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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小说:山上有个神奇的地方 作者:一心字数:5034更新时间:2023-02-28 11:20:31

一个黄昏的午后,敕莘又坐幼苗前,全然没有发现头顶积聚的云层黑沉沉地压下来,突然,一道闪电从头顶划过,也划过她的心田,一股莫名的神秘力量鬼使神差般把埋在心底深处的忧伤拽出来,直达泪泉,再横放眼前,她想爸爸妈妈了!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豆大的雨珠,在半空中你挤我碰,一会分离,一会凝结,争先恐后的坠落,打在地上,再和着泥土四处飞溅,不一会儿,簇拥成河,流向低处,噼里啪啦的雨声,从房顶、叶片、水面和山间传来,更像一首悲壮的歌,唱响在孤独的院落和一个少女的心田。

她赶紧起身,先后在家里找到椅子和塑料布,很快为幼苗朋友搭起简易的房屋,确定它没被风吹雨淋后,才发现自己早已满身湿透。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悄悄走进卧室,再次换上干燥的衣裳,躺进被窝,用力拉拉被角,使整个被面把冰冷的身体包裹严实,她觉得这夏天的雨声里携带着冬天刺骨的寒冷。

雨,下了整整一夜,思念和担心也让敕莘半睡半醒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雨才渐渐小了。她趴在窗边向外看去,细雨还在下落,如牛毛,像花针,滑过柳梢,拂过嫩叶,努力渗入饱和的土壤,滋养曾经多么干渴的树根,草芽,花种。

不一会,雨停了。太阳出来了,一道亮丽的彩虹挂在头顶的天空,大地上的一切都显得干净如新。

她极快地起床后,径直来到后院的秘密基地,丁香幼苗竟长高了不少,还多了几片心形嫩叶,远远看去,宛如亭亭玉立的少女,沾满水珠,站在阳光中,美丽动人。

“你这个挨刀剐小畜生,坐这里干什么?”奶奶远远地向她走来,蹒跚的步子仿佛强健了不少,犀利的眼神直向敕莘刺过来,爬满褶皱的嘴唇上下煽动着,“不是一直在山上吗?怎么今天换地方了?”

见敕莘从来都是一副面无表情不搭理人的样子,奶奶气得直打哆嗦,拼了老命嘶吼:“说话啊……你哑巴了?你聋了?小畜生就是小畜……”

奶奶已经走来,敕莘赶紧起身,挡在幼苗前面低下头看着一只脚摆弄地上的小石子,生怕她一气之下拨了身后的希望。不管奶奶吼些什么,瞳孔绷得多大,脸颊烧多高,假牙有没有脱落,她都低着头,忍耐着四处飞溅的唾沫星子。

“唉,造孽呀,造孽呀!”奶奶无奈地拍了拍大腿,绝望地转过身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喃喃地说,“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是管不了了,我回去做早饭,一会儿就熟了,别让我再出来喊你,自己回来,听到没?听到没?”

敕莘仍然低着头,见奶奶走远,才抬起头目送老人慢慢向小院走去。突然,奶奶回过头站着不动了,像棵枯黄的老竖立在土壤中,无力地支撑着即将倒下的躯体。

敕莘的视力很好,过了好一会儿,奶奶那布满颈纹的脖子间,喉结蠕动,接着,一个哽咽的沙哑的声音传来:“我可怜的哑巴孙子!”走回小院大门时,奶奶的一只手不停地在眼眶边擦拭着。

奶奶终于消失在视野里。她深深地松了口气,转过身,蹲下来,轻抚心形叶片,然后紧握,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奶奶刚才那只干裂的手,她猜想上面大概沾满了思念的泪珠,正好滋润着手上的干纹。敕莘鼻子一酸,哭出了声,眼泪顺着脸颊落在腕臂,再向下滑,滴在手心里的叶片上,渗了进去。

突然,手中的叶片动了动,接着抽身而退,随着长高的幼苗变化,幼苗长高长粗,叶子变多变大,一棵巨大的丁香树向着彩虹的方向继续生长,转眼就穿过彩虹,伸进云雾。

敕莘惊呆了,止住了哭泣,睁着大眼睛抬头看去,半晌回不过神来,眼球里映照着七彩的虹光。她怀着满腔的新奇与惊讶,探身向前,不禁张开双臂,想热情地环抱仿若久别的朋友,无奈它树干太过粗壮,不能如愿以偿。突然,眼前一束金光闪过,本能地缩回并拢的手,遮住刺痛的双眼,几秒钟过后,光束消失,她慢慢张开手,透过指缝,目光四下搜索,却再次被特别的景象勾住。

树干上,赫然出现一个**,敕莘赶紧凑上去,歪着头向里打量,一颗豌豆大小的透明珠子正散发着亮光,不禁伸出右手就去抓,几根手指熟练地操作下,珠子被稳稳地送到左手掌上。珠子柔软无比的触感促使她晃动着手臂,轻轻摇摆间,它也扭动起来,里面好像有清水涌动在有限的空间里翻腾。

