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小毛与朱小红离婚以后,立即要求与孙秀莲结婚,可是孙秀莲坚决拒绝了!孙秀莲认为她与丁局长是合法夫妻,丁局长死后,房子、财产都应该是她的!王小毛是王大狗之子,与局长毫无关系!现在丁局长已死,王小毛应该回他自己家去!
王小毛一听哈哈大笑!众所周知他是丁局长的亲生儿子,小妈妈竟然喧宾夺主想赶他走!丁局长死前立有遗嘱,所有房屋和财产归王小毛所有!孙秀莲愿留则留,不愿留则滚!你一个小小的保姆,怎么可能跟亲生儿子相比?丁局长阅女无数,跟你结婚不过是权宜之计,你还以为他真的爱你?
孙秀莲目瞪口呆,贮藏间钥匙在王小毛身上,王小毛从不离身。她想等王小毛走后请人将门橇开将巨款占为己有!可她也不想想,王小毛会走吗?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孙秀莲温柔一笑,她说刚才跟他闹着玩的!她怎么舍得让他走呢?王小毛虽然是个瞎子,可是身体健康相貌英俊,她从心里喜欢他呢!
孙秀莲改变态度,王小毛也不计较,隔三差五拿几千块钱给她,钥匙自然不肯给她。
孙秀莲自然不是真的回心转意,她长得如花似玉,王小毛又看不见,嫁给他等于是浪费!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既然你王小毛不想离家,那我让你离开这个世界!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孙秀莲听说吃巴豆会导致腹泻,于是她从药店买来一些巴豆,混在食物里给王小毛吃。很快,王小毛便开始腹泻,有时一天要跑十多次厕所。孙秀莲假装嘘寒问暖,同时继续在食物里添加巴豆,王小毛狂泻不止。他让孙秀莲打电话给医生,孙秀莲不好不打。经过治疗,终于止住了腹泻。
从那以后,孙秀莲再也不敢放巴豆了。因为王小毛在医院一切正常,回家后便拉肚子,长此以往难免被人看出破绽。
秀莲为什么一定要将王小毛置于死地呢?原来她跟丁局长结婚不久,因为常去菜市场买肉,一位名叫张刘圣的小伙对她不错!张刘圣虽然是个屠户,不过二十出头,相貌英俊,比丁局长王小毛可爱多了!孙秀莲水性杨花,张刘圣稍加勾引,她便投怀送抱!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张刘圣的!谋害王小毛,也是张刘圣出的主意!
王小毛患有高血压、糖尿病,以前一直吃降压药。他看不见,药物自然都是孙秀莲购买。张刘圣听说王小毛患有高血压,忙叫孙秀莲将降压药换成升压药!火上浇油,只盼王小毛早死!
有志者事竟成!孙秀莲立即到药店买了几瓶升压药,大小、味道跟降压药基本一样。随后,她将降压药调换成了升压药,每天三次将药片和开水送到王小毛面前,看着他服下才放心。她又故意在王小毛面前撒娇求欢。王小毛双目失明无以为乐,孙秀莲稍加挑逗他便不顾一切地与她亲热。
这样过了一月,王小毛身体越来越差,常常出现烦躁、心悸等症状,同吋肢体乏力,经常发生抽筋现象。
2015年10月的一天,王小毛感觉很不舒服。他叫孙秀莲送她去医院,孙秀莲充耳不闻!她再次将升压药喂给王小毛服下。。。。。。
王小毛的病情一天天加重,最终卧床不起。在此期间,孙秀莲也没有把他送到医院。10月23日晚上,王小毛的鼻子里大量出血,很快便昏死过去。
第二天早上,孙秀莲急忙将张刘圣叫来,让他找人为王小毛办理后事。张刘圣用手试了试王小毛的鼻息,感觉还有呼吸。两人不管他的死活,第二天一早便将他的遗体拉到殡仪馆火化,同时将他的骨灰撒掉!
当天晚上,张刘圣住进孙秀莲家里。王小毛死后,贮藏间的钥匙已被孙秀莲取下。两人打开贮藏间,里面全是一捆捆的钞票!
