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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机关里面的人际关系

小说:煤矿干部 作者:王玉军字数:6542更新时间:2023-10-18 11:22:56

张镜安已经在红石矿机关工作了七八个年头了,因为会写文章,落了个“镜安”的笔名,在红石矿两百多人的矿机关里面不出众。有人评价坐机关的人最会勾心斗角,拉关系,做事圆滑,提干部也快。相比之下,镜安就显得有些愚钝了。在机关干了那么久,也没找到“勾心的人”和“斗角的人”。他在矿机关关系好的不外乎是莫惠敏,童伟和张锡铭几个人。

张锡铭的年龄和镜安差不多,已经被任命为矿调度室主任,人长得又黑又矮,貌不出众,可一双小眼睛很灵活,就是老百姓嘴里常说的“很有眼力见”。镜安提了副科级纪检员没多久,他就提了调度室副主任,接着没多久就提了主任。他以前他和镜安一起住过独身楼,后来又一起到市委党校进修过,现在家又住在一栋家属楼,关系一直处的不错。他知道镜安的处境,经常找镜安喝点儿小酒儿,说些知心话安慰镜安。矿调度室是领导们集中的地方,张锡铭能耳闻目睹到很多领导之间的事。加上他肚里总藏不住话,却又不好给别人讲,便把许多干部之间的事摆给镜安听。张锡明一说起干部之间的事,矿机关里的人和事就没完没了,品头论足,爆料他们错综复杂的关系和背景,他好像比干部科,组织部掌握的都清楚。

开始镜安还认为张锡明不怎么务实,煤矿又不是研究人际关系的,用得着研究这些没用的吗?可人就是怪,总想看透别人,镜安也想看透他周围的人,特别是自己失落以后,也就愿意分享张锡明的研究成果了。有时闷了,镜安还主动去找他讨教一些官场上面的事儿。

张锡明则常常以“导师”的身份对镜安进行说教,看到镜安对官场的冥顽不化,贬夸镜安:“你那脑袋真是进水了。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在机关混,学问多着吶,别总认为就你有才,一副清高的得行,就现在,没几个把你当盘菜。你现在改变自己还来得及,嗨。你还别不信,我既然是研究干部的,你在我的研究之中,你还是有希望的。”于是他便帮着镜安分析周边环境,人际关系。

有人说在机关坐久了,官场意识会被熏陶出来,特别看到跟自己水平差不多的同事一个个被提拔了,当官的欲望会油然而生。就像镜安本以为提了副科级,还会有发展,不想无缘无故的挨了一棒,在机关变得灰溜溜的,甚是郁闷,可却又找不到开启郁闷的钥匙——

镜安几经张锡明点拨,越发体会到矿机关的水还是挺深的,感悟到矿机关也是官场,自己不谙官场。难怪张锡明说,进矿机关时都是“方脑壳”,时间久了大多数就变成了“圆脑壳”“尖脑壳”。意思是说刚进机关时都挺本分,在机关干久了,就学得圆滑会钻营了。悟性差的,只好老老实实地坐机关,干好自己那摊子业务,工作中最多是发发牢**,背地里骂骂领导,可见到领导还得笑脸相迎。在机关干过的,都体验过,本不是事的事儿,稍有不慎也会弄得你尴尬郁闷。人家反倒说你不会来事儿,不成熟。这方面,镜安深有体会,有两件事,他至今还记得,一次是他在矿团委代理团委书记期间,正赶上国庆值班,矿上开会要求各科室的负责人节日期间值班,镜安便把自己的名字报到矿调度室,没想到竟没被认可。矿大门口贴出来的矿领导及科室负责人节日值班表上并没有他的名字。他本出于责任打电话到调度室去问,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一个调度员揶揄他说:“没看到你的任命文件啊,值班的都是正式干部。”言下之意说镜安还不是科级干部,便想着提前到位。

镜安气不过争辩了几句。人家“咔嚓”把电话挂了,不在理会他。镜安兀自生闷气,刚好张锡铭来找他。镜安愤愤不平请他评评理。张锡明竟说:“你是没**子找茄子提溜,问那干啥?走,我请你喝酒去。”俩人喝酒的时候,张锡明告诫镜安:“你现在的还真不低一个调度员,即使参加值班,也让人瞧不起。”果然,有人说他想当领导值班,他的代理团书记很快终结了,为这事镜安郁闷了好长时间。还有一次是他在宣传部当干事的时候,抓到一条好新闻,是矿里建立教育基金,专门帮助困难职工子女就学的事。镜安捷足先登,在启动大会上就把稿件写完,第一个把稿件投了出去,结果上了市报的头版头条和煤炭报。矿里的领导也特别高兴,对镜安大为称赞还给了300元的嘉奖。当镜安沾沾自喜的时候,却没想到把部长和同事都得罪了,说他喜欢隔着锅台上炕,吃独食,不地道。过后他才明白,意思这么大的一个新闻事件,不能只落你“镜安”的名字。最起码要把部长的名字带上。所以尽管镜安能写些东西,在宣传部他的工作并没有被认可。

