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两尊像都是张国正母亲请来的,王母娘娘像,张国正母亲请得很早,可以说,王母娘娘像在张国正家的堂屋里已呆了整整30年,而李白像是位神秘女人送给张国正母亲的,那人说,供奉李白像,诗仙李白就会让家里出才子,张国正母亲一心想让张国正成为才子,她是欢天喜地地把李白像请进家里的。
把李白像请进家里不到一年,张国正的母亲就死了。母亲死后,张国正很少去堂屋,更别说供奉神像了,张国正家的堂屋总是沉寂的,而张国正家院落很大,院落里栽了苹果树、柿子树,核桃树等,常引得鸟儿在这里停留。在这所城市,再找不到和张国正家这么大的院落了,但很少有邻居串门,张国正一上班,张国正的院落里就成了鸟儿的天下。
一次,王母娘娘心血来潮,带着身边的青鸟来视察人间,她们左逛右逛就来到了张国正所在的城市。青鸟被张国正家的鸟叫声吸引,她飞来后透过窗户看到张国正家的堂屋供奉着两座神像,小鸟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听了大怒,竟然有人把自己的像和李白像并列起来供奉,这不是对她的不敬吗?王母娘娘决定去看一看。王母娘娘去了张国正家的堂屋后,却发现诗仙李白已在那里了。
诗仙气定神闲地住在张国正家里,王母娘娘却不乐意了:“凭什么你占了神位?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呢。”两位神仙因为座位争得不可开交,黑夜吵得张国正睡不着觉,张国正却浑然不知。
诗仙明白供奉他的人家很少,从神秘女人那里知道张国正家有供奉他的神像后,他就来了。过够了纷扰生活的诗仙,喜欢上了张国正家的清净,他决定在这里住下来,没想到王母娘娘也来了。
王母娘娘和诗仙斗气,她也住在张国正家不走了,王母娘娘和诗仙总是吵嘴,吵得张国正彻夜不眠,张国正却不知什么原因。
偶遇书案后,张国正第一次给神像磕头,看着李白像和王母娘娘像,张国正能感到它们眼里的怒意。神像发什么怒呢?也许是真的不愿并列在一起吧,张国正想来想去,决定把王母娘娘像送走,他想成为才子,他要把李白像留着。
送王母娘娘像那天,张国正换了干净的衣服和鞋子,他洗了手,把王母娘娘像用红布包了,送往庙宇。王母娘娘像已在张国正堂屋里呆了整整30年,现在,竟被送走了,王母娘娘知道后大为生气,她就派了小鸟惩罚张国正,让小鸟整夜啼鸣,害张国正睡不着觉,可小鸟刚到张国正家就被黑狗精咬伤了,这是谁都未能想到的。
为什么张国正家有黑狗精呢?这里面又有一个故事:张国正喂养了一条黑狗,黑狗通体黑色,皮毛光滑,张国正十分喜欢这条黑狗。黑狗也很通人性,每当张国正去上班时,黑狗都会摇头摆尾,恋恋不舍的样子。每当听到张国正的电车响,黑狗就会跑着迎接他。
孤独的岁月里,张国正有狗相伴,他不再感到寂寞。
有次周末,张国正带着黑狗上街,恰好碰到学校的知名学生安诺诺打一弱小学生。安诺诺长得人高马大,又会武功,他一巴掌下去,那学生的半边脸都肿了,周围的人却不敢阻拦。
张国正最见不得别人欺压弱小,更何况这两个少年都是自己本校的学生。当安诺诺的巴掌又要下去时,张国正及时抓住了他。安诺诺的力气好大,他手一推,张国正就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安诺诺骂一声:“笨蛋老师,让你多管闲事”,一个扫荡腿就要扫过去。
这时,黑狗冲过来一下子咬住了安诺诺的裤脚,安诺诺挣脱不及,半截裤腿掉落下来,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安诺诺狼狈极了,他踮起一块砖头就向黑狗扔去。黑狗机灵地躲闪,安诺诺扑了空,他不由得恼羞成怒,抬起一条腿就向黑狗踢来,黑狗又趁势咬住了他的裤腿,安诺诺的另一条裤腿又被撕去半截。
被黑狗这一撕,安诺诺的裤子就成了裤衩,看黑狗气势汹汹的样子,安诺诺无心恋战,他灰溜溜地跑走了。
等安诺诺走远,被打的学生向张国正致谢。张国正看着学生肿了的脸,关切地问:“要不要去医院?”学生连连摇头并说了被打的原因,他戴了一顶鸭舌帽,安诺诺看不过眼就扔了他的鸭舌帽还打了他。
这个安诺诺真够霸道的,打人的理由也真奇葩,可在学校,没人敢招惹安诺诺,连校长都对他敬而远之,他爸神通广大,安诺诺的“狐朋狗友”又多,惹了安诺诺,就等于自找麻烦,很多教师都对安诺诺睁只眼闭只眼,安诺诺也就越发狂妄,他在学校简直成了一霸。