却说杨庄村有个小伙,名叫杨得宝。他的爷爷就是赌棍杨大山。杨得宝三个姐姐,父母第四胎才生了他这个宝贝。因为超生,他爷爷跟村组干部关系又不好,至今都没有帮他申报户口!没有户口,幼儿园、小学不收!他父母将他带到苏州上民工子弟学校。同校的安徽、河南孩子欺他一个人来自苏北,经常打他骂他;他回家告诉父母,父亲杨继良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同时问他有手有脚,人家打他为什么不能还手?在父母的怂恿之下,他养成了欺强好胜玩命斗狠的性格,以后跟人打架时就爱用牙咬,像疯狗一般。
俗话说小孩怕小孩,不怕大人,因为打架时小孩之间不会客气,而大人反倒不会真揍。
可是这一条在杨得宝身上也失灵了:有一次他和一位小学同学去镇上看电影,回来时不知什么原因打了起来。那同学比他大两岁,个子也比他高,杨得宝根本不是对手!不过杨得宝屡败屡战,被揍后爬起来再扑向对手!那同学总不能把他打死,最后反而向他认输。
跟男同学打架也就算了,上初二时,有位女生跟她吵架,他吵不过人家,可心里又不服气,于是从女生坐的凳子底面朝上钉了一根长钉,女同学一坐,屁股都被扎出血来,女生痛得哇哇大叫,老师追问是谁钉的?有同学检举说是杨得宝钉的,杨得宝矢口否认。老师在他的书包中搜到锤子、钉子之后,将此事报告校长,校长立即将他开除!
这时杨得宝的姐姐都已嫁人,家里只有爷爷和奶奶,他不愿跟父母在苏州打工,一个人回到老家。
俗话说“隔代亲”,这话一点不假。由于杨大山的过度宠爱,杨得宝渐渐养成了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性格,年纪轻轻他便开始偷窃,一次他带着几个朋友潜入邻居张学义家偷鸡,结果没有偷到鸡,反而被狗咬了,杨大山知道后没有责骂杨得宝,反而赶到张学义家里,劈头盖脸地指责他不应该养狗,张学义转头向他道歉:“我以后将狗栓起来,您孙子看病造成的损失,我会赔偿的!”
事后杨大山并未索赔,他也知道是他孙子不对,他很希望杨得宝快快长大,变得懂事一些。
但是俗话说“三岁看大”,一点不假,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得宝最终演变成了村里的公害。
成年后的杨得宝变本加厉,某日回到家中,开口就向杨大山索要2000元钱。杨大山还没开口,杨得宝就开始威胁:“你给不给?不给我直接拿!”说完将爷爷推倒在地,直接取走了他藏在床下的3000元钱。
杨得宝的奶奶卧病在床,目睹这一切,她无能为力,最后因情绪波动撒手人寰。杨得宝忙于自己的大事,竟然没有送奶奶最后一程。杨大山彻底绝望,没多久也含恨去世了。
杨大山的女婿得知真相后,决定找杨得宝算账,没想到他根本不是杨得宝的对手,最后被打得跪在地上求饶。杨大山的女婿,也就是杨得宝的姑父。
从此村里人都叫他渣子(如皋方言中渣子指凶狠、好斗的人),遇到不平事便请他摆平!杨得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遇到讨债、索赔之类的事情,有他出面没有摆不平的!他自诩为北宋杨家将之后,干的是替天行道行侠仗义的好事!三个姐姐都已嫁人,弟弟的事也不大敢问。
这天,另一位渣子打电话给他,说有一位女子欠债不还,债主打算教训她一顿!事成之后每人五万块钱!杨得宝一听十分高兴,他长这么大都没有看过五万块钱!
那位渣子名叫陈大力,今年刚刚三十出头,离异家庭长大,性格偏执叛逆,从小便在社会上混。他妈离婚后找了几个老公,结果都被陈大力打跑!打继父也就算了,有次把亲妈也打得头破血流!他妈找派出所,派出所认为清官难断家务事,儿子打老子——小事(如皋俗语)。他妈后来向杨得宝哭诉,杨得宝一听义愤填膺,找上门去将陈大力暴打一顿!陈大力欺软怕硬,后来跟杨得宝反而成了朋友。
陈大力找到杨得宝,他说有位女子欠债不还,老板准备把她做掉!作案地点就在杨庄村的一个老树林里!到时挖坑将她埋了,神不知鬼不觉。若干年后,人和土地融为一体,除了骨头什么也没有!
