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橙来到门外,按了几声门铃依旧没人来开。
虽然是深冬,额头却已经急得冒出了汗。
下午她随肖齐去福利院义诊,没带手机,傍晚时分才拿到手机,已经有10个未接,打开微信,就是盛亦的10条未读消息,无非就是去哪了,和谁,什么时候方便见面,当然其中夹杂着最重要的两条:“可否继续为董瑶治病?”、“侄子今晚在我家睡。”
最后,还有一条地址信息。
分明是威胁!
为了他的董小姐,盛大少居然屈尊降贵来求人,而且还威胁她?拿她当什么了?
收了工具,她留下肖齐来对付福利院领导的寒暄,自己则马不停蹄的向回赶。
傍晚恰是晚高峰,结束了一天工作的人们在同一时间被释放,一时间堵住了回家的路。
50分钟的路程,薛青橙足足在路上堵了2个小时。来到盛亦所说的地点,已经接近9点。
在一通频繁的门铃催促下依旧没反应后,薛青橙急得又给盛亦打了几通电话,当第5次“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被挂断时,门从里面被悠悠打开,是董瑶那张清丽的脸。
她脸上还挂着水珠,愈发显得面容清丽,出水芙蓉,胸前围着粉色浴巾,头发还湿哒哒的滴水,脖颈间有青紫的痕迹,显然,刚刚经历一场激烈的“战斗”。
这位董小姐的身体,看来也不像盛亦形容的那样不堪嘛!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薛青橙指了指董瑶的脖子,略显尴尬。
“阿亦也是,这么晚还麻烦你来,其实也没那么急。”董瑶不好意思的用手遮着脖颈,语言娇嗔。
鼻子有些微红,倒更显得楚楚可怜,有些女人就是那样,不用打扮,光是站在那,她的一颦一笑就是风景,当真如同瑶玉一样,荧光透亮。
这也是薛青橙羡慕的地方。她虽然自认美丽,但有些艳丽,比起董瑶浑然天成的天然气质,还是略有逊色。但是,一个女人美丽,不代表她就不讨厌。
“哦,不急啊,那我接完孩子就走,你们忙。”薛青橙一脸了然,跟她玩客气?你急不急我不管,秀恩爱就是你的不对了。
秀是董瑶一贯的作风,语言虽然挑不出毛病,但就是让人不舒服,莫名的秀优越感。
一个我睡过不要的破男人,你秀什么秀?
秀恩爱者必死!
董瑶没想到被噎了一句,她向来喜欢压人一头,这次倒无话可说了。
“进来吧,还要麻烦嫂子帮我看看。”说完,董瑶微微向旁边欠了欠身,让出门口的空间让她进去。
有时候薛青橙真佩服董瑶这种人,被戳穿了依然面不改色,还能回归正题。
北城市中心,某28层楼内。
董瑶和薛青橙并排坐在靠着落地窗的贵妃榻上,薛青橙替她把脉。
脉象倒是平稳,只是动力不足,看来前些天的针灸还有效果。不过看这平稳的脉象,倒不像是刚刚经历过“大战”的样子。
薛青橙盯着董瑶的脸,面色是病态的潮红,如果刚刚亲昵过,应该没这么快恢复才对。
“我因为心脏不能走太远,我爱逛街,又喜欢休息,向来喜欢清净的阿亦便为我在市中心买了这所房子,他说,这里既有大城市的喧嚣,又有郊区别墅的安静,最适合我们了。”董瑶娓娓道来,无一不在展示着盛亦对她的宠爱。
“那时他刚回到盛家,手里并没有多少钱,当时这所房子市值1个亿左右,真是拿命替我拼来的呢。”
他刚回盛家?那不是她刚出事的时候,亡妻新丧,就已经来不及为白月光置办爱巢了?
薛青橙不觉加深了力道,痛得董瑶“啊”了一声,迅速收回了手,不解的看着她。
“号脉时说话会影响医生的判断,不想死嘴巴最好老实点。”薛青橙微微皱眉,这个女人话还真多。
董瑶闭了嘴,房间内重回寂静。
薛青橙感受着指腹处脉搏的些微跳动,她微微侧头,俯瞰着城市的景色,暗叹盛亦的大手笔,为了董瑶,竟然买了一座市中心的房子给她。
从前怀孕时她去逛街,买一些宝宝的备品,半天下来脚都肿了,跟盛亦抱怨的时候,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原来真爱,就是能被真正看见的爱,因为和别人被区别对待。
她看着玻璃窗上夜色中两个人的倒影,突然萌生出几分可笑。从前她们的关系水火不容,如今换了一副面孔回来,她们两个竟然能和谐的坐在一处,而且,她竟然还在为董瑶看病!她难道真的疯了?
忽然,倒影中两个人中间走过来一个人,白色的衬衫,慵懒的步伐。
“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你来了?”
眼前的人面色从容,依旧的西装笔挺,西服腰腹处的三粒扣子一丝不苟的系着,掩盖着里面坚硬的腹肌,勾勒出诱人的线条。一米九的个子显得200平的大平层并不宽敞,双腿坚实有力支撑着三角区域,让人忍不住往更深处遐想。
不得不承认,盛亦人虽然渣,外在条件和内在素质是不错的。
“咳”,薛青橙松开把脉的手,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你来了?这么晚。”是嗔怒,也是关心。
今天看到她和肖齐一起在福利院义诊,心里莫名有些堵,所以回来以后才会像疯了一样打了好几通电话,后来又以给董瑶看病为由邀请她来,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直到此刻看到她,心里才算安静下来。
“早一点,不是打扰了你和阿瑶姑娘?”薛青橙站起,指了指董瑶,略带生气的看着他。
她看见盛亦的步伐有些发虚,大大的个子微微晃动,薛青橙撇了撇嘴,摇着头,一脸关切的说:“年轻人,要懂得节制,毕竟阿瑶心脏不好。”
董瑶适时的低下头,真如突然被窥透闺中密事的小媳妇一样羞怯起来。
“阿瑶,你的脖子怎么了,要不要让大嫂顺便给你看看?”盛亦看到董瑶脖子上的痕迹,有些慌乱。
董瑶被他一问,原本娇羞的面容突然焦虑起来,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打哈哈,“本该让阿亦亲自去接你,他却先睡着了,害大嫂这么晚还要来为我看病。”
“是啊,哄少庸睡觉,真不是件轻松的事啊。”盛亦双手伸着懒腰,一半是邀功,更多是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