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人呢!”
“少爷莫慌,有命上之船可没命下得了,定然是是躲到了某个犄角旮旯。”
面如枯槁的老者,吹出一声口哨!
四面八方的深海鱼群向着船底附着的龙骨聚集,这些个家伙常年混迹在水面上讨饭。
不拿出点本事不一定镇得住,现在这群人。
“诸位!十二连环坞穷凶极恶,未必会给咱们一条活路,与其说是葬身鱼腹,不如放手一搏!额.....!”
这句话说完,此人瞬间被水蛇缠住脖颈一把拉下聚仙舟撞在这船底龙骨上。
冰冷而坚硬的船底龙骨,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一声沉闷而震撼的声响,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骨肉分离的哀嚎。
响彻整艘仙舟,不一会儿,一片血红色染上海面,再被无数的鱼群吞噬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这艘舟船,虽无其他惊世骇俗之能,却豢养着一群守家护院的异兽,它们对血肉之味情有独钟。
诸位若身怀绝技,大可一试,看看能否让这些小家伙们收敛起它们的馋涎?”
言罢,老者左手紧握一根古朴木杖,身形骤然腾起,宛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入海中。
“扑通”一声轻响,水面瞬间归于平静,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然而,下一刻,一股汹涌澎湃的巨浪腾空而起,如同山岳崩塌,直冲仙舟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浮现,将那滔天巨浪硬生生地推向远方。
待众人稳住身形,抬眼望去,只见一双漆黑如深渊的蛇瞳,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们,冷冽而威严。
而那老者,竟稳稳地站在一头庞然大物——巨蟒的头顶,神情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老头儿脚下站的那蛇咱们怕是凶多吉少啊!”
“先别说话....”
张湛存此刻的心里乱作一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在的他多么想长双翅膀,飞得越远越好。
这巨蟒的修为居然也有三品,或许也就是它驱动着四周的鱼群来往船底,聚而不散。
也就导致了现在船上活着的人,基本上都是哑了声。
毕竟已有出头鸟在前,他们现在心中想的或许是没必要拼上自己的命给别人寻个出路。
“少爷还是没看见那小子!人呢?”
说话这人刚刚才从船舱里面钻出来,找遍了,每个房间都没看见张湛存。
气得一刀劈在甲板上,咬牙切齿!
“废物!上了这船还能跑得了,再继续找!”
白衣少爷一听这话也是急了眼,连忙回头再瞪了一眼那老者。
“你傻着干嘛?你也去找啊!”
“是,少爷。”
老头虽然有万般不爽,但也只能听令行事,抬出手按在船头。
刹那间,他的感知力如潮水般汹涌,将整个聚仙舟的每一寸角落都笼罩其中,无所遁形。
张湛存在这浩瀚感知之下,你又能往哪里逃?
“哈哈哈哈,好一个狡猾的小子,藏得倒是挺深!”
老者双眸骤然睁开,那一刻,仿佛天地都为之震颤。
紧接着,一条巨蟒如影随形,瞬间潜入深邃蔚蓝的大海之中,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随即它猛然一甩巨尾,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击在仙舟的后仓之上,轰鸣声震耳欲聋。
未等喘息片刻,巨蟒又自左侧海面腾空而起,张开足以吞噬山河的血盆大口。
直取张湛存面前的虚空,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张湛存根本来不及多想,一切发生得太快,待他神志稍复。
那恐怖的大口已近在咫尺!
“啊——!!!!”
一旁的刘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如筛糠般瘫坐在地。
嘴里发出的惊呼声,如同爆竹般连串炸响,在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趴下!”
张湛的鼻尖与巨蟒锋利的獠牙仅隔一线,生死悬于毫厘。
他眼疾手快,一脚猛力扫出,将身旁的刘奇踹倒在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攻击。
紧接着,张湛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体内沉睡的灵气,一股力量自丹田升起,直冲云霄。
他猛地一抽,青莲剑伴随着清脆的剑鸣,划破了紧张的空气,跃然于掌中。
尽管张湛的剑术尚显稚嫩,但青莲剑诀已在他的刻苦修炼下,踏入了第三重的境界——万劫太极长。
这一层,剑势如太极般变化无穷,又蕴含万劫不复的威能。
当青莲剑握于手中的那一刻,剑身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通体爆发出耀眼的青光。
剑尖轻点,与巨蟒的獠牙碰撞在一起。
霎时间,修为的差距如同潮水般显露无遗。
巨大的冲击力如山洪暴发,两人在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下。
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狠狠甩出,最终重重地摔回了中央夹板上,尘土飞扬,一片狼藉。
自然那巨蟒也不好受,牙齿被削掉一截,整个暴怒而起,即将追击之时。、
被那白衣少爷一扇子扇了一巴掌打回海里。
“管好你的畜生,没有我的允许还敢上前!?”
