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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小说:追忆如歌年华 作者:陈玉兰字数:6345更新时间:2024-04-16 10:23:50

我分了一百斤红薯,个个肉实饱满,起大早兴高采烈地向赵杏楠家借了一辆小拉车,请了一天假,把红薯拉回市里家去,让我的爸爸妈妈高兴。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我赶到了家里。我的爸爸妈妈正在吃午饭,看到我的到来,像迎接宝贝似亲昵着,惊喜之余是感慨万分,“女儿长大了,女儿有出息了。”那泪水便顺着妈妈的脸颊流下来,心疼的埋怨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找辆车拉回来,并说,“我一定要把这事告诉你的哥哥,咱们家的宁宁长大了。”爸爸帮我把红薯卸下车来,赶紧张罗让妈妈又炒几道好菜,吃饭中爸爸告诉我,“我知道你生活的很好,很出色,我在古莲花池大门外,市群艺馆的橱窗内看到你的照片了。”我特别惊奇,“啥照片?”爸爸说,“就是你们几个知青在地头表演的《四大嫂学毛选》。”我本想把在队里的不快事告诉爸妈替我出气,对照片的无比渴望,把话又憋回去了,窃想,不能让他们再为我担心着急上火。午饭刚刚吃过,爸爸便张罗着找了一辆小型130客货车,把我的小拉车装上车拉回村去,让余然帮忙收车。则让妈妈带我到市群艺馆宣传栏橱窗欣赏照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古莲花池大门外显眼的玻璃橱窗内,当真一张放大的七寸黑白照片分外抢眼捉目,下面配有字:快乐的知青生活。妈妈笑眯了眼睛说,“四个女知青,穿着灰色大襟衫,头扎白毛巾,把手搭在胸前倾着腰,真有些像模像样。”早已在此等候我们的爸爸,指着照片中围坐一圈的村民说,“看,村里人看得一个个笑的多么开心。”我的心里像抹了蜜似的甜说,“爸、妈,难到你们没有看出,我的眉毛画得一高一低。”爸妈哈哈大笑,“那叫突出个性,知道吗,傻丫头。”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宣传,被展示,照片对我是一个最大的慰藉,那失意彷徨如风吹阴霾一扫而光。我想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其她三个演员,便急急央及爸爸用自行车把我载到村里,辞别了爸妈,回到村里其他三个知青听我一说,比我还盼望的猴急,心急火燎地借了两辆自行车,一人托一人,直奔群艺馆。

秋收持续一个多月,一样一样地收回来,一样一样地处理好,各种物品进仓储备,交了公粮,播种好冬小麦,这一年的活就算干完了。

试验田买回来四头小猪,场长让我与花小溪去喂猪。它们一茬白色打底,镶嵌着几个圆溜溜黑斑的小花猪,靠着猪圈最里头的墙角,弓着身子怯生生地盯着我们。“嗨,你好,小猪珠。”我朝它们友好地挥挥手,但它们好像并没有领会我的友好,竖着两只耳朵,眼睛随着我的手一动一动的,着实惹人怜爱。场长说它们都刚过了满月了,好喂了。猪圈砌在休息室对面的东墙边,用砖混土建造,坚固耐用,猪圈分上下两层,上圈供小猪饮食、休息,下圈方便它嬉戏、便溺。上下圈用砖砌成梯形,供小猪上下方便,上圈搭建有小草棚,也无非是用几根棍子做檩,随意铺设一些柴禾,为小猪遮风挡雨。在一面墙开一个小窗口,里面放上小猪进食的猪槽,叫做“猪铲子”,用水泥灌注,很结实。但四只小花猪可能怯生,很不老实,也不安分,被固囿在三五平方米见方的小天地里,顽劣成性,用小猪拱嘴把猪槽拱的乱七八糟,撕咬凉棚,冲撞围墙,拱啃地面。我与花小溪喂了一段时间,不但没有长肉还瘦了,我们很苦恼,不知咋回事,对场长诉说我们的烦恼。场长说,这小猪欠劁。我俩不知道劁是啥意思,以为小猪病了,急赤白咧顺着场长的话茬说,那赶紧瞧呀。

第二天来了一位中年男人,场长说是高阳人,他高高的身架,结结实实的臂膀,穿一身黑色自纺粗布衣裤,挑一副担子,带把小刀、钩子、缝针和线,他与场长见面后,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就一齐下了猪圈里抓小猪。场长说要劁猪了,让我与花小溪避开。我与花小溪躲得远远的,很揪心又不敢靠近,远远的偷窥。不一会儿,只听得一只小猪被抓出圈来,来人和场长几个人把它摁倒在地。小猪声嘶力竭凄惨的哀嚎,把知青们召来,一个个被场长挡在院外。猴瞎掰说,那来人就是劁猪匠。我头一回听说这个字眼,感到很新鲜。劁猪匠不知是让声嘶力竭嚎叫的小猪**了情绪,还是被男知青围得水泄不通,急得额头出汗,腿微微发抖,时间约有五六分钟,劁猪匠一抬脚,小猪立即站直身子,夺命逃窜,在院里疯窜了几圈,慌不择路逃出大院栅栏奔向远方田野。