安诺诺没想到自己会栽在张国正手里,他从没吃过这样的亏,他决定报复张国正。怎么报复张国正呢?安诺诺想到了张国正的那条黑狗,他眼珠一转就有了注意。
黑夜,安诺诺踩好点,他赤溜溜爬上张国正家的墙,黑狗闻声而来,安诺诺趁机把一包食物扔了进来,见黑狗嗅闻那包食物,安诺诺阴笑几声,又赤溜溜趴下墙,溜了。
黑狗吃了那包有毒的肉食,一个劲地狂奔,它从东头跑到西头,又从西头跑到东头,黑狗发狂的样子吓坏了张国正。意识到黑狗有可能中毒后,张国正立即载了黑狗去兽医院。路上,黑狗吐了很多白沫,它没力气折腾了,在车上痛苦地呻吟着。
到了兽医院,张国正按照门上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后,兽医却不愿出诊,他说:“一条狗而已,死了就死了,值不得我连夜出诊。”张国正听了直骂娘,那边的兽医“啪”地把电话挂了。看着奄奄一息的黑狗,张国正却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狗死亡。
黑狗死得真惨啊,它张着嘴,獠牙都露了出来,眼睛也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样子。张国正用手拂了拂黑狗的眼睛,黑狗的眼睛才闭上了。
看着身体僵硬的黑狗,张国正难过极了,回家后,他把黑狗盛在一个木箱子里,连夜把黑狗埋在院里的苹果树下。埋葬完黑狗,张国正在苹果树下蹲了一夜,他伤心得五脏六腑都皱在了一起。
张国正能猜出是安诺诺干的,等到天明了,他要找安诺诺算账,有什么事冲着他来,他怎能药死自己的黑狗呢?那可是他心爱的黑狗啊。想着想着,张国正哭了,自从母亲死后,这是他第二次掉泪,在他眼里,黑狗就是家的一员,黑狗死了,他怎能不伤心呢?
第二天,张国正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要去找安诺诺,还未等他去找安诺诺,校长却来找他了。看到张国正,校长背着手,慢悠悠地说:“听说昨天你教训安诺诺了,不是我说你,周末发生在校外的事,你何必管?出了事也和学校没半点毛的关系是不是?再说,安诺诺是好惹的人吗?你发晕了,去招惹他?以后不要去找安诺诺,我快要退休了,你让过几年安生日子吧。”
说着,校长狠狠地拍了张国正一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踱着方步走开。张国正摸摸麻酥酥的肩,想着校长的话,他没了找安诺诺的心思,他还要在这所学校混,校长的话不能不听。
从这以后,憋了一口气的张国正会在苹果树下说啊说,他对埋在地下的黑狗说:“我保护不了你,因为我什么也没有,除了这栋房子和院落,但母亲临死前千嘱咐万叮咛,不让我卖掉房子和院落,说这房子和院落有玄机……”
慢慢的,张国正就睡不好觉了,他以为是思念黑狗的缘故,哪知是两位神仙争吵扰了他的睡眠呢?
小鸟古丽丝听完张国正的唠叨后,不由感叹:“当个教师不容易啊,熊孩子那么多,你要一一照顾和应付,同事之间有时明争暗斗,还要搞好和领导的关系,这最难搞的关系是什么?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全让你碰上了。”
张国正笑道:“当个教师不容易,但我喜欢这份职业,看着自己的学生成才,那是最幸福的事了。”张国正又说:“同事都说我二,不知变通,不该管的事要管,惹了麻烦还不嫌一身**,但我就是这样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古丽丝却说她很欣赏张国正的性格,她喜欢他的善良、眼里揉不得沙子还有他的二。听了古丽丝的话,张国正很是欢喜,因为很少有人夸奖他,被古丽丝一夸奖,张国正有喝晕的感觉。
见张国正脸露欣喜,古丽丝趁机说:“你能不能和你家的黑狗精说一说,让他不要恐吓我了,他知道我是王母娘娘身边的青鸟,生怕我会伤害你,对我极不友善呢。”张国正连忙回答:“好啊,但我真的不知道黑狗成了精,我现在就去劝说他。”
于是,张国正来到苹果树下,对着埋黑狗的地方,他“扑通”跪了下去:“狗儿,谢谢你一直保护我,可小鸟古丽丝是我的朋友,你放过她好吗?”张国正话音刚落,苹果树就“砰”地开满了花儿,一串串的白花,“哗哗哗”地点头,让张国正看了心旷神怡。
听到后面又传来“哗哗哗”声,张国正再往后看,见院落里栽的花都开了,山茶花、杜鹃花,菊花,月季争相开放,那花儿一朵朵的,就像天空掉落下来的美丽的花布,看得张国正呆了。