“哗……”珠子碎裂,敕莘的眼睛在闪动,一滩液体凭空消失,更像渗入掌心,与血液融合,流经全身。

片刻间,敕莘觉得全身灼热,丁香树好像以更快的速度长大,再次抬头,已经望不到树顶,甚至找不到半片叶子的踪影。她收回手,赶紧揉揉发困的眼球,再睁开眼时,发现她的身体连同衣服竟开始变小,无限变小。

“天哪,怎么回事?”这变化吓得一颗小心脏快要爆裂,敕莘**心口,真后悔先前所有的举动,如果不带回古树洞里的种子,就不会有现在的处境,可一切都为时已晚,无助与恐惧已将她包裹,脑海中只闪现着爸爸妈妈的身影。此时,她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渴望得到他们的陪伴和保护,这诉求随着身体的急速变小而不断增强,一时间,泪如泉涌,以前见不到父母,至少还有希望,现在这种分离,恐怕只有永恒与绝望。

也不知道身体变幻了多久,变小到什么程度,只觉得无力的身子一软,她晕过去了。

梦里,敕莘站在鸟语花香的森林里。地上满是露珠,伴着朝阳洒下的缕缕光芒,只身来到不远处的桥头,望向对岸,好奇心的牵引下,迈步跨上桥身,刚走到中间,脚下一阵“吱吱”作响,又是藤蔓断裂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突然,失衡的身子随藤蔓急速下坠,她使出浑身的力量嘶喊,竟被喊声惊醒,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又是这个梦。

梦里残留的泪珠还挂在耳垂边,翻身坐起,刚才头枕过的地面上,湿漉漉的一片,她下意识地回忆——奶奶,幼苗,彩虹,碎裂的珠子……然后掐掐大腿,**般疼,吓得她失声惊喊:“不!这不是真的!”无奈一阵阵真实的疼痛涌上心口,只好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

时间流逝,情绪终于平复下来,抬起头四处打量,延展在眼前的地面呈棕褐色,她顺手摸下去,没有土,倒像树根,沿着视线的方向远看过去,方圆一大片尽是这样的不毛之地。

刚才这一梦,恍如隔世般迷离,原本沉睡在骨子里的爱探险的潜能似乎被这些神奇的经历唤醒,她再次用手指掐住大腿使劲拧,心想:“既然来了,就安心接受,请把恐惧和悲伤先都留在梦里,勇敢前去探险吧,至少心中的期待还在,甚至更加强烈,一定会有巨大的收获,我相信!当下呢,应该赶紧弄清楚所有的状况才好!”

这样想着,已经起身,刚准备迈步,发现身上的衣服和鞋子也发生了变化。一双白底紫粉色丁香花瓣的公主鞋,镶着蓝色的边,一抹抹清新的蓝恰好与身上这套连衣长裙的浅蓝底色形成呼应,洁白丁香花瓣,一朵一朵栩栩如生地飘洒在蓝天一样的衣裙间,圆口立领被一头柔顺的秀发遮得严严实实,几颗桃粉色纽扣竖着排列在胸前,比起裙子下摆的宽松,整半个上身几乎紧贴在纤细的身上,远远看去,小仙女似的美丽大方。

她提起裙摆,迫不及待地转了个圈,长发飞扬,裙摆拢圆,漂亮极了。站定后,极目远眺,正前方向隐约出现一个庞然大物,高耸入云。再次回忆,极快地收集印象中所有的信息,初步判定它就是自己亲手栽种的丁香树,望着它,心底熟悉的期待又涌了上来,于是,她向着庞然大物的方向大踏步快走起来。

太阳露出和蔼的笑脸,万道金光给蓝天下这片棕褐色的地面上铺了一层金色的毯子。温暖阵阵扑来,簇拥着敕莘的小身体不停地向前云。

路面逐渐变得粗糙起来,而且微微向上,走起来不再顺畅,小沟小壑参差交错。

丁香树变得十分清晰,如山,像伞,树冠舒展着。瞧,它散发的绿意,让人心旷神怡,她再加快脚步,索性小跑起来,不料,脚下一崴,没站稳脚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哎呀!”她尖叫一声,手指稍传来的刺痛和潮湿感让她做出了准确的判断——扭头看去,果不其然,右手食指上的鲜血汩汩地从指甲盖中往外流,它们赶集似的越过细细的纹路,跳在颜色相近的地面上各奔东西,右胳膊肘恰好抵在坑洼中凸起的地方,一小截干树枝正吮吸似的穿过衣服埋头刺进皮肤,鲜血跳跃着向外拥挤。地上,一摊红色聚集再漫延……

敕莘满眼金星,浑身的寒气袭来,无法控制的眼皮正缓缓闭合。黑暗中,她觉察到身体像被无数球状带刺的东西卡住它们都企图冲破松软的肌肤,先是背部,然后是腿部,不一会儿,阵阵潮水般的疼痛淹没了她的思绪。

