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三个婆子吃饱之后才去看华如雪。李林氏口中还念叨着怎么折磨她好呢。
吱呀一声,屋门被打开,三个婆子全部愣在原地。红衣姑娘正在给华如雪一口一口地喂饭。韩墨笙在一旁看着,他刚给华如雪处理腿上的伤口。这让华如雪有些受宠若惊,她机械式地张嘴吃饭,眼睛一直瞥向韩墨笙。
“鬼王大人也在啊,民妇们一会儿再来。”杨氏心虚地说,就连她尖细的嗓音也软了几分。
“等着。”韩墨笙几乎不愿搭理她们,看着华如雪的方向,冷漠地对三个婆子下达命令。
“是……”三个婆子点头哈腰地答应,完全没了昨日的气焰。
红衣姑娘将最后一口饭送进华如雪的口中,低着头,在一旁恭敬地站着。
韩墨笙粗暴将华如雪扯到床边,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迅速在她手心和脚心上用力一点。他看着华如雪的脚心出现红印后,又推到她,让她平躺在床上。韩墨笙的右手飞快地在华如雪的四肢上点来点去。三个婆子摸不着头脑地看着韩墨笙已化成残影的动作。
“疼……”华如雪眼角处的泪痕也清晰可见,她紧咬着下唇不想发出声,可是疼字还是从嗓子眼里挤出。
韩墨笙见状,右手捏住如雪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巴。
“鬼王大人。”杨氏谄媚地说,“收拾她这个废物,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让民妇来教育教育她。”杨氏自作聪明地以为韩墨笙在折磨华如雪,竟自告奋勇地挺身而出。
李林氏也不甘示弱地邀功:“她腿上的伤就是我弄的……”
李林氏还没得意多久,韩墨笙已经闪现到她的面前,左手轻推一下,李林氏喉骨立碎,命丧当场。
杨氏紧捂住嘴,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哪里还敢再多言语。刘李氏瘫坐在地上,瞪大双眼,如同见鬼一般。
红衣姑娘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圆盒,捧在手心里。
韩墨笙再次迫使华如雪张开嘴,伸手在小圆盒里蘸取些白色粉末,一边涂抹在她的下唇上,一边解释:“疼说明你的腿还有救,是好事。”
华如雪吃惊地听着韩墨笙的话,不知为何,竟觉得他这话说得竟有些温柔。她的嘴唇上也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丝毫没有刚才疼痛感。
“放心吧!除了我没人能欺负你。”韩墨笙戴的鬼脸面具几乎都要贴上华如雪的耳朵,那冰冷的腔调让她不禁打着寒战,就连刚刚出现的一点点感谢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了。
韩墨笙回身看着那三个婆子。
杨氏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她真恨她爹娘没有给她多生几条腿。
韩墨笙一把抓起李林氏的尸体,丢了出去。李林氏胖重的身躯正好压在杨氏身上。
“哎哟,哎哟……”杨氏痛苦地在院子里哀嚎,费了好大气力才从李林氏身下出来,她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你去照顾她。”韩墨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寒光,吩咐红衣姑娘接替三个婆子的工作。
“是。”红衣姑娘跪地领命。
韩墨笙一把揪起刘李氏的头发。刘李氏难过地仰头看着高冷的男人,颤抖地摆着双手说:“我没伤害她,我还给她喂过饭,我没伤害她……”
“自己过去,还是本座送你过去。”韩墨笙用下巴指着杨氏的方向。
刘李氏赶紧连爬带滚地到杨氏旁边,口中喃喃自语的还是那几句话。
韩墨笙一出去,就立即关上屋门。
华如雪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那两个婆子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全部传进她的耳中。
