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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是个好天气秋高气爽，天空水洗过一样湛蓝。单位的院子里几棵桂花树散发出来阵阵幽香，方甜深深地吸一口，无比陶醉地眯了眯那双灵动温和的双眼，脸上带着微笑。
她精神抖擞，穿好风衣戴好头盔，带上一杯热水，准备跑第一片，这是离公司最近的一片。
对于走访客户方甜并不陌生。她的第一份工作在济南。大学毕业的最后半年开始实习，她曾经跟着堂姐方洁跑了两年销售，而且攒下了一笔钱。
第一年她用攒下的钱买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和满柜子书。第二年买了一辆摩托车，开了自己的股票户头，开始跟着表姐进入股市，虽然赚的钱不多，但让她大开了眼界。
销售干得不错为啥回到老家这座小城？其中有她对堂姐的某些做法不满意。最重要的是躲避那份大学就开始的感情。
心底里她是不愿回来的。要不是姑姑往回追她，要她回家对象，父亲开口让哥哥方向帮她找份工作。而方向又偏偏几天就给她找了这份工作。
她为了让全家人都满意，还是回来了。反正在那里也是打工。让她没想到的是人人都羡慕的**公司，临时工工资却这么少，既然来了，就先干着看吧。刚开始做销售不也是不赚钱吗。
方甜骑着摩托车，想着心事。这座海滨小城变化还是很大的，比她在这里上高中的时候漂亮多了。
城市虽然很年轻，还是很吸引人的，这里路阔车少，高楼林立，绿树成荫，靠的是碧海，蓝天，金沙滩。
听哥哥方向说过，这几年房价更是紧跟发达城市，房价上去了，人们的收入却没有上去。
方甜现在就走在最近沿海的一条公路上，路两旁是深深的植物带，花团锦簇，修整得非常美观，已是秋天了，凉爽的空气中夹着咸咸的腥味。
这条路上车辆很多，一辆辆外地牌照的大客车蜂拥而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的旅游发展得这么快。
方甜感叹着这里的变化。记得上高一暑假时她和几个同学一起来海边，算算已经过去快七年了，七年就是一辈子，她上辈子来过，这辈子又回来了。
自己本身感觉没有多大的变化，这个城市的变化可是太大了。那会海边还没有这么多高楼和来旅游的人。现在的人都变得那么有钱有闲吗？
边走边欣赏着路边的风景，方甜不觉间已经到了一片小渔村。
方甜把车停在一户超市门前，摘下头盔弹了弹身上的衣服跨进超市。
她进门第一眼就找烟柜，她发现有个胖胖的女人在搬成捆的啤酒，看来是刚卸的货。
方甜上前帮她把最后几梱啤酒摞起来，那胖女人瞅了她一眼，突然大喊一声：“方甜！”同时拍了她肩一巴掌。
方甜**被她拍痛得肩惊讶地看着她说：
“你咋认识我？”
“唉，我现在就这么难看吗？我是陈倩呀。”
“高中的陈倩？天哪，你咋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方甜捂着嘴笑。
“还不是让你们一家的害的。”
“你是说方言，天哪你们真成了，结婚咋没通知我呢？咋说你也是我嫂子呀。”方甜嘻嘻地笑着。
陈倩无所谓的说道：“都怀孕6个月了才结婚，啥也没办，这不孩子今年就要上小学了。”
“我记得你高三就回家了？”
“唉，那时候是真傻。”陈倩这才问方甜“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我听说你在济南呀。”
“回来了，现在在**上班，今天第一天走访客户就遇见老同学，真是幸运啊。”
两个人笑着，聊着，互相唏嘘不已，方甜说：“你那时多么苗条，我们还叫你麻秆，真是没想到呀，结婚生孩子太可怕了。”
陈倩打量着方甜，白皙的脸蛋，挺直的鼻梁，那双细长眼睛自带笑意，长发飘飘，杨柳细腰还是那么爱笑，一笑就捂着嘴，比学生时更加妩媚动人。
陈倩啧啧地赞叹：“同样是女大十八变，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方甜言归正传，看着烟架上乱堆的卷烟说：“你这样摆烟谁知道你有多少个牌子呀？”说着起身过去几下把卷烟摆放整齐。又把没拆封的条烟拆开几条摆放好，烟架看起来顺眼多了。
“以前的客户经理走访不帮你们摆烟？”
方甜问道。
陈倩扯一下鼻子说：“他们来就是签个名就走，啥也不管，对了你们**公司怎么回事，低档烟越来越少，人家农村还有，我们咋就分不到低档烟？其实我们这儿也应该算农村的。”