“咳...”
张湛存看着自己的胸膛都已经凹下去一段,境界的差距摆在这里。
猛地吐了一口鲜血之后握紧了手中的青莲剑,眼看着那白衣少爷慢悠悠的走回来。
“那日酒楼有人替你收场,今日又有谁能替你收场呢?”
啪!
白衣少爷也是个狠人,抬手间一名短剑出现在他手中。
面露凶光直接朝着张湛存的丹田刺去!
没有半分犹豫。
张湛存眼疾手快,足尖轻点地面,身向一侧,同时将青莲剑斜掠而出。
剑光顺势横向劈斩而去,与对手的剑刃在半空激烈交锋。
剑鸣交加,两者劲道间隐约透露出微妙的差异。
那白衣少爷的力道似乎略显异样,隐隐有后劲不足之感。
眼见正面交锋难以占据上风,他手腕微翻。
另一手中折扇骤展,扇骨轻摇间,一股浩荡海风应势而起,卷动船舷旁的汹涌波涛,气势非凡。
霎时间,海风之中,寒气凝聚,无数冰锥自虚无中生。
密布天际,犹如冬日晨曦中的霜花,璀璨而冷冽。
“接我这招绝学,万象天霜!”
白衣少爷语声清冷,带着不容小觑的傲然。
无数冰锥袭来如同疾风暴雨一般,四周忽然生雾,带着一丝寒意席卷聚仙舟!
张湛存瞳孔之中出现一丝恐惧,眼看着危在旦夕。
“绝不能与他在原地硬拼,否则我必然要吃大亏。”
说罢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如今对方力道欠佳,自己若不乘胜追击,怕是真要成马蜂窝!
另一只手指尖倾注数道幽紫色的光芒,在掌心之中!
对准着白衣公子的胸膛打去,如暴雨一般的冰锥到达之前先行脱身。
两人几乎同时后退,足下轻点,瞬间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所谓的无痛无痒,难道仅此而已?哈哈哈哈!”
张湛存此刻长剑横空,剑光如织,每一挥每一砍。
那些冰锥便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直指他心窝而来。
然而,他先前那一掌,亦是暗藏玄机,不容小觑。
他所研习的青莲剑法,虽表象为剑术之极致。
但其核心,却深植于阴阳宗玄门之正统——衍天术!
这门术法是他修为的根基,也是他想动用这一招的根本。
随着他指尖微动,一股莫名的力量悄然弥漫,那白衣公子的魂魄竟似受到了牵引,隐隐有离体而出之感。
不知何时,张湛存的双眸被一抹漆黑中透着紫意的光芒所侵染,那是衍天术运转至极致的象征。
此刻的他,正全神贯注,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青莲剑招、阴阳宗的引灵术,居然出现在这小子的身上!”
“怪不得十二连环坞如此大费周章也要在海上截杀此人。”
“可惜修为差的太多,现在只不过是一场假象而已。”
张湛存听不到那么多话,回转剑锋若有若无的青蛇虚影出现,即将砍到那白衣公子的脑袋上。
“老东西!还看戏呢?”
这白衣少爷此刻面目狰狞,一边压制着自己的灵魂。
一边对着船头一声怒吼,那老头才懒洋洋地摆动了身躯,手中的木杖敲了敲甲板,巨蟒才从海里探出来。
一个甩尾再一次把张湛存打飞狠狠的砸在甲板上。
“噗!!!”
“虽然不知你跟那青莲散人,还有阴阳宗是何关系。
但在这水上我十二连环坞看上的东西,没人能说不!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这老头儿话音落下,三品的修为气势又爆发了出来。
甚至愈演愈烈,翻身落在巨蟒的头顶,两人的气势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大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咳...”