张锡明看到镜安无端的几次被贬,也为他不平,特别是听到以兰姐为首的几个机关老娘们总拿镜安说事,制造了谣言和绯闻都。就给镜安出主意说:“就那几个半老徐娘都摆不平?操得屁。那些老娘们是喜欢你这个小白脸的,她们经常摆谈你是心里面有你,像我长得丑,不招娘们待见,就你办公室的兰姐见我都不拿正眼看我,哪还有心思摆唬我。你啊,没事带她们出去,花几个小钱,请他们唱唱歌跳跳舞喝喝酒,有机会的话,睡她几个,她们保准对你比对他们老公都好。你下面的家伙不小,她们肯定喜欢……”

张锡明那张破嘴够会损人。镜安从没想过打那几个女人的主意,心里烦还来不及吶。镜安不想请她们也不想睡她们,不过,听了张锡明的话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可对心里对面桌兰姐的厌恶有增无减。

本来刚来纪委那会儿,镜安并没有感到兰姐的可恶。她四十五六的年龄,肤色保养的挺好,模样也算周正。上班就在矿机关,最早是打字员,入党挺早,年龄大了转到纪委来的,是个老机关了。现在机关年轻人多了,好多人都忘了她的名字,加上她性格开朗,见谁都嘻嘻哈哈的,大伙都喊她兰姐。镜安调到纪委和她坐对桌,又是她的领导,她表现的始终不太友好,当面发牢**说,这个副科级纪检员她为啥不能当。镜安觉得她对自己有点情绪是正常的,再说也没必要跟一个女人家计较。便在工作中处处主动,连办公室的卫生和打开水基本上包了,尽量消除隔膜。可她几乎是把镜安含在嘴里面,镜安的事甭管好坏,张口就来,即使在众人面前,她也经常让镜安下不来台。

红石矿纪委编制四人,纪委书记由柳光辉担任,另外有一名**,一名副科级纪检员,一名干事。**是李会祥,五十八岁,一头白发,人长得胖乎乎的,他是在机电科党总支书记岗位上转过来的,本来他按照煤矿内退规定,他可以内退的,余正文却又把他调到纪委当了个**。因为内退工资比正退工资少很多,无论干部工人都不喜欢内退。李会祥有此待遇,是**余正文帮他说了话。因为他们是老乡,平时他跟余书记“老哥俩”“老哥俩”的叫很是近乎。

李会祥是在镜安来纪委后不久到的纪委,他也知道自己是来混时间来了。用他自己的话说,“业务他也不想钻了,电脑也不想学了,为矿上做的贡献也差不多了,到了矿机关也是传到码头车到站了,体验一下喝茶水看报纸的感觉。”他办公室有台局纪委给的电脑,他连碰都没碰过。他说过几次,让镜安搬到他们办公室去,因为他也听不惯兰姐的所作所为。

镜安吃过这方面的亏,不想再惹出话题,让人家说提前占老同志的位置,每次都笑着谢过李会祥,一直没动。

李书记有个爱好,就是喜欢下象棋,煤矿的纪委并没太多的事。早上他到班上晃一圈,只要没什么事,多数时间都泡在矿老年活动室去找人下棋,说是提前联络感情,别等退了休成了孤家寡人。矿里好多人都知道,李书记在机电科当总支书记的时候也不是个善茬子,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基层干部。他好给人吹牛皮,别看咱文化低,论机电技术咱不虚谁,要机懂机,要电懂电。就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李机电”。没想到他后来不去下棋了,跟柳光辉叫上劲了。肯定是余正文的意图。

红石矿机关楼是个组合楼,矿纪委的两间办公室不在一起,主楼多是领导和重要科室的办公室。副楼多是干事的办公室,进了矿机关,有两条楼梯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正对大门的主楼道多是带职的干部走,副楼道多是工作人员走。

镜安他们的办公室在副楼的最里端。虽然偏僻,却挺热闹。来纪委没多久,镜安发现有几个女的特好来找兰姐吹牛。她们的年龄都与兰春英差不多,比如**办的陈燕红,计划科的于淑玫,社保科的韩丽,都是常客。刚开始,镜安对她们还挺客气,对她们都以姐相称,后来见她们在一起,不是萝卜青菜、孩子老公,就是美容穿着打扮,要么便对谁评头论足,很无聊。镜安称她们是“娘子军说讲团”。这几个娘们没事就窜科室来到在纪检办公室,跟兰姐说个没完没了。