“以后低档烟还会越来越少，还是卖高档烟赚钱呀。”
“谁不想卖贵烟，卖不动呀。”
方甜翻了翻**签名簿，是李青杰签名。
她在本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把本子挂好说：“我看你销量不错呀，每个月能卖300多条。”
“要是能有低档烟卖得还多。”
“好，这个问题我向公司反映。”方甜说：“我先走了，下次来找你玩，今天要跑四十户呢。”
“好吧，我也不留你了，下次来吃饭，我亲自下厨。”陈倩笑着说。
“看来平时是方言哥下厨的。”方甜打趣着说。
陈倩撇撇嘴说：“都是他把我喂成这样。”她毫不介意地拍拍自己松垮的肚子。
方甜笑着说：“是方言太宠你了吧。”
两个人不舍地分了手。
方甜看看表已经快9点了，自己才跑了一家。她赶紧到了下一家，离陈倩家不远的另一个超市。她不敢多停留，只是介绍一下自己，飞快地帮客户整理好烟架，签名走人。
方甜走访到一个酒店时，大概是她第一次去，里面的人不认识她，她碰巧看到酒店里的服务员拿着几条烟在摆放，那烟外包装是白色纸无字包装她觉得奇怪。
她走出酒店给董经理打了个电话说明此事。
董经理说：“是**，你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我给专卖科打电话。你赶紧走，字也别签了。”
方甜说：“好。”事后方甜知道董经理让她避免了一场危险。
董经理告诉专卖科后，专卖科立刻派人派车去没收了100多条软中华香烟，专卖科为此还立了功，得了奖。
酒店老板损失几万元的烟，曾追查告密者。说查出来砸断其腿。没有人认识方甜，老板最终不了了之。
事后万克荣严肃地偷偷告诉她，以后少管闲事，为了**，曾经出过殴打客户经理的事情，看见了装没看见。**的事有专卖科负责管理。最后还不忘说一句：“哥哥对你是真爱呀。”
方甜吐吐舌头，吓出一身冷汗，卖个烟也有危险。
她说：“万哥，客户卖了**，对我们的销量不是有影响吗？”
万金荣说：“那当然，可是我们管不了，那是专卖科的事。我们只能是宣传到位，如果客户长期买**会注销**专卖证，不过也挡不住他们，很多无证经营的，无证经营可以没收所有卷烟。”
“**是不是便宜很多？”方甜追问一句。
“傻瓜，当然是了，要不谁会冒着被没收的风险。”
方甜第一天上班就遇见卖**的，说明卖**现象很严重，这里靠海****也许相对容易。她觉得**公司不是外边传说得那么好。
方甜跑完最后一户，看看表下午一点了，她疲惫地往回赶，感觉头有点晕想吐。她拿起水杯喝了点热水，疲惫地往回赶。
回到公司，食堂已经没人了。方甜在宿舍随便吃了几口面包，稍事休息就到了上班的点。
下午，方甜在办公室里整理客户档案，她把今天跑的客户梳理了一遍。她发现有的客户经理没来，她给万金荣发一条微信：万哥，为啥你们还没回来？
万金荣秒回：“一天不见就想我了？傻瓜，上午没跑完，下午接着跑。悠着点妹妹，不要一下累倒了。”
方甜想还可以这样，看来自己上午是太紧张了，完全可以下午再去跑。可是下午再去跑片，再回公司两头跑不是更累吗？各片情况不一样吧。方甜有点糊涂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方甜把220户经销跑了一个遍，摸到了实际情况有点灰心丧气。其中有三十户基本是停业状态，大多是小菜馆，羊肉馆，有的好几个月卖几条烟。
实际有效订烟户190户，她每天跑近40户，骑电动车跑4个小时，中午回到宿舍躺下就成了一摊泥，动都不想动，中午饭有时潘婷会给她捎回来，她也吃不下，一个星期就瘦了5斤。
潘婷说她：“你这比减肥还管用，我咋就没有吃不进去饭的时候？”
方甜有气无力地说：“我要有你那福气就好了。”
潘婷说：“我羡慕你好吗？你看看我整天坐着，不胖才怪呢。要不我也申请去当客户经理？”
方甜摇一摇头说：“女孩还是做电访员或送货员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我真害怕过段时间自己变成一个糙老爷们，你看我这脸呀。”她捂着脸发出唔唔声。
潘婷咯咯地笑了：“你的脸色是太白了，现在是白里透红，更加可爱了。”
方甜说：“太累了，我每天转悠完都想吐，如果每天跑二十户左右正好。这个问题我要找领导反映。”
“领导会听你的？”潘婷笑笑说。
“不听是他们的事，不反映是我的事。”
方甜一骨碌爬起来，开始写汇报材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