我与花小溪以为要宰杀了它们,吓得大气不敢出,站在一旁颤抖,心里蒙着一层阴影,猪这么小,能吃肉吗?不会是要烤**猪吧。我试图通过手指缝偷看一眼,余然用手蒙住我的眼睛说,女孩子家是不能看的,忌讳。在极度担心忍耐中见一只小猪又跑出来,我们才敢去追。大约间隔十几分钟的样子,一只接一只的小猪嚎叫着跑出来,四处逃窜,知青们拿着棍子围追堵截小猪,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把小猪撵进猪圈里。

那个劁猪匠把带血的啥东西抛向猪圈的房顶说:“高升去吧。”

袁自朝嘻嘻哈哈打诨说:“太监阉割下来的‘**’,一般要放进一个木制的锦盒子里,安置在高架子上,行话叫‘高升’,猪不是人,把那玩意抛向猪圈屋顶,权当也是图个高升吧。”

石利打趣地念了一首诗:“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 ”

猴瞎掰对我和花小溪说:“你俩安心喂猪吧,小猪定会春天心不动,夏天胸不躁,秋天意悠扬,冬日等太阳。”

我问猴瞎掰:“小猪伤口化脓怎么办?”

猴瞎掰说:“小猪有自制免疫力,不碍事的,慢慢就会自愈。”

场长说:“小猪心静了,气顺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自然就胖了,你俩安心喂猪吧。”

我没有听懂他们的全部意思,只是讪讪地跟着傻笑。

小猪的食料主要来源于知青食堂的剩菜剩汤涮锅水,我与花小溪每天三顿饭后抬着一个泔水桶到食堂担猪食,回来后我们兑一锅水,烧开了,再把用小盆凉水搅拌均匀的玉米面或山药面或高粱面,倒进锅里,熬成糊糊,即叫“嗑吃”猪食。熬好后,再用泔水桶盛出来,满头大汗地拎到猪圈门前,给小猪一勺一勺地倒进猪食槽里,我们都会给小猪打个招呼,啰、啰、啰…… 四只小猪眨巴着眼睛,一边瞥着我们,一边嗷嗷叫,仿佛是说,再给些,还没有吃饱。“哼哧,哼哧”吃得特别香,我故意不紧不慢地一瓢一瓢舀给它们吃。往左边舀一瓢,它们头便伸向左边吃,往右边舀一勺,它们头又伸向了右边吃。就这样左一瓢右一瓢地看着它们将食槽啃得见底,将食槽舔得干干净净。有一头小花猪长得壮,总是欺负其它三只小猪,把整个身子占据食槽,不让那三只小猪吃,有时还咬它们。所以,每到喂食时,我与花小溪总是手里拿着一根小棍,驱赶那只强壮的小花猪。花小溪一边驱赶小猪一边说,“人,有霸道的,猪也有霸道的,偏偏不让你霸道。”我俩给四只小猪都起了名字,那个霸道的叫猪大壮,胆小的小母猪叫猪公主,那个动作有些缓慢的叫慢镜头,那个懒惰些的叫无动于衷。

我与花小溪还学会了打猪草,做为小猪的辅食。喂猪之余,我与花小溪一人挎着一只竹篮,满世界打猪草。那时我们学会识别了扫帚苗、曲曲菜、老瓜筋、银星菜、马齿苋等等野菜,小猪无一不爱,都是小猪的钟爱美味,饕餮盛宴。回家后将大锅刷干净,米也要淘好,再把猪草切成指甲盖长度大小,放在一起煮,等煮开了,再喂给它们吃。

瞎掰说:“小猪大概养整整一年的功夫,才会长大成猪。”

每当猪圈的下圈蓄积了一定量的猪尿、雨水,场长让我们把青草、烂泥等一股脑的扔到下圈里沤肥。小猪十分的喜欢,在里面打滚,践踏,撒欢儿,泥土和它们的粪便得到了完美的融合,形成一种黑黑亮的色泽之后,肥料便自然而然的沤好了。