镜安在纪委好歹也是个领导,曾小心地提醒过她们说,矿机关工作时间是不允许窜科室的。可那几个老娘们根本没把他当盘菜。镜安也自知惹不起这几大美女,何况,连柳书记,李书记经常看到她们在这儿扎堆也没表示什么,有时候还和她们调侃一通,以示友好。因为她们多少都有点背景,也算是她们有恃无恐的资本吧。这里简单说明一下,陈燕红的老公是局电力调度的科长,虽不是什么大领导,却有实权,那年月“拉闸限电”归他管,矿长书记也得买他的账,不然这“电老虎”一不高兴,管你白天还是晚上,一声令下,就会让你家里停电。于淑玫不光是矿供应科科长老胡的老婆,她父亲还是刚同学不久的副局长。韩丽更牛了,他老公是市里面电视台的领导,就连局里的领导都挺买帐。兰姐的老公是矿上的工会副主席,介于这些“官太太”,镜安即使看不惯他们,只好听之任之了。她们扯她们的,自己依旧安静地看书写东西,尽量不去招惹她们,谨防祸从口出,被她们绕进去。镜安吃过这方面的亏,有次她们闲扯上现在的男人究竟爱什么?爱老婆?爱孩子?爱父母?爱工作事业?爱别的女人?爱喝酒打牌?孰轻孰重?扯着扯着,计划科的于淑枚突然问正在看书的镜安:“镜安老弟,你说,你们男人现在爱的是啥?老婆在他们心里排在第几位?”

镜安开玩笑地应上一句:“男人们的爱好可多了,据我观察,老婆在他们的心目中应该排在倒数。”

她接着问镜安爱不爱自己的老婆?镜安回答,爱。

几个婆娘开怀笑了一阵,叽叽喳喳的让镜安说说是怎么爱的。又说他们正是三十如狼的年龄,肯定是爱得死去活来。把镜安的脸都说红了。

接着她们开始说起各自的老公。开始数落自己的老公,于淑玫说“我们家老何,在班上、在外面人家都说他人不错,可一到家就撂脸子,你问他个话,也待答不理的,好像我欠他啥的……哎,咱不就是老了点吗。”

陈燕红接过话说:“别是有外遇了。我前几天收了个短信,说男人有外遇表现三个症状,还留着呢,你回去对照一下。”说着把手机拿出来,找出那条短信念:“一是单位经常加班;二是手机短信看了就删;三是上床呼噜震天,内裤经常反穿;四是谎话连篇。”

韩丽接着说:“咱们这些奔五的女人,可得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看看那些一时气不过,跟老公离婚的,真是不划算。即使我家那口子去找小三我也不离,大不了我也给他戴顶绿帽子,我也找个像镜安一样的小白脸。”

几个女人笑道天翻地覆的。

兰姐笑完酸溜溜地对韩丽说:“我们镜安老弟才不找老美女呐,喜欢他的小女多着去呐,是吧,镜安老弟。”

兰姐说完另外几个也跟着起哄,让镜安说说。

镜安明白,她们想听自己和莫惠敏的事。弄的镜安再也坐不住了,红着脸,找个借口逃掉了。这几个半老徐娘仍旧乐此不彼的说那些破事。只要镜安不在办公室,她们就给他编故事,然后广泛传播。

她们越发把镜安当作谈论的对象,作俑者是兰姐。她对镜安的羡慕嫉妒恨的演变,最后归结到一件事上来,是因为他老公的工会副主席被选掉了。镜安参加了选举,她老公的工会副主席因为得票数不过半数被下课了,他们两口子怨恨参加选举的代表,自然自然包括镜安。兰姐十分肯定镜安没投她老公的票,所以她开始不断针对镜安。

实际上镜安不投她家老叶的票,的确有她经常在自己跟前阴阳怪气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她家老叶工作能力不怎么样,文化程度又低,据说连26个英文字母都认不全,写个请示报告都困难,别说会电脑了,他被选掉后又回到食堂干老本行当厨师去了。镜安面对兰姐的尖酸,想撒谎说,他是投了老叶一票的,可终说不出口。不过在这件事上他一见到兰姐或者老叶都会想到一个笑话,说一个村子重新选村长,老村长只得了一票,会后参会的人见了老村长都私下讨好说,那一票是他投个老村长的。来说的人多了,老村长烦了,直接爆料,那一票是自己给自己投的。