午后的阳光照进屋内,华如雪享受着些许温暖。她猛然间发现红衣姑娘面纱之下的脸庞上竟有朵鲜红的彼岸花。
“疼吗?”华如雪思索良久,终于吐出两个字。
红衣姑娘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彼岸花还在滴着血。红衣姑娘并不言语。
“你叫什么名字?”华如雪继续发问。
红衣姑娘背过身去,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华如雪也识趣地不再开口。
夜晚,华如雪早早就进入梦乡。她今天过得安静,也没有人再欺负伤害她。红衣姑娘还贴心地给她盖了薄被。
梦境里,华如雪泛着轻舟,飘荡到狭窄的入口处。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桃花混杂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穿过桃林,一只仙鹤蜷腿眠于河州之上,它旁边有位披散着白发的老者盘腿而坐,他双手指尖相对,掌心朝上,置于丹田间。微风吹起他的白色长眉和长髯,细瞧之下他的脸庞上竟找不出一丝皱纹。
华如雪被景色吸引,舒适地长呼一口气,心情也愉悦不少。
“来者何人啊?”华如雪正准备向前探索,一声清冽有力的话语刺穿她的双耳。
再看老者早已起身立于鹤旁,一手执扶摇,一手捻长须,颇具仙风道骨的滋味。
华如雪不知如何作答,学着古人模样,颔首抱拳,“打扰了,我这就离开。”
“且等一等。”老者飞身而至,掐指演算,“嗯,你能来此地,也算是缘分,你若拜老夫为师,我便救你出险境。”
华如雪心里琢磨,不知老者是好是恶,反问道:“我若不拜你为师又当如何?”
“那……就此别过。”老者长袖一挥,带着仙鹤远去。
华如雪立马身处于荒山之中,只有堆积如山的白骨与她做伴,刺鼻的血腥味让她再度陷入恐慌中。
“喂,你别走啊,我又没说不拜师,你急什么?”华如雪急地大声呼喊,她的音量连她自己都震惊了。
良久,老者带着仙鹤归来,成堆白骨又成一片桃林。
“姑娘唤老夫意欲何为啊?”
华如雪咬牙决定先离开险境之后再言其他,双腿一屈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说:“拜过师傅。”
“哦,好好好,哈哈……”老者抚过胡须,“起来吧,明日一早出,老夫便能救你。”
清晨,华如雪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眼前的紫衣姑娘,心想着那红衣姑娘换衣服了,可是这房间怎么也变了样呢?之前屋子宽敞得很,这屋子不仅简陋,空间也小。
一根木棍敲在华如雪的头上,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她环顾四周寻找韩墨笙的影子,以为他出什么招数要折磨自己,却意外看到梦里的老者。
“这么懒惰怎么的了?”老者用木棍敲打着床边,严肃地说,“从现在开始每日诵读一本书,一个月后我再传你功法。”
“啊?”
“啊什么?”老者又在华如雪头上敲了一下,“才拜的师,一觉醒来就忘了。”
华如雪这才回过神来,连声叫着师傅,满口答应,心里却埋怨着老头太狠了,都不给自己一点适应的时间。
老者好似能听见她心里话似的,“切,你适应能力强着呢,别以为老夫不知道。”
“紫月,辛苦你照顾她一个月。”老者的态度也变得温柔。
“是,主人。”
花开两表,各表一枝。韩墨笙正在华如雪曾住过屋子里大发雷霆。
“怎么回事?连个人都看不住,给我打。”
苍鹰和银虎一人拿着一个木桩,一下下地打在红衣姑**两股之间。红衣姑娘早被打得皮开肉绽,衣服上依稀可见有血迹流出。
魅鬼在一旁掐算着,眉头紧蹙,神情慌张地说:“不好,是长清救了她。”
“你师兄?”韩墨笙语气冷了几分,“本座希望你能处理好此事。”说罢,他一挥手,被四个使者簇拥着离开。
红衣姑娘满脸不服地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地问魅鬼:“长清在哪儿,我要过去杀了那个女人。”
“哼,有长清在那,你想杀她,下辈子吧!”魅鬼一背手,迈步离去,心里暗想“切,鬼王算什么东西,还敢威胁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