过了很久,意识努力清晰,她知道自己正处在危险的境地,得赶快睁开眼睛才是,挣扎后依然无果,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再试图呼喊,可谁又能听得见?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敕莘多么希望爸妈能听到这声嘶力竭的呼唤,可惜都被空旷淹没,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细小的风声传进耳朵,爬进大脑,硬拉出潜藏在那片大海深处的甚至令她不堪回忆的画面——这正是她最后一次与爸爸妈妈分别的画面。

1993年夏天的一个早晨,窗外的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房顶,似乎有种不滴穿个窟窿不肯罢休的架势,院子里,扣在地上的水盆成了雨滴完美的大鼓,可惜奏出的曲调太单一,有些刺耳,敕莘本来想睡个懒觉,看来是行不通了,她从被窝里爬出来,极快地穿好衣服,收拾了床铺,趴在窗户上向外望去。

地面上数不清的水花在成型与碎裂的交替中缔造着短暂的生命。或许仅那一瞬,它们也经历了跌宕起伏的精彩纷呈,走过繁华,笑看别离,最后优雅地扑向消融与幻灭,随水流奔涌着,流向低处,回归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大海。

比起漫天坠落的雨,盆底那单调乏味的“噼啪”声更让她厌恶,放炮似的炸响在耳边,炸得一颗心残缺不全,炸得一种思绪千疮百孔,炸得本该明朗的心情暗如死灰。突然,门外一阵争吵声传来,她跳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轻轻一用力,门被推开一条细缝。

“这两年经济危机波及全国,各地好多官员落马了。”爸爸坐在破旧的灰布沙发上,瘦小的身子前倾,双手紧握悬在半空,两个胳膊肘不偏不倚地抵在大腿面两块对称的补丁上,这条掺杂些灰白色的深蓝裤子似乎从来没有换掉过,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老旧的茶几,满是回忆、憧憬还有坚定,声音显得有些无奈,“钱,不再那么好赚了,干什么都能赚钱的时代已经过去,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我们必须立刻出发!你知道,找那份工作真的很不容易!”

“就……就请一天假……敕莘还很小……我们再陪陪她……”妈妈言辞闪烁,两束麻花辫静悄悄地搭在肩上,就像两个犯了错的孩子,一动不动,脸上的焦黑似乎非要跟发色媲美,连同嘴唇也赶趟似的迫不及待攀比,硬把粉红变成紫黑,若不是那件印有红花的上衣,一定显示不出妈妈女性特有的美。

爸爸没有说话,脸色铁青,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系着围裙的奶奶,再看看坐在一旁的妈妈,突然吼起来:“请假,再请假我们会被开除的,不行,必须现在就走!”说完,一手抓住暗绿色的破旧不堪的行李包,另一只手拿起正靠在茶几边上的雨伞,准备起身。

“儿啊,可是……可是你们昨晚才回来呀,好歹陪陪我们这一老一少呀!”奶奶扯起围裙开始擦拭眼泪,完全失去了平日里骂人的气势。

妈妈伸手拽住爸爸穿了好几年的上衣角,“嘶——”爸爸肩角处的衣缝被扯裂个长长的口子,所有的目光随着一声凄惨的声音看过去。

妈妈赶紧缩回手,低下头,眨着不知所措的眼,摆弄起两只无处安放的手。奶奶转身回卧室拿了针线出来,径直走向爸爸,沉默中,针拉着线艰难地穿行在粗布的缝隙中,终于打了结,被剪断,它们再跟着一双龟裂但并不笨拙的手回到原位,奶奶再次站回到厨房门口。

爸爸面对敕莘站着,神情显得极其凝重,一脸的严肃有些吓人。

“况且……今天下雨……我相信老板会批准的……”妈妈抬起头,声音小若蚊叫,恳求的目光盯着爸爸。

一时间,大家都僵住了,紧张感充斥在空荡荡的客厅,再挤进敕莘的门缝,她多么希望妈妈的话真能改变些什么,至少能让生长在她心间的温暖再持久些,哪怕一点点也行,于是,她屏息,凝视,静听。

“不行!”这声音有力而坚定,爸爸扭头盯着妈妈,“我俩一起走,现在就走,为了这个家,总要有取舍!”

谁也没再说话,各种眼神游移,最终在犀利的碰撞中渐渐中和,仅几秒钟后,妈妈走进卧室,奶奶走进厨房。不一会,妈妈一手提着与爸爸一样破旧的同款包,一手拿着伞从卧室走出来,走到爸爸身边。

奶奶已经从厨房走出来,提着几颗刚煮熟的鸡蛋,步履蹒跚地移步到茶几旁,显然没了刚才缝衣服的硬朗劲,从妈妈手里接过包,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伸手进去平整了几下包中的衣物,腾出更大的空间后,把装有鸡蛋并打了结的塑料袋放进去,再拉上拉链,递回妈妈手里。整个过程,原本娴熟的动作竟变得异常迟钝,粗细不一的手指,肥而大的骨节十分抢眼,这是因常年在水中浸泡加上干重活儿导致的关节炎,仔细听,骨骼间摩擦时发出的咯吱声十分清晰,听着有些凄凉,尤其在这样一个雨天。

  一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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