流言蜚语如同暗箭,镜安中了许多箭,除了伤痛之外,他竟然修炼的不怕箭了,抱定“管**的,让那些狗日的说去吧。”十分淡定的在机关混日子。这期间他动手和一位技术科的副科长干了一架,在一些人眼里对镜安又有了新评价,说他是有脾气的,就连一个办公室的兰姐在接受矿保卫科调查的时候也没敢乱说话。起因是某天的下午,镜安刚上班,技术科的副科长尤小平喝了不少的酒,不知怎么晃荡到镜安他们办公室,他也是重庆煤校的,比镜安早一年分到红石矿。他长得愣头愣脑的,有个外号叫“水牛”,本来是找水喝的,可见了镜安,不知怎么说到镜安和莫慧敏身上去了。

尤小平晃动着站立不稳的身体,拍打在镜安的肩膀对镜安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机关最漂亮的莫美女成了你的小蜜,佩服,佩服。”他也不顾兰姐也在,又开口嘞嘞:“才子佳人真就是一对,给师兄摆摆你的风流韵事。”

镜安听着立刻心烦起来,站起来拨开肩膀上那只讨厌的手,回敬他说:“师兄啊,我也听说你总跟老婆说儿子不像你,要去做亲子鉴定?也给我摆摆?”

尤小平听了当时就毛了,揪住镜安的脖领子狠呆呆的问:“你小子听谁瞎**说的?”

镜安是从兰姐那里听来的,还没等镜安说话。

兰姐见两个男人翻了脸,还涉及到她,忙过丢下手里的毛线,笑着脸来劝。

这尤小平自持比镜安强壮,却抡起右拳,对着镜安的脸上着实来了一拳。

镜安是练过武术的,没防备挨了一拳。镜安立刻反击,几下就把尤小平丢番在地上,并且在他身上狠狠地踹了好几脚。

其他科室的人听见有人打架,纷纷过来,几个人上前把他们拉开了。两名机关干部动手打架影响是很坏的。矿保卫科很快来人把镜安,尤小平,兰姐都请到保卫科去了。在接受调查的时候,镜安没有出卖兰姐,只是说尤小平乱说,我也乱说。兰姐听到镜安这么说,自然就偏向镜安说话,作为证人,说事情都是尤小平引起的。镜安好端端给他倒了水,他看着镜安人老实,借着酒,一直胡咧咧,先是揪镜安的脖领子,后来又给了镜安一拳。镜安眼睛的确被尤小平打青了。这样,调查处理很快就结束了,尤小平是酒后滋事。矿里给了尤小平一个记大过处分,并要求他给镜安道歉。尤小平还被警告,如果镜安不接受他的道歉,还可以向**报案。

尤小平吓坏了,诚心诚意的给镜安道了歉,还把镜安喊出去喝了顿酒,洗了桑拿浴。两个人都光溜溜的时候,尤小平指着自己身上几处青紫,说镜安没吃亏,他受的都是暗伤。

镜安说咱们是梁山兄弟,打过之后关系会更好。尤小平一个劲表态“说得好。说得好”倒不如说“打得好,打得好。”

在镜安心里,他还是为与莫惠敏的事担心。这事放到后面细说。

镜安打架之后,兰姐对待镜安的态度转变很多,经她一传播,镜安又成了武林高手,传出镜安功夫真是受了他岳父的真传。还传镜安也是有脾气的,只是忍而不发而已。

但作为镜安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仍时常感到说不出的郁闷。依旧写写东西排遣寂寞和郁闷。在他的办公桌上的玻璃板下面压着一首刘禹锡诗句:

自古逢秋悲寂寞,

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

便引诗情到碧霄。

是他内心的写照。他自己也说自己成了块名副其实的“咸腊肉”。

闲来无事,镜安就反思自己,要想从机关混,在仕途上求发展,自己的确还是嫩了点儿。自己的那些不如意甚至烦恼不说是咎由自取,很多也是自寻烦恼。镜安经常回味张锡铭对机关作风的精辟论述:机关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的,都说进了机关成熟的快,好提官儿,可为什么有的人很快就提了,有的干到退休也没提起来?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要想在机关有造化,必须学会五个基本功。会贴,会干,会说,会跑,会送。会贴——就是得靠住个领导,让领导赏识你。提拔重用的时候才有人为你说话。会干——机关里的工作用不了多久都能掌握,你得让人觉得你是骨干精英。会说——就是用语言影响感动你周围的人。在机关作个闷葫芦是绝对没出路的。会跑——甭管是领导家的事还是同事家的事都要跑的快一些,工作中加入感情成分你就会得个好人缘,背地里说你的少了。会送——就是不能吝啬,找机会小打小闹的贿赂一下领导,让领导知道你心里有他。这些事都很好做的,只是你愿不愿做。敢不敢做。会不会做。还真是这回事儿……

  王玉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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