起猪粪,是最累人最脏的活儿。即用一种叫做粪叉的农具,不是老爷爷们背着筐头拾粪用的那种粪叉,这种粪叉的叉齿更长,带有一定弯度,利于铲物。下圈本来距离地面有一定的高度,需要大力气把粪叉扬高,把满满的一粪叉肥料扔到地面上。而粪叉的叉齿之间本来间隙就大,一个弄不好,一粪叉粪便扔到自己身上,臭气熏天。所以,每次出猪圈都是知青们犯怵的活儿,哪怕穿着长腿胶鞋,带着草帽,穿着雨衣,全副武装,也会搞到遗臭满身,知青们没有一个愿意干的。场长决定,一人起粪一个时,歇一个小时,这种哀怨的心情才好些。身强力壮的男知青无一幸免,亲身经历一番痛苦的起粪历练。

深秋了,微风拂过,有些刺脸,我闭上眼睛,泥土的芬芳夹带着些许淡淡的青草香,迎来了头一场雪,麦苗伸出雪被外面,好像一个探头顾盼的顽童,好奇地打量着这洁白如玉的世界。

场长说,冬小麦在明年春天会重新发芽,现在的嫩苗正可以喂养小猪。他让我与花小溪把小猪从猪圈里放出来,那四只小猪像被囚禁多日出狱释放的囚徒,玩命里撒欢疯跑,好奇心使它们又闻又啃又拱又蹿,好像要把麦苗一次吃个够,“哼哧、哼哧”津津有味,不知是说还是唱。

大队部喇叭里喊叫,我的妈妈来电话,找我有急事。我吓坏了,以为家里出事了,心急火燎托付花小溪注意把小猪撵回猪圈,从地里跑回大队部去接听妈妈的电话。电话里妈妈告诉我,在古莲花池群艺馆宣传栏橱窗里的照片又更新了,是我单个人的,放小猪的。我窃喜,不敢声张,午休借了赵杏楠爸爸的自行车,一个人跑到古莲花池去观看:在蓝天白云下,翠绿如菌的麦田里,透过晨雾看到几只小猪低头吃食,薄雾中一个小姑**侧脸,那女孩迎着风,莞尔笑着,微微上扬的嘴角,是心香四溢的陶醉,更是静默无我的释放!那女孩深深地打动了我,我顿足在橱窗下呆呆地、毫不遮掩地望向女孩儿,忘了所有顾忌,大声道,那不是我么!那马尾辫,那一身绿军装,那手拿的小皮鞭,那嘴里哼的歌,那悠闲地放小猪姿态,失声惊叹道,我太美了。我被此景迷恋着,目瞪口呆顿足痴痴呆看了许久。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画中人不是你么。”我不觉扭过身来,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我的身后,身穿中山服,戴副黑框眼镜,文质彬彬很有修养,给我的印象是沉默寡言,郁郁寡欢。他问我,“你是不是叫陈宁宁?”我疑惑点点头。他自我介绍说叫蒋叶。我觉得名字十分的熟悉,再看照片,正是摄影作者的名字。我很惊奇,“你怎么拍到我的?”他笑笑说,“是你的清纯带进我的视野里。”

他告诉我,他是群艺馆的工作人员,专门拍照反映知青的生活照。第一张展示《四个大嫂学毛选》是奉命完成任务,这一张《知青放猪》是他喜欢的。他说办公室里还有几张,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说好吧。

进得古莲花池内的最南头在绿竹隐匿下,蒋叶的工作室就在这里,这一间阳光不太充足的小屋,办公桌上放着许多张照片,都是为知青而拍的,但我的最多。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大量拍我,他神秘笑笑,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在他办公室一角,靠窗户的地方,放着一架钢琴,我情不自禁走过去抚摸琴键。他很惊奇说,你会弹钢琴?我羞涩道,在校宣传队时瞎闹,只会弹《东方红》、《北风吹》、《大海航行靠舵手》等。他坐在我的旁边弹了一曲,委婉激越,弹完问我,这是什么曲子?我说是奥地利著名作曲家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他很兴奋,仿佛找到知音般夸我有学问。我说,这是我上学时的音乐老师韩老师教我的,她是66届清华大学毕业生。因父亲是上海资本家,被分配到中小城市来我校教书,她时常弹这部曲子,我才知道的。我在蒋叶办公室待了不是很久,因为是第一次接触,各自小心翼翼客客气气保持着距离感,生疏感。快到下午班的时间,我恋恋不舍辞行。他送我到大门口时,约我下次再来,郁郁寡欢说,他有自己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但他很清楚,他可能永远得不到。我疑疑惑惑不解其意机械点点头。