杨得宝虽然经常与人斗殴,激情之下啥也不怕!不过偷偷摸摸谋害女子,与他性格显然不合。他想拒绝,陈大力怒目而视。杨得宝不怕陈大力,可他不知道幕后老板是谁,知道计划后不配合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无奈只好跟着陈大力走。
两人进了树林不久,一辆别克轿车停在树林旁边,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看样子关系不错。你猜来者是谁?原来是孙秀莲张刘圣两人!原来王小毛死后俩人先后几次将他家里的钱财取出,就埋在这个小树林里。张刘圣为了独吞巨款,决定杀人灭口!他哄孙秀莲来取钞票,然后带她远走高飞。孙秀莲信以为真,高高兴兴地跟他进了树林!她不知张刘圣外表英俊心如蛇蝎,陈大力就是他请来的!孙秀莲怀有他的孩子,他现在也不管了!
张刘圣下车后,又从后备箱中取出两把铁锹,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树林。陈大力一见孙秀莲,立即上前卡住她的脖子,然后恶狠狠地说道:“别出声,否则,要了你的命!”
孙秀莲惊恐万分!她求助地看了张刘圣一眼,张刘圣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他找到一块空地,专心致志地挖起坑来!孙秀莲这才意识到张刘圣带她进来不是取钱,而是要将自己活埋!恐惧和不安从她心头划过。如果说委身于丁局长、王小毛是为了金钱,她对张刘圣倒是出于真情!她不仅经常送钱给他,还为他怀了孩子;她将王小毛害死就是为了跟他结婚,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心上人却要置她于死地!她越想越怕越恨,腹中的胎儿也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
按照分工,陈大力控制秀莲,杨得宝负责望风,张刘圣挖坑。抬眼望着这片伴随他度过童年的土地,杨得宝突然不安起来。自己身为杨家将之后,不能保国安民也罢,现在竟然伙同坏人残害女孩,将来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杨得宝回头望望,只见张刘圣仍在挖坑;陈大力兽性大发,他将孙秀莲的衣服全部脱光,当着张刘圣的面就猥亵她!因为她已怀孕在身,出于本能,她的双手仍然护住自己的腹部。
眼着着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正在被猥亵、被活埋,杨得宝再也无法镇定,他走到陈大力、张刘圣身边,用商量的口气对他们说:
“两位兄弟,欠账不还,教训一下算了!放她回去,欠款慢慢再要!”
“放她回去?兄弟什么时候心变软了?五万块钱不想要了?”陈大力一边猥亵一边冷笑。
这时张刘圣已经将坑挖好。陈大力拉着孙秀莲便往里拖!孙秀莲一边挣扎一边呼救。陈大力一拳打在她的脸上。孙秀莲昏死过去。
陈大力将她扔到坑里,然后与张刘圣一起往坑里填土,眼看孙秀莲就要长眠于此了!
杨得宝假装替换张刘圣填土,从他手中接过铁锹。他将张刘圣踹倒在地,然后指着陈大力喝道:“快滚!否则我跟你拼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陈大力如何肯滚?他停止向坑中填土,挥舞铁锹向杨得宝扑来!心里话:你小子怜香惜玉,我让你到地下陪她!
当离杨得宝不到两米远时,陈大力高高举起铁锹!他以泰山压顶之力对着杨得宝的脑袋猛拍下来!张刘圣刚刚买的新锹,这一锹若是被他拍中,杨得宝不死也得重伤!
说时迟,那时快!杨得宝不愧是将门之后!他见陈大力高举铁锹向自己扑来,非但不躲不让,反而以锹为枪,对着他的脑袋直刺过去!锹口正好铲在陈大力的嘴上,陈大力变成了陈大嘴!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手中的铁锹脱手而出,不过没有伤到杨得宝一根毫毛!
张刘圣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让陈大力找个帮手,没想到杨得宝是个“叛徒”!他从地上捡起铁锹,发疯般地向杨得宝冲来!杨得宝临危不惧,将铁锹正对他的面门!张刘圣胆敢上前,必定是两败俱伤!
张刘圣毕竟只是个屠户,如何能跟杨家将相比?他狠命将铁锹向杨得宝掷出,被杨得宝一锹打落在地!张刘圣转身逃出树林,急惶惶地钻进汽车,一溜烟逃走了!
杨得宝呆呆地看着陈大力的尸体,很长时间才清醒过来。他明白自己杀了人,铁锹“哐”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这时孙秀莲已从坑中爬了出来,她抖抖瑟瑟地穿好衣服,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杨得宝看她穿好衣服,叫她赶快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借高利贷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从袋里掏出手机,拨打110投案自首!
