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瑶被庆忌紧紧搂在怀里,她知道自己的挣扎都是徒劳,于是干脆闭目养神,谁知竟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再睁眼时眼前已是茫茫一片冰原,时间也仿佛被冻住了似的。
“这是哪里?”
庆忌给之瑶披上银色仙衣,眸光微动,道:“这里是极北之地浮墟渊,我就是在这儿出生的。”
浮墟渊?之瑶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她环顾四周,忽然,脑海里闪现出观星阁里那名女子手中拿着定海珠的模样,那时她说她收敛了魔神灼彧的一缕魂息,置于这渊的最深处……
“你别看这渊表面平静无波,但这渊底可热闹呢,”庆忌的话打断了之瑶飘忽的思绪,他看着面前的浮墟渊,皱了皱眉,随后轻笑道:“无数灵物在渊底吸食灵气,并以其他灵物为食,期待有一日能有所大成,我小时候可没少受他们欺负。”
“不过后来,那些欺负过我的灵物全被我吃掉了,”庆忌目光一冷,道: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力量,也因此,我沾染上了魔气。”
“这不怪你。”之瑶看着庆忌,心疼道:“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
庆忌瞳孔猛地一震,他一直将这段经历藏在内心最深处,他不愿碰触,也不愿提及,他向之瑶说起这些,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里忐忑不安。
他猜到之瑶听后可能会吃惊,会害怕,会远离他,却独独没猜到她会理解他,心疼他。她的话如春日暖风,抚平了他的伤痛,吹走了他心头的阴霾。
庆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目光温柔似水,笑道:“还好,一个小女孩救了我,她把我带回家,给我治伤,用冥界至宝玄冥冰晶替我涤荡了内心的浊气。跟她在一起,我发现我也可以做个好人。”
之瑶睁大眼望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就是她养的那条黑蛟?那时,冥凌为巩固冥界实力,抛弃阿娘和她,转而与孔雀族联姻,娶了孔雀族族长的妹妹青芜为妻,不久璃浅降生,冥凌的注意力自然也就转到了青芜母女身上。
之瑶记得有一次,璃浅冲到她房里炫耀青芜送的生辰礼,一眼瞧见了她养在玄冥冰晶里的黑蛟,于是扔了刚还宝贝似的小玩意儿,转而去夺。她哪里肯依,一把将璃浅推开。
璃浅一个没稳住,额头撞在桌角上,满脸是血。璃浅吓坏了,抱着头哭着跑去找冥凌和青芜告状。
没过多久,之瑶就被两个鬼差抓去了冥凌的书房。见她来了,青芜上前直接给她了一个嘴巴子,大声呵斥着让之瑶把她手里的东西给璃浅。之瑶低着头,死死地抱着玄冥冰晶和黑蛟不放手,一声不吭。
青芜使了个眼色,她身后站着的两个婢女一齐上阵,一个从后面抓住之瑶,另一个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将玄冥冰晶和黑蛟抢了去。她声嘶力竭地跪在地上求父君开恩,可冥凌撇过头不再看她。
璃浅揣着玄冥冰晶和黑蛟,趾高气扬地从她身旁走过,路过时还不忘狠狠地在她身上踢了一脚。那时的之瑶已感受不到疼,因为心里的痛已将她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