。”然后就消失在云端里。

有个妇人不信这个邪，硬是偷偷跑到石上睡了一觉，三个月后，身子就肿了。族里惩治她，她大叫冤屈，说要怪就怪那石头。族人不信，族长就叫来一个黄花闺女，验明了处子之身后，就指令她去石块上睡一觉。

待姑娘醒来，几个婆婆马上验身，发现姑****膜破了，**里湿漉漉的，好像有**。族人这才放了妇人。数月之后妇人产下一男婴。

从此以后，凡是不能生育的女人，便都去那石块上舒舒服服地往下一躺，回来保准就有了。

这个传说美丽的无懈可击。人人信以为**。姑娘都偷偷跑去石块上一躺，尝试和英俊少年媾和的滋味。

2

为了确定谣传是否属实，皇上把玉妃的贴身宫女嫣小也带上了。当然，皇上带上嫣小并非仅仅是为了确定谣传的**伪。这一点，**总管德安心里很清楚。

自皇帝目睹嫣小的容颜那一刻起，三十五的皇帝就有了宠幸嫣小的念头，无奈玉妃看得紧，使他没有机会上手。皇帝这样做，自然是因为宠爱玉妃。况且玉妃怀龙钟已有数月。皇帝不好惹她生气，只好把**强压了下去。

这次出行带上嫣小，仅仅是个借口。德安心知肚明。背地里，他亲自听见皇上叫嫣小为媚儿。这倒不是说嫣小长的像武媚娘。然而皇帝喜欢这样叫她。他觉着这样叫，心里舒坦。

一行人都高高兴兴，唯有德安诚惶诚恐。他心里念叨着“风流石啊风流石，你千万千万要在嫣小的肚子里播下一个种啊！不然我的命就完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水路旱路各走了七天。终于在三月十七**午时抵达了风流镇。

风流镇名不虚传，远远看去。像个婀娜多姿的小妇人。自南向北的小河，像一条白色玉带，束在小妇人水蛇般的腰上。河岸垂柳依依。花枝摇曳。**乃风景如画人若画中行。

镇上人口不多，百来户人家一字排开都住在小河边上。河水南面有一单拱小桥，桥边有一棵檬梓树冠如伞盖，想必檬梓镇就因这此树得名。

奇怪的是桥头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幢青砖大瓦房。红颜雕栏，飞梁画栋。门首一对石狮子，嘴里还各衔一颗宝珠。

皇上一行正站在桥的这头观望风景。不曾想青砖瓦房紧闭的大门咯吱一响，闪出一个六七岁的小儿来，小儿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纸船，乐颠颠的向河水南端跑去，紧接着门洞里又出来一个小妇人。

小妇人腰身紧束。**高耸。柳眉弯弯，杏眼流盼，一走一摆，把桥上的这行人都看呆了。

“老爷，我们去哪里下榻？”德安问皇上。

“就是这家。”皇上回答。

3

贾贵昨晚刚从几千里之外的刘家集赶回来，旅途的疲惫还没来得及恢复。饭后，正打算休息，不想肚子一阵稀里哗啦地乱响，便转身向茅厕走去。

正屙到兴头上，突然听见管家在外面喊有客人求见。不由没好气地说，回了，就说我不在。

管家说，主人，回不得。看他们言谈举止似乎有些来头。我看，还是见见吧。于是，贾贵极不情愿地擦了屁股。系上腰带，随管家去了前堂。

皇上一行正在前堂观赏壁上书画，突然听见有脚步声由远而近地向这边走来，抬眼一望，看见一个精明瘦削的年轻男人跟在管家身后从侧门走了出来。

想必来者就是主人，一干人等急忙起身行礼。礼罢，复又各自落座寒暄起来。

果然有些来头，贾贵见来者不仅衣着光鲜华丽，且个个谈吐不凡，当下，便吩咐厨子安排饭食。

贾家祖上有两道家传名菜，名曰“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但凡有贵客上门，这两道菜是必端上桌供客人品尝的。乘厨子在厨房忙乎的工夫，贾贵把大家让到书房，又叫管家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大家随便找个位子坐下，贾贵便和这群不速之客天南海北侃起来。

片刻工夫，下人来报说饭菜已经摆好，贾贵就带着大家往饭厅走去。

“锦上添花”果然名不虚传，就连盛它的容器也十分考究，显得很贵族气。

寡人**枉为一代君主，平时膳食尚不如一个寻常的经商人家。皇上心里暗暗感叹，不觉忘记了动筷子。**人见皇上看着菜品发呆，尽管喉咙里已伸出手来，也绝不敢先尝一口。

德安见了，走过去用手轻轻将皇上衣袖一拉，皇上才反应过来。

菜还在陆陆续续端上来，冷不防大门哐当一响，刚才桥上所见小妇人和小儿从红漆大门闪了进来。

妇人迈着碎步，紧跟在小儿身后，眼睛虽然没敢往桌上看，但她感觉到似乎所有的眼睛都向她**过来。

“啪！”一双筷子突然掉在地上，妇人一惊，停下脚步抬起头接住了众人射过来的眼光。

妇人闪烁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扫到驸马爷俊美的脸上时，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慌乱，精细的皇上把这一切都默默地看在眼里。