“大哥,我不走,我要留下来为你作证,你是为了救我才失手杀人的。我没有借高利贷,因为我前夫丁白大有钱,他们个个想谋财害命。”孙秀莲看着陈大力的尸体,忍不住上前踢了几脚!
接到报案,如皋警方立刻赶到现场,杨得宝主动交代了案发过程。孙秀莲说张刘圣为了独吞巨款,所以找人杀她灭口!她当然不会说王小毛是她所害。
陈大力被铁锹铲中嘴巴当场死亡,他故意杀人死有余辜!张刘圣不久投案自首,最终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张刘圣坐牢期间,孙秀莲生下一个儿子。因为丁局长是她的合法老公,家里还有许多的钱。她为儿子取名丁有钱,并且请了两位保姆。孙秀莲从过去的乡下保姆过度到现在的豪门主人,终于实现了人生的华丽转身。
张刘圣出狱后,立即将以前埋藏的现金取出,他又找到孙秀莲家里,要求与她重归于好。因为张刘圣有钱,而且又是女儿的生父,孙秀莲不计前嫌与他结婚,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却说王小毛走了以后,王大狗一人呆在家里,他倒不嫌米饭猪头肉难吃,不过一个人呆在家里实在苦闷。他不会上网,也不会跳舞,电视又看不懂。这天他看见对门一对小夫妻刚刚进去,忍不住想和他们拉拉家常。
王大狗摁响了门铃。
“谁呀?”
屋里传出一个女人倦怠的声音。王大狗答道:“我是你邻居,有话跟你说。”屋内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王大狗感觉对方正透过猫眼审视自己;不过他觉得邻里之间串门很正常,所以十分坦然地接受审视。
一分钟后,“吱”的一声,女青年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门缝,探出头上下打量一下王大狗,满腹狐疑地问:“你有事吗?”
很显然,女主人没有邀请王大狗进屋的意思,王大狗不管这些,他一把推开屋门,一边进来一边大大咧咧地说:“我住在你们对门,叫王大狗以前是桃园乡一大队主任。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以后互相帮助互相照顾。”
男青年见王大狗推门而入,心里很不高兴;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硬挤出一丝笑容,招呼他坐下,并给他沏上一杯茶。
王大狗受宠若惊,坐下后便滔滔不绝地讲起他的光荣历史。他从解放前讲到解放后;从大集体讲到包产到户;从农村讲到城里;最后又讲到恋爱婚姻。他说夫妻间要互相理解互相照顾,即使有一方出轨,另一方也要包容!
男青年新婚燕尔,这几天只想与妻子缠绵。听王大狗唠唠叨叨喋喋不休,一直强迫自己忍耐;后来听他越说越不象话,不由火冒三丈!他指着房门对王大狗说了一个字:“滚!”
王大狗莫名其妙,悻悻然走出房间。男青年“呯”的一声将门关上!王大狗后脚尚未出门,结果被铁门蹭了一大块皮!
王大狗在家里呆了几天,再也不敢到人家串门;可他闷在家里又实在难受。这天他将房门锁上,独自坐公交来到杨庄。
说来也巧,这天杨大山老婆去世后出殡,亲朋好友都来吊唁。王大狗老远闻到肉香,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到人家饭桌上就吃!
杨大山这次没有骂他,还帮他倒了两杯白酒!他以前骂他只是因为特别生气,倒不是真的在乎吃喝。自从承包田被征用之后,儿子孙子孙女们都到外面打工,家里只剩下他和老伴。现在老伴又去世了,以后家里就他一个人了!
杨大山土地房屋被征用后,吴刚不仅给他一套置换房,还给他一个车库。他家里没钱买车,车库一直空着。他从楼上搬下来一张小床两条被子,让王大狗将就住两个晚上!两位老人斗了一世,最终相逢一笑泯恩仇!