张湛存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
他尚未来得及站稳脚跟。
那位因引灵术而灵魂几近脱壳的白衣少爷,面容已扭曲得狰狞可怖,仿佛一头暴怒的野兽,猛地一脚向他头颅踹去!
“废物!十足的废物!手握至宝,却仍旧这般不争气!呸!呸呸呸!!!”
怒火中烧之下,这家伙的唾沫星子四溅,大片污渍毫不留情地溅落在张湛存苍白的脸上。
即便如此,他心中的怒气依旧难以平息,手中的折扇猛然挥下,精准无误地敲在张湛存的中指之上。
骨裂之声清脆可闻,其痛楚之烈,远超骨肉分离,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然而其他的四根手指也并没有任何好下场,整个手臂都差直接卸下来!
“继续狂!有本事再狂给我看!”
白衣少爷此刻喘息声沉重,另一只手掌紧握青莲剑柄。
仿佛要将所有渴望与力量凝聚于此。剑刚被缓缓举起,蓦地,一道凌厉剑气划破长空,自海面呼啸而至!
唰!呲呲!!
他竟毫无所觉,目光仍定格在自己高举剑臂之上。
直至那臂膀竟无端自眼前坠落,重重摔落在甲板上。
摇晃不止,一股殷红的血泉自断肢处喷涌,溅染了他半边脸颊,他才如梦初醒,一脸愕然。
“手!!!我的手啊!!”
“还有高手?”
站在巨蟒头顶的老者,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任何修士的靠近,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感觉。
四周因为寒气聚集出了水雾,若是目光所及之处确实无人。
但是在这寒气之中却隐藏着杀机。
唰!唰!唰!
接连三道剑气再次袭来。
第一剑削掉了仙舟的船帆!
第二剑斩在了那老者脚底下的巨蟒七寸之处!
第三剑悄无声息,但那白衣少爷已是人头落地!
“本以为雷云是黑得有性格的枭雄,但他这十二连环坞大部分都只是干些鸡鸣狗盗之事?”
砰!
巨蟒从七寸之处展现一道白光,瞬间血肉炸开寸烂而死。
那老者整个人撞在旗杆上,头破血流的落到地面甲板。
这道声音忽近忽远,待到众人仔细观察才发现水雾之中竟多了一叶扁舟。
为首那人持剑而立慢慢向着聚仙舟而来,身后一老翁不断操纵着手中桡楫。
“既认识我十二连环坞大当家,何故下此死手!阁下难道还想与我等结下死仇?”
那老者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的巨蟒以及旁边那白衣少爷的人头。
谁又能想到为了一把剑,今日要搭上两条性命!
“一群难登大雅之堂的家伙。”
为首那人纵身一跃落到聚仙舟上,环视四周。
他的视线蓦地凝固在那名白衣少年紧握的断手上,青莲剑的剑锋在日光下泛着冷冽光泽,一股怒意自心底腾起,不可遏制。
那老者似乎捕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一抹惊恐在眼底一闪而过,他慌忙间捏碎了怀中那枚象征身份的令牌。
霎时间,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卷起枯枝败叶,向着天际尽头狂飙而去。
在这浩瀚的修真界,无论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还是威名赫赫的大派系。
皆会在宗门深处为门下弟子保留一盏长明灯,那是他们与外界联系的微弱纽带,也是生命安危的微妙映射。
一旦令牌破碎,消息传递,那盏长明灯便会应声而熄,如同生命的烛火在风中摇曳后归于沉寂。
这无声的讯号,意味着门中弟子恐已遭遇不测,宗门之内。
自然有高人闻讯而动,踏出山门,誓要探寻真相,为弟子讨回公道。
“我已然向总舵传递讯息,不消片刻,他们必将倾巢而出。
届时,任凭你修为通天,也难逃此地,更遑论我家大当家一身八品修为,横亘如山,你又有何资本与之抗衡?
若你真有胆量,不妨报上姓名,也让我知晓是哪路英雄好汉!”
“区区在下,骆宾王。”
话音未落,砰然一声巨响,持剑之人再不赘言,周身九品修为如洪水决堤,彻底释放。
他未曾回眸,仅是随手一挥,剑光如龙,潇洒至极,自背后掠过。
那老者瞬间被拦腰斩断,身躯与头颅分离,惨状骇人!
“九品!竟是九品!!!明心阁的逸云散人——骆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