难道他认识孟春？

皇上的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印证，立马又被另一个疑惑取代了。

他从茅房出来，看见小儿在后院桂树下的石桌上临摹描红，就走过去站在背后观看，没想这一看又看出疑问来了。

小儿的颈项右侧耳垂之下居然有一个紫色的痔。这个发现让他又一次想到了孟春。因为孟春颈项右侧也有一个绿豆大小的紫色肉痔。

西厢房因为紧**仓库，入夜，老鼠活动频繁。午夜时分，皇上被一阵叽叽叽的叫声吵醒，便披衣下床小解，正在这个时候剖，他听见门外有轻微的响动。接着，他瞥见驸**窗外有个黑影，黑影在窗前足足停留了两分钟，然后才转身向前院的西厢房奔去。

黑影在皇上心里留下了一个很大的问号。

4

从风流石归来，皇上多了一个心眼，他让贾贵把小儿和夫人叫来一桌吃饭。贾贵不明就里就把夫人请了出来。

男人们边吃饭边天南海北乱侃，唯有贾氏默不作声只管吃饭，而且很快就下了桌。离开时，一双眼睛梭子一样在孟春脸上一扫。

贾氏这个细微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皇上的眼睛。他暗自思忖，她认识孟春？

想到这里，皇上不由自主地将眼睛投向了小儿，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风流镇有关借种的种种传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皇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孟春可是吏部尚书郭廷怀之义子，路途相隔千余里，他怎么可能和一个民间女子有瓜葛呢？

莫非孟春像一个人。像谁呢？像在贾氏肚子里播种的那个人？

——也许有这个可能。

有了这个想法，皇上就暗地里吩咐嫣小，和贾氏交谈时，多留心一下小儿的事情。

没想嫣小却说，贾氏向她打听孟春。

这就奇了，她打听孟春干什么？皇上心里有了这个问号，不免又多了一份心思，心里就多了一双眼睛，于是，晚上歇息时皇上找借口和驸马换了房间。

三更时分，皇上起来小解，瞅见室外有个黑影，接着听见门外轻声喊着：“客官，你不认识我了吗？”

见屋内没有动静，外面的人将一张纸从窗户缝隙处塞了进来，纸条上写着：“难道你不记得曾在此小住的时**？”

皇上心里一惊，当小儿又一次出现在皇上视野时，猛然间，皇上心里就有了一个朦胧的感觉：

贾氏一定认识孟春。并且不仅仅只是认识。

联想到接种的传闻，联想到贾氏眼里的那一丝惊慌，皇上心里有了主意。

他给德安下了一个指令，让德安密切注意妇人的行动。

这是为何?德安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午后小憩醒来，德安告诉皇上，他和管家闲聊时，得知贾贵祖上曾做过两朝刽子手。

德安说：“或许是祖上**太多之缘故，贾家虽然家资殷实富裕，但人丁却不怎么旺，代代都一脉单传，到了贾贵这一代，还差点绝了后。”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皇上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在房里不停地转着圈子，德安不明就里地跟着皇上转，见皇上停了脚步，德安问皇上：“皇上，是怎样？”

“你看贾和春像谁？”皇上没有回答德安的提问，却向德安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像谁？我看谁都不像。——咦，莫非贾贵没有生育，贾氏是风流石借的种？”德安恍然大悟似的。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排除**可能。”皇上模棱两可地说。

“皇上，你的意思是……”

“没意思，随便说说而已。”皇上打断了德安的话。

皇上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早就琢磨开了：

如果贾氏有向孟春借种之实，缘何贾贵见到孟春一点反应也没有？如果说是贾氏认错了人，那就更不可能。但凡女人都不会轻易将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从记忆中抹掉。

诸多问题在皇上脑子里盘旋，而这一切都只有等他离开后让德安去慢慢解开这个谜团。

俗话说，**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问题想得多了，难免惊扰睡眠，贾和春和孟春两张脸谱便时常出现在皇上的梦中。出现的次数多了，他感觉贾和春的那张脸越来越像孟春。

不知不觉，一行人已在贾府滞留了五六**，闻说贾贵筹集的物质已经准备妥当，不**就要启程。皇上便决定随行前往。

临行前，皇上留下德安，在他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