王大狗在城里无亲无故,王小毛又不是亲生的,也不认他这个老子,他觉得回家也没意思,后来就住在车库不走了!他是老村长,又年近九十,不管走到哪里,纯朴的村民们都留他吃饭。
去年九月,王大狗病倒了,临终前他一再嘱托杨大山,一定要将自己土葬,千万不要弄去火化,不然他死都不会瞑目。杨大山听了这话后觉得很为难,因为政府明文规定,所有死者都必须进行火化,以骨灰的形式留存。其本意在于绿化环境。
王大狗看他为难,于是交给他一本存折,上面还有十万多块钱!王大狗说:“只要你把事情办成了,这些钱都是你的。”
杨大山见钱眼开,立马向王大狗保证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入土为安的。”
听到杨大山的肯定答复后,王大狗松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杨大山得了人家十万多块钱,自然不好再将王大狗火化,他思来想去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如果能找来一具尸体代替王大狗火化,王大狗就可以悄悄土葬了。
于是他找到一个名叫钱勇军的人,让他帮忙找一具尸体代替王大狗火葬。钱勇军十分犹豫,杨大山接着说到:“只要你把事情办成了,钱不是问题。”
提到钱的事情,钱勇军顿时来了兴趣,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达成了约定:杨大山给他两万块钱,他帮忙找一具尸体。
钱勇军脑子里灵光一闪,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名叫杨桂宝,集体时当过生产队保管员,因为不会种田,包产到户后他把田送给人家种,自己每天在村里收酒瓶。他跑到哪里,哪里就会想起《酒干倘卖无》的歌声。
钱勇军拿定主意后,就跑去商店买了两瓶威力神,打算将杨桂宝灌醉后带走。
这天下午,钱勇军循着歌声找到正在到处收空酒瓶子的杨桂宝。
钱勇军说他认识假酒厂老板,为了做假酒,空瓶回收价比废品收购站高,茅台酒空瓶能卖一千元!他叫杨桂宝以后将空酒瓶卖给他,所以请他到家里喝酒。
杨桂宝信以为真,他毫不犹豫地将两瓶威力神全都喝下去了,这一喝就直接喝醉了,而钱勇军喝的是水。
杨桂宝喝得人事不醒了。钱勇军帮他带上口罩、头套,随后将他送到杨大山家里。杨大山以为真的是死尸,当时就给了他两万块钱。
第二天一早,杨大山通知王小毛来瞻仰王大狗的遗容。王小毛又看不见,他假惺惺地哭了两声之后,便委托杨大山帮他“父亲”去火化,最后还给了杨大山两千块钱。王小毛一走,杨大山立即就把杨桂宝的“尸体”送到火葬场。
这里去火葬场的同时,王大狗真正的尸身却被杨大山的儿子杨继良拉到预定的地方土葬,没有堆坟墓也没有立墓碑。后来警方询问杨继良把王大狗的尸身埋在哪里了,杨继良说他忘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却说杨桂宝被送到火葬场后,突然酒醒了。他问怎么回事,杨大山说他昨天晚上喝酒醉死了,他做好事送他来火化。杨桂宝吓坏了,他爬起来就往家里跑。送葬的人莫名其妙:虽然死尸复活的事时有发生,可是王大狗怎么变成杨桂宝了?杨大山这时才明白,钱勇军送来的原来是活人。不过王大狗已经土葬,杨桂宝烧不烧随他。
杨桂宝差点被当成死人火化,他以后再也不敢跟人喝酒了,看见钱勇军就跟老鼠看见猫似的。
王大狗寿终正寝可另一位村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早在王大狗当队长时,张学义因向大队主任举报小队干部私分公粮的问题,结果被王大狗撤了保管员的职务,几十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大集体年代,他不断上访反映问题时经常会冒出一句最高指示,比如“抓革命促生产”;“以阶级斗争为纲,其余都是目”;“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之类。省领导认为他有神经病,通知沿江派出所将人接回!所长十分厌烦去南京接他时赏给他两个嘴巴!
张学义回来后,心情低落到极点,估计再也不可能恢复保管员的职务(精神病患者总想重头再来),他最终下定决心自杀。他到农资商店买了一瓶“乐果”农药,一个人来到龙游河边。他打开瓶盖,仰脖喝了一口。乐果是有机磷农药,有着刺鼻的味道,张学义只喝一口,腹内便翻江倒海般难受。不过张学义去意已决,再难受也要将农药喝完!终于一瓶农药见底,张学义倒在河边。
张学义的儿子名叫张昌明,小名铁狗,现在已是织布厂老板,年收入几百万。他劝父亲不要去反映情况,就在家里养养猪子。再说生产队早就没了,还能让你再当保管员吗?不过张学义认为自己被撤职理由不顺,他要为自己讨还公道!张昌明觉得父亲不可理喻,因此不再跟他啰嗦,只要他每天回家吃饭就行。
这天直到天黑,张学义也没有回家。张昌明开车出去寻找,刚到龙游河边,就看见父亲倒在那里,旁边扔着一个药瓶。
铁狗见父亲喝了农药,立即讲父亲送到医院抢救。张学义最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