从那以后, 我受他的热情邀请,常常私下会他。听他讲述自己的故事。他66年毕业于本市师范大学,是最后一批大学毕业生,在校闹**一年后被分配到县里教书多年,今年刚刚调到市群艺馆工作,他是多面手,会弹钢琴,绘画,摄像等。他说他的父亲原是北京市某区干部,勉强算是“官二代”。他给我讲大学里的故事,讲他初恋的故事,在他大学毕业前夕,他的初恋是农村女大学生,不愿随他到县里去教书,一心想留在本市,狠心地将他抛弃,嫁给了她并不爱的他的情敌,留在了本市大学教书。他不敢去打听初恋的消息,怕影响初恋的正常生活。他问我是否认识河北大学工作人员。我说,我的亲戚在河大教书。他告诉我他的初恋的名字,让我去帮他打听。我爽快答应。几经周折,我打听的结果,他的初恋现已患癌症,正在省职工医学院接受化疗。他流露出满怀的怜悯,让我偷偷去医院探望。我找到他的初恋时正躺在病床上,远远望去,他的初恋化疗后精神萎靡不振,生命游离于生死边缘。我找人打听了初恋的病情,医生说只有不多时日了。他这才与我悄悄窥探初恋,他不敢靠前。我劝他应该勇敢相认,告诉她,你还想念着她,爱她。他踌躇犹豫片刻摇摇头,说不想去打扰她,只想远远地祝福她。

在他痛苦的焦灼熬煎中,他的初恋走了。当我告诉他这个消息,他两行泪下说,她若嫁给我,绝不会得癌症,她是**待忧虑致死。我说,她对你的背叛,为了留在城市贪图虚慕,背叛爱情,不值得你为她留恋难过。他苦涩地说,在这个城市没有任何亲人,问我能不能陪他去公墓给初恋烧烧纸,权作拜别。

那天,城市刮着阴森森的风,那座以墓园长砖铺地的墓地,柏树不惊,阳光不见,到处一片死气沉沉。他把一些供品摆在初恋石碑前,烧一沓黄纸,拜倒坟前,低声哀述衷肠,放着那支奥地利著名作曲家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此曲里面肯定有许多故事 ,我知趣地躲开,揣测他一定用此曲诉说他俩的爱情故事与深沉的思念。

我与蒋叶认识不久,有一天他到试验田找到我,说要回到北京,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去完婚。他说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父亲给他调动好工作,还是在北京群艺馆工作。我说,你是不是为了寻找初恋才迟迟不肯回北京。他凄惨点头默认,说初恋都是用来追忆的,是自己惊鸿一瞥中的终身难忘。我真有些舍不得他,他给我照的那张放小猪的照片上了省报,得了一等奖。他是摄影奖,我是佳人奖。他是我尊敬的人。他帮助我发表了许多篇小说,我的**作就是他给发表的。他是我写作路上的提携人。

五年后,我在北京某大学读书,他来找我,把一个深藏心底的秘密告诉我,他已经结婚了,但他并不幸福,因为心底一直暗恋我。我骤然一惊,记忆中楚建军的影子突然蹦出来,与蒋叶直枪相对,我用强烈的意念把楚建军轰跑。我很奇怪,楚建军这个**跑来做啥搅局。蒋叶怎会对我有这种想法,难道我哪里做错了,哪里有挑逗行为,可我从始至终把他当成大哥哥,偶尔对他有着一种超越大哥哥身份的一种情愫,可举止言行从没有越雷池一步。

他戏嘲道:“见到你使我从初恋的阴影中清醒过来,初恋给了我因父亲问题遭受排挤时的安慰,给了我失望中欲自杀的生死挽救。那是情,是感恩,是报恩,不是爱。你这样的女孩才是我心目中最美地追求。”

他苦笑:“我知道有些缘分注定要失去,也明白有些缘分永远也不会有好结果,所以选择一份沉默,感恩你带给我的温暖的阳光,照亮那段寂寥的日子,留给我一辈子的念想。”(那时我才知道,他是中央某副部长的儿子,父亲从“牛棚”解放出来,官复原职。妻子是发小,是父亲下级的女儿。)可他就是放心不下我,他感动着我救走失疯子回家的事迹,欣赏我为花小溪的直言仗义,佩服我对村里贫困户的乐善好施。他把保存我的多年照片全部归还给我。说一定要把这句憋了许多年的话说出来讲给我听,不然会被憋死。他给出的理由很充沛可信,就是想把那颗始终悸动的心静下来,现在妻子已经身怀有孕,再这样心猿意马会对不起准备出生的孩子,对不起妻子,要与我做个彻底了断。我知道他这样自欺欺人,不过是对妻子歉意找个心灵安放位置罢了。

为了斩断了他的单思念想,我故做若无其事地笑笑:“暗恋,是一个人的硝烟战场,与我何干。初恋,也许是你的专情。我,也许是你的滥情 。”言外之意让他明白,从此以后,不说再见,永不相见。

他信誓旦旦:“相逢已是上上签,何须相思煮余年。既然今生无缘,那就彼此成全,我绝不会再来打扰你。”

从此,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多少年以后,我在电视里看到他的讲话身影,那时他已是北京某区文联主席。